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悠闲的下午茶时间，丽塔单手撑着脸颊，被身侧少女的呼唤从并不久远的回忆之中带回。
“当然，幽兰戴尔大人。”
换下了自己常常穿着的女仆装，久违地换上华丽裙装的丽塔微笑着，一举一动地带着贵族人家大小姐的风范与气质。
丽塔就是这样的女性，无论什么风格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会有一股优雅的感觉。
“总觉得丽塔你有点奇奇怪怪的。”
幽兰戴尔拿着叉子，嘴角带着一块奶油，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有吗？”
拿出手帕，起身为幽兰戴尔这个有些大大咧咧的少女擦去嘴角的奶油，丽塔笑着反问。
“有的，最近丽塔你不是经常失踪吗。”
脸色微微一红，幽兰戴尔抢过手帕，闭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擦着嘴角。
“那是因为我去照顾清歌大人了。”
“清歌，李清歌……”
幽兰戴尔微微皱眉，睁开了蔚蓝色的漂亮眼睛。
“这个男生到底是谁，一个两个的，无论是你还是拉格纳老师，甚至主教都很熟悉他的样子。”
“幽兰戴尔大人去见主教大人了吗？”
丽塔有些惊讶，微微张开了小口。
“是啊，毕竟我的副官都要被抢走了，自然要关注一点。”
看着幽兰戴尔不自知有些吃醋的样子，丽塔不由得感到好笑。
“请您安心，我暂时可还没有做他人副官的打算呢。”
丽塔轻声安慰道，起身，为幽兰戴尔再度切下一块精致的蛋糕，放入了她的盘中。
“只是暂时吗？”
“好吧，是永远。”
幽兰戴尔满意地点了点头，享用起了蛋糕。
“那位清歌大人……相信幽兰戴尔大人很快就会与他有所接触了。”
“您会喜欢上他的。”
“什么啊，你们这些人就是喜欢说这种模糊的话。”
咬着叉子，幽兰戴尔口齿不清地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抢了拉格纳老师还想让我喜欢，那样的难度可是很高的。”
“对了丽塔，你最近的头发是不是长了一点。”
“您看出了来啊，的确，我开始留长发了。”
素手抚过自己的发丝，丽塔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感觉，长发更受人喜欢一点呢。”
“我也这么觉得……丽塔，上次的故事还有后续吗？”
幽兰戴尔忽然想起丽塔还给她讲过一个故事，她还蛮感兴趣的，今天正好，让她讲完吧。
“自然，不过您还记得，我讲到何处了吗？”
“唔，好像是……观星与刺客先生的第一次见面？”
……
大海是什么样的？
如果没见过的话，大概就会充满各种各样的幻想吧。
碧蓝如洗，生机勃勃，广阔无垠，不外如是。
但对李清歌来说，即便见过真实的大海，他对海的印象也只有一个——潮起潮落。
自从见到丽塔之后，自己背后的圣痕会散发出规律的波动，像是有什么在共鸣一般。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这种感受，但李清歌确实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潮鸣。
闭上眼睛，仿佛能看见，有深色的波浪铺面而来，想把他吞噬。
但那浪潮，并非来自真实之海。
量子之海，那片没有时间概念的实数之“海”……李清歌想要跨进。
布洛妮娅的友人，希儿，她被困在那片海中。
自己的时间旅行，与丽塔的相遇，也是在那片海中。
即便现在的李清歌可以开辟虚数，但也无法自由地进出量子之海，更别说在其中安然遨游。
只是，快了……
那若有若无的潮鸣，李清歌有预感，就是量子之海的呼唤。
丽塔的出现是一个契机与钥匙，而现在的他，还缺少一部分关键的东西。
zero曾经说过，量子之海把想要给他的东西交付给了几位女孩，想来，丽塔就是其中一位。
而或许正因如此，丽塔才会发生意外，与未来的自己同行了一段旅程。
推开房门，病床之上，浅紫发色的女武神已经苏醒，坐在床上，正大口地进食着自己的病餐。
“你醒了？”
“李，李，李清歌！！”
琳似乎被吓了一跳，口中被塞的满满当当的，然后就被噎住了。
但幸好，一旁有为她准备好的清水。
慌张地灌下后，琳拍着自己小有规模的胸脯，感受着突然畅爽的气流，舒了口气。
“我有这么吓人吗？”
李清歌顺势在一旁坐下，眼中捎带笑意。
“啊，不是……”
琳拿着筷子，摆了摆手，有些不知所措。
“不介意我在这里坐一会吧。”
“不介意。”
“那你就先吃吧，我不会盯着你的。”
“嗯……”
看着从不知道何处拿出书本的银发少年，琳咬着筷子，樱唇红润，金色的阳光撒在两人的脸上，沐浴着同一片的温暖，少女的脸上泛起红晕。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本来就很香的饭菜更加诱人了，但是琳却不敢多吃，只是匆匆扒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我吃饱了。”
并没有，只是半饱。
“……身体不舒服吗，只吃这么点。”
李清歌微微皱眉，有些疑惑。
虽然他已经有过了复活他人的经验，但身体这种事，不是专业的还是很难发现的了弊端的。
“不是，只是我是小鸟胃啦。”
脸色微红的，琳撒了谎。
“是吗。”
女武神们的食量其实都还蛮大的，毕竟要到处跑，到处战斗，消耗大量的能量。
崩坏能虽然有些魔幻，但很显然，不能代替人体的机能。
所以某种程度来说，能吃，也是女武神们的一般特征。
“是的。”
其实琳还没吃饱，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自己不淑女的一面被在意的人面前看见。
是的，在意的人。
琳的脸色更红了。
只是，根据自己朋友说的，还需要确认。
“那个，李清歌……我不是在做梦吗？最后一刻，我见到你了吧？”
明明嘴唇还泛着油光，现在却又怀疑真是或是虚幻。
琳似乎有点憨憨的。
李清歌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因为你向我伸手了，不是吗？”
“所以，是真的……太好了。”
“太好了……”
这般说着，琳的眼睛却突然有些泛酸，有些东西流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一醒过来就哭了呢。”
李清歌起身，拿出手帕，然后微微弯腰，替琳擦去眼角的泪滴。
琳怔怔地，看着少年离自己很近的面庞，鼻尖似乎萦绕着好闻的气味。
心跳很快，不需要确认了。
自己，大概是沦陷了，陷入了那张被温柔编织而成的网。
“因为我说谎了，我很害怕，很害怕死，很害怕见不到朋友，害怕见不到爷爷，害怕见不到你。”
眼角微微泛红，琳接过了李清歌递给她的手帕，用力握紧。
“没关系的，害怕也没关系，它不是什么坏东西。”
李清歌重新坐下，盯着琳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因为害怕和恐惧，而不愿意失去，人类不就是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而且，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实验已经达成了它的目的，你已经是女武神们的英雄了。”
英雄……
琳抚着自己的胸膛，心脏跳动的声音那么真实。
“可是，实验不是失败了吗？”
那全身上下一点点消失的苦痛，琳不愿再回想起了。
“不，已经成功了。”
什么所谓的研发崩坏武装，什么为了对抗崩坏，减少女武神的伤亡，都是借口，奥托自始至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复活那位圣女。
现在的他，已经找到了另一条路，自然，不需要为了小小的成功而撬动那最终的结果。
“是吗……那我的爷爷。”
“嗯，或许他会有新的研究课题呢？”
李清歌不喜欢玛基，即便他最后回心转意，但他曾经做过的，那是抹不去的。
“啊，嗯，那或许挺好的……”
“李清歌？”
“怎么了。”
“你能，握住我的手……指吗？”
伸出自己的手掌，琳一根根地收回，然后留下了自己的食指。
她还有有些不敢，不敢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可以。”
轻轻牵住琳的手指，李清歌看见琳羞涩笑了起来，就如那雏菊一般动人。
“那个，你说我是女武神们的英雄，你是我的英雄，那你就是英雄的英雄了。”
英雄的英雄……李清歌从未想到，自己还会获得这样的称赞，但是，感觉还不赖。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琳的眼中有光，无比的闪耀。
“李清歌，以后的话，我们还会见面吗？”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琳觉得，自己一定是憧憬着这位突然进入她的世界之中的少年的。
每一位的年少之时，都会出现这么一个人，他完美，他温柔，他是你喜欢的模样。
琳的那一位出现了，只是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笨拙地期待着再会。
即便它没有要离去的迹象。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突然离开。”
“唔……”
大概是觉得，太过完美而无法接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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