在一种周刊上见到某校教授所著的《洪水说》，其第一句云，“洪水之祸，不知始于何时。”这倒真是一个难问题。我从前也曾听到同样的难题，如
甲，老子不知所终考。
乙，南北之争起于何时说。
不过对于这两个难题，我费了三日三夜的思索，居然都得到答案了。即是
甲，老子终于广东，因为在那里还有姓“老”的住民。
乙，南北之争起于分了南北之后。
但是现在的这一条却不是如此容易解答了。我想不得已只好就套乙条的烂调，答说“洪水之祸起于第一次有洪水的时候，”虽然不免有点禅宗气味。
这篇《洪水说》里又说，“前世界之末期，地球表面曾起一大变化，大陆多震裂，沉为洋海，一时有生物同归于殄灭，最终之人类乃奔避于世界最高处，是为帕米尔高原。”据上文看来，似乎人类是矿物的样子，这也是很奥妙的问题。至于所说前后世界，与普通的学说不同，那或者是他的最新发见也未可料，我们不必深究，——难道做《东游杂感》那样好书的学者还会错么？怀疑者其亦可休矣。
《东游杂感》我久想介绍，但实在无暇，须得等到暑假再说，现在单把它的名目提出，有研究“精神分析”的人看了一定可得不少的好处。
N. B. ——老实一点的读者，对于上面的注要请特别用心，如有误会，不是我的责任。
* 刊一九二四年五月十七日《晨报副刊》，署名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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