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树木，房屋……一切在现实空间可以寻找到的东西，在这片空间也是随处可见。
但是……扭曲，断裂，压缩……无数横陈的平台与柱子四处伫立，带起一片混乱。
这里可以无限小，小到只是一个点，这里可以无限大，大到比拟整个世界……
这，就是这片空间的法则。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影子”——虚数空间。
从古至今，除了掌控着连接虚实两空间钥匙的空之律者，没有一个人类可以主动地来到此处……所以，寂静是这里的常态。
即便今日，有不速之客漂入了此地，也无法打破这片寂静。
那不速之客仰躺在虚空之中，闭着双眼，安稳地睡着。
无人前去打扰他……
空间为舟，承载着他，时间为帆，带着他不断地前行，所有的阻碍在他的面前化为了虚无。
他就这么漂着，漂着……直到他跨越了虚实之狭。
……
阳光很好，透过拉开的窗帘，斜斜地射入进来，就像画师笔中的金色染料，轻轻挥洒，韵出一片美好。
银发的少女坐在一张病床之上，拿着水果刀，旋转着手上的苹果，鲜嫩饱满的果皮连成长条一点点地坠下。
在她的对面，另一张病床之上，同为银发的少年盖着蓝被，安详地睡着。
金色恰好地洒在他的脸上，光亮之下，那白皙的面庞玉石一般的美丽。
圣芙蕾雅的夏日也少不了虫鸣，那些无处不在，生命顽强的小家伙们，躲在树丛之中，放声歌唱着。
听着窗外传进来的旋律，琪亚娜机械地旋转着苹果，有些心不在焉的。
九幽之行已经是三天之前了，自那天起，琪亚娜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李清歌的昏迷，虽然符华说了并不关她什么事，但是琪亚娜还是自顾自地将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空之律者……即便是琪亚娜与李清歌合力将其击退了，但只要律者核心还在，只要她想要归来的意志还在，那么终有一天，她会再度现身。
尽管琪亚娜在最后的时刻之中表达了自己的决心，说了一番漂亮话，但是当回到现实地那一刻，琪亚娜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迷茫。
长长的果皮落入垃圾桶中，琪亚娜看着明显小了一圈的苹果，看了一眼没有苏醒意图的李清歌，叹了口气。
咔嚓——
苹果上面多了一个明显的齿印，清甜的果香令琪亚娜的心情好了不少，伴随着清脆的声响，琪亚娜惊喜地发现，李清歌的睫毛动了一动。
将嘴中的水果快速地嚼碎咽下，琪亚娜脸上肉眼可见地泛上喜色。
她从病床之上跳下，惊喜地看着李清歌的面庞。
白晕在眼中一点点地消散，周边的事物开始清晰，鼻尖有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李清歌朦胧地看着天花板，无意识地说道。
“唔……陌生的天花板。”
总感觉，这句话很有深意呢。
“清歌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李清歌寻声看去，入目的是琪亚娜面带喜悦的脸庞。
“……琪亚娜。”
声音有些小，但并不虚弱，李清歌想要起身，琪亚娜连忙帮他把枕头竖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了？”
记忆最后的断层，李清歌记得自己应该是昏迷了过去。
但是现在，李清歌并没有感受到身体的虚弱，精神上也只是有着久睡不起的困倦而已。
“睡了三天了。”
强忍着抱上去的冲动，琪亚娜告诫着自己:清歌是病人，现在是经不起自己的折腾的。
“我……我们都很担心你。”
就在李清歌苏醒的那一刻，琪亚娜发现，自己的迷茫散去了很多，就像是一团温暖的火焰，驱散了她内心的不安。
“是吗……”看着双手不自觉握着自己手掌的琪亚娜，李清歌轻轻地笑了一笑。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琪亚娜的脸色一红，李清歌的笑容让她有些顶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李清歌的魅力越来越大了，明明是一个病人，但面色红润，白皙的肌肤连她看了也要羡慕。
不光是外表，那不明的内在也在无时无刻地吸引着琪亚娜。
“没……没关系啦……”
将目光从那薄薄的唇上移开，看向了李清歌的眼睛，琪亚娜却是突然的的呼吸一滞。
“怎么了，琪亚娜？”
看见琪亚娜的表情一僵，李清歌有些疑惑。
难道他的脸发生了什么变化吗？破相啦？
“清歌……你的眼睛……”
琪亚娜抬手，纤细的指间想要触碰李清歌的眼角，但是却不敢。
阳光之下，虽然不明显，但那双紫罗兰一般的眼眸在熠熠发亮，如真正的宝石一般剔透。
十字标识的图案烙印在李清歌的右眼之上，替代了他圆润的瞳仁。
琪亚娜轻咬着嘴唇，神色复杂，连见到李清歌苏醒而涌上来的喜悦也冲淡了不少。
“我的眼睛，发生了什么了吗？”
李清歌眨了眨眼，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
琪亚娜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镜子，递给了李清歌。
李清歌打开镜子，借着光的反射，查看着自己的异常。
然后……陷入了沉默。
“抱歉，清歌，是我……”
低着头，琪亚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熟悉的图案，正是那个噩梦，空之律者的标志。
虽说不知道李清歌发生了什么，但琪亚娜下意识地认为，空之律者盯上了李清歌，自己拖累了他。
啪—
将镜子关闭，李清歌轻松地叹了口气。
“还好，我还以为我自己破相了呢，原来只是眼睛变了个样子啊。”
“好了，琪亚娜，我没事。”
看见琪亚娜这幅样子，李清歌大致能明白琪亚娜在想着什么。
于是，他用这么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着，伸出手，摸了摸琪亚娜的头发。
“别钻牛角尖了。”
一直以来，琪亚娜都是大大咧咧元气满满的样子，但这并不是说明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相反，她的内心很细腻……她在内心坚强的同时也可以相当的脆弱。
现在还未成年，还不成熟的她，需要有人去指引着。
“我知道了。”
抽了抽鼻子，琪亚娜抬起头来，眼神坚定起来。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如果真的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她一定会负起责任来的，无论是战斗还是照顾。
见琪亚娜重新打起了精神，李清歌的嘴角也是微微扬起。
“对了，大家呢？怎么样了。”
“哦，对了。”
琪亚娜突然想起了什么事。
“姬子阿姨说了，要是清歌你醒了，就去通知她们的。”
“顺便还要叫医生帮你检查身体。”
说着，琪亚娜站了起来，有些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我去找姬子她们，清歌你先休息一下！”
咚咚咚地脚步渐行渐远，熟悉的作风，像极了平日里的琪亚娜。
就在李清歌这么想的时候，咚咚咚的脚步再度响了起来，一只白毛团子从门处探出了头。
“清歌，这些水果随便吃哦。”
言毕，又很快地跑走了。
看着床头放着的，被啃了一口的苹果，李清歌陷入了无言之中。
没有再想这么有的没的，李清歌再度打开了镜子，看着镜面中并不相同的两眼，良久，张开了手掌。
暗紫色的方块在手中之上浮现，方块重叠，旋转，链接之处是暗沉的红芒。
散去方块，李清歌看着床头的苹果，手心调转，对准了它。
黑白金三色的细小长矛在空气中无声地显出身形，转为凝实，洞穿了果子。
将透了一个洞的苹果拾起，咬了一口，感受着口中酸甜的滋味，李清歌微眯起眼。
他并没有对琪亚娜说谎，事实上，他的身体并没有不适。
只是一觉醒来，他的能力似乎是又有了精进……
无论是魔方，还是长矛，都是李清歌copy空之律者的能力。
兴许现在的他还做不到空之律者那样的程度，但能力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操纵虚数空间……或者说，打破实数与虚实之间的限制，操纵崩坏内能，转化为虚数空间。
如何获得这个能力的，具体的，李清歌也并不知晓。
或许和他原本的空间能力有关吧。
他原本能操纵的空间，只是实数空间而已。
现在，实数与虚数，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当然，并没有那么夸张。
而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发动靠的是体力与精神力，而后者，靠的是崩坏能。
不仅如此，并不仅仅空间，有关时间的能力，似乎也有所增长。
看着窗外飞过的飞鸟，似乎只要他想，就可以让它停下。
但现在，并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至于眼睛的变化，就权当戴了一个美瞳吧。
啃完了整个苹果，将果核丢入了垃圾桶中，李清歌闭上了眼，将意念投入了许久未上线的聊天群中。
63500水晶。
算上蚩尤这只审判级崩坏兽带来的“财富”，这是李清歌这次九幽之行所获取的水晶。
一下子富有了起来……
而这个数量，也足够换取他想要的东西了。
不过在此之前……
摆渡人:@全体成员。各位，请问一下，有人购买过这个吗？会不会有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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