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的……残魂？”
虽然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但当苍玄明确的说出来的那一刻，李清歌还是有些梦幻的感觉。
这片九幽之地，到底隐藏了多少古代的英魂？
“所以说，我会被认成连山，就是因为这个珠子吗？”
“没错。”苍玄点了点头，因为带着困意，所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软糯的感觉，并不像往常一样清冷。
“我，丹朱，姬麟还有连山是一同被一股力量拉入这个世界的，那是一股很熟悉的力量……”
“那是羽渡尘，但却不是赤鸢的羽渡尘……”
“嗯，的确，那是黑姬麟，她使用的轩辕剑的力量，把我的朋友们拉入了幻境。”
李清歌语气微顿，想到了什么。
“只是没想到，你们也被拉入了幻境之中……”
符华对自己说过，被拉入幻境的不止在场的几个人，甚至有好几个意识被拉入了同一个幻境。
在这之前，李清华一直认为这指的是琪亚娜与空之律者。
“轩辕剑上有着赤鸢留下的羽渡尘的力量，而我们几个又是靠羽渡尘才能寄存在轩辕剑之中，所以受到了牵连，很正常。”
苍玄解释了一句，打了个哈欠。
她默默地将一只大腿收到椅子上，娇嫩的脸靠在膝盖上，压的扁扁的。
李清歌稍微收回了一点视线，苍玄短旗袍之下那白皙，若隐若现的大腿根格外地吸引着人的视线。
“黑姬麟，你是这么称呼她的吗？还挺合适的。”
“你也知道她吗？”
“知道，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可怜？！”
李清歌回忆起黑姬麟那嗜血病娇的笑容，不置可否。
“没错，可怜……毕竟，她只是蚩尤创造出来的，用来争夺轩辕剑的工具人而已。”
苍玄说着，蔚蓝色的眼睛有意识地瞟向了窗外。
昏黄的烛光倒映在木窗之上，光影摇晃。
“蚩尤是很特殊的崩坏兽，有着通过吞噬变强的能力，甚至通过这个能力诞生了意识……”
苍玄收回了视线，继续讲着，李清歌也是竖起耳朵默默地听着。
“在我们封印了蚩尤之后，原本想借着轩辕剑中羽渡尘的力量消灭它的意识，没想到被它反过来利用了……”
“蚩尤吞噬了轩辕剑一部分力量，还有姬麟的一部分……灵魂，姑且先这么说吧……”
李清歌沉默着，这个世界真的有灵魂这一说法吗？
虽然一直说着残魂残魂，但是说到底，没有人可以说清那些到底是什么……
“它的力量更强大了，甚至可以分离自己的一部分意识，加之糅杂了姬麟的的部分灵魂，创造出黑姬麟来。”
“因为有着姬麟的部分灵魂，所以黑姬麟有着姬麟的一部分记忆，还有和她相似的本质，这让她可以操纵轩辕剑……”
“等一下。”李清歌忽然打断了苍玄，蚩尤的这番操作，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这样子说来，黑姬麟与姬麟的关系岂不是……”
“就像是克隆人一样对吧。”没有不满李清歌的打断，苍玄继续说道。
“只不过关系更加近一点，毕竟灵魂怎么说都要比血缘更加的亲密吧。”
李清歌沉默着，就在刚在，他想到了奥托，想到了他通过实验创造出的琪亚娜。
两者，有些相似。
“不过姬麟是姬麟，黑姬麟是黑姬麟，两者是不同的，蚩尤创造出黑姬麟，就是为了能够取得轩辕剑，突破封印。”
“但黑姬麟既是崩坏兽，也是人类……”
“属于崩坏兽的一部分，会让她下意识地想要毁灭文明，而人类的一部分，又会让她对这个世界有所依恋……”
“不过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现在的黑姬麟，还是属于崩坏兽的一部分更多吧。”
苍玄的声音有些感慨，这个夜晚，她的表情与语气丰富了不少。
“……你，没有对黑姬麟的怨恨吗？”
“没有……”苍玄摇了摇头，“毕竟我不是说了吗…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罢了。”
“可惜，因为蚩尤的缘故，我们无法与她交流，只能与她对抗……”
“是吗……我倒是与你不同。”
“嗯？”
“因为她伤害到了我的朋友们……而且，将你们拉入幻境，也是她所为的。”
气氛有些沉默了，李清歌与苍玄一时无言，只有油灯里油芯燃烧的声音作响。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这么简单了……”
半晌，苍玄幽幽地说道。
“这里是拂云观，是我们与赤鸢的住所，尽管是虚假的，但赤鸢是一开始就存在的……”
的确，李清歌直到现在也没有见到过赤鸢，见到过这个时代的符华。
“但是赤鸢突然就消失了。”
“消失了？”
“我一开始也有些疑惑，直到我在部落里遇上了崩坏兽，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崩坏兽。”
“我对天算之道姑且还有点自信，于是我算了一卦，然后发现了隐藏起来的幕后黑手……”
“——蚩尤！”
“！”
想起来了，符华曾用自己的羽渡尘将黑姬麟关入了幻境之中。
那时的她说黑姬麟与蚩尤的意识相互纠缠，难以消灭，所以用幻境将它们的意识困住了。
现在，难道符华创造的幻境与黑姬麟的幻境融合了？
蚩尤在这里，那么岂不是说，黑姬麟的意识也在这里？
情况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蚩尤的意识很虚弱，它躲了起来，不过我还是能感受到它的那股贪婪……”
苍玄调整了一下姿势，放下了大腿，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它想要吞噬我们。”
“我不知道它在想什么，但想必他一定是在养精蓄锐，很有可能会和以往一样，以绝对霸道的姿态吞噬大地，卷土重来……”
“对了，你还记得白天我不让你出手吗？”
李清歌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遗忘。
对此，他还是抱有疑惑的。
“那是因为你一出手就会暴露自己外来之人的气息。”
“那有什么关系吗？”
“严格来说，还是有关系的……”
“这个世界，由于具多个意识的关系，十分的牢固，按理说即便是赤鸢也无法轻易地进来。”
“但是我进来了……”
“没错，你进来了，但你似乎并不是靠羽渡尘，而是靠这颗魂钢与连山之间的联系进入了这个世界。”
苍玄指了指李清歌手中的珠子。
“对了，忘记说一件事。”
“与我的丹朱不同，姬麟与连山已经是油尽灯枯的地步了，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没有他们的存在。”
“但是你的到来，让世界承认了连山的这个身份，所以你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别人都会认为你是连山……”
“但是这不是绝对的。”
“白天的崩坏兽，其实是蚩尤的手笔，是它用来试探我们的……”
“所以你一出手，你身上外来者的气息就会暴露出来，让蚩尤所知晓。”
“我一开始不让你出手，就是想让隐藏一下你的信息，将你当做底牌的。”
“……就这么相信我吗？”
“相信！”
“……”
斩钉截铁的回答，出乎了李清歌的意料。
“对于我这种理性的人来说，会相信你这种看上去并不算成熟的孩子，我自己也是难以置信。”
苍玄眯着眼睛，看着李清歌那张稚气未脱的脸。
很是神奇，她会下意识地亲近与信赖一个从未见过的男生。
而且不止是她，似乎她的妹妹也是同样的。
真是让人好奇啊，你究竟是谁呢，有着这样的魔力。
“我不后悔。”
“？”
“我并不后悔出手，毕竟有些事情，不是光看着就能解决的。”
李清歌盯着手中的珠子，手掌悄然地握紧。
虽然即便是他不出手，姬麟也不会有生命危机，但是光让他看着，看着别人拼上自己的性名，而没有作为。
他做不到。
“我收回之前的话……”
苍玄楞了一下，看着李清歌那双倒映着火光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紫色眼睛，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你并不是不成熟，而且不只是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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