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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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火情连大内都被惊动了,赵光义也顾不得再与那禁军将领搭讪,连忙亲自迎出了门去。来者正是内侍副都知顾若离,听赵光义向他说明了经过,顾若离也是大喜,这么快扑灭了火,可见官家下定决心整顿开封火患,如今已是大见成效,回去一说,官家也会高兴的。当下顾若离便喜笑颜开,连忙赶回去报喜去了。

    次日朝会之后,赵匡胤特意留下了自己的兄弟,两人到文德殿中坐了,把酒叙话,赵光义这时又把昨日救火的详情向他叙说了一遍,赵匡胤听罢大喜,连声赞道:“二哥对开封府,真是治理有方啊。有你坐镇开封,为兄征战天下,四方兼并,才算没了后顾之忧。呵呵呵,这个杨浩也着实不错,年青而有为,是个可造之才。”

    杨浩在赵光义手下做事克尽职守,对他又甚是礼敬,赵光义当初因为程德玄一事对他产生的几分厌恶感已经消失,对他也起了怜才之意,这些日子几度造访火情院,与杨浩有说有笑,就有招揽之意,如今见官家夸奖自己的下属,他也与有荣焉,忙也附和着赞了几句,这才又问起南方的战事。

    一提起伐汉之战,赵匡胤更是喜上眉梢:“二哥,你不问起此事,为兄也正要与你说起。潘美和尹崇珂率军赶到岭南,已然攻下贺州城,这还是昨天下午为兄才收到的消息。”

    “已经攻下贺州城了?”赵光义闻讯也是喜上眉梢,情不自禁地赞道:“潘美真虎将也,竟然这么快就拿下了贺州。大哥的策略也真是高明,当初为了分头并进还是单取一路,兄弟还与大哥好一番争执,如今看来,大哥的决策是对的。”

    赵匡胤听了哈哈大笑,心中也大是得意。出兵之即,制订进攻计划时,朝中大臣以赵光义为首,主张采取秦皇汉武讨伐岭南的成功战例。

    秦始皇一统中原后,派大将尉屠睢统率五十万大军,兵分五路进攻岭南,一军塞镡城之岭,一军守九嶷之塞,一军处番禺之都,一军守南野之界,一军结余干之水,在百越丛林之地整整打了三年,才算平定了这个地方。到汉武帝时,消灭南越国之战,汉武帝也是兵分五路,经过一场旷日持久、损失惨重的大战,才平定了岭南。

    这个战术分兵各路,齐头并进,可以造成强大的震慑力,同时可以迫使敌人在漫长的战线上同时应战,顾此失彼,难以互相照应,这是稳扎稳打的进攻策略,秦皇汉武两位旷世英主不约而同地采取了这一战术,自有他们的道理。

    朝中倾向于效仿秦汉战略的文臣武将最多,但是这个计划最终却被他赵匡胤否决了。秦始皇、汉武帝可以五指箕张,扼取岭南,但他不行,他不能照搬嬴政和刘彻的办法。

    分兵进攻,固然声势浩大,可以令敌人疲于奔命,难成犄角之势互为辅助,但是需要的兵力太庞大了,军需辎重也耗费的太多了,他这几年南征北伐打的仗太多了,他没有那么多的兵马,也不能从刚刚恢复元气的百姓手里搜刮走他们的每一分血汗钱来充作粮秣消耗。

    所以,他在派出探马细作,充分了解南汉国情之后,大胆地决定凭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根据自己的条件,集中优势兵力,凝聚成一只重拳,直取岭南,逐个击破。

    这么做的风险是,如果对方调度得宜,这支远征军很可能被四面包抄围歼,或者敌军据守城池,以逸待劳,而宋军却要疲于奔命,如果不能一举成功,就要士气低落,惨败于岭南。

    但是从他掌握的情报来看,南汉朝皇帝昏庸、朝廷糜烂、士气低迷,虽是以逸待劳,又有地利、人和,也很难组织起象样的反抗,如今看来他的判断是对的,不效仿秦皇汉武,他一样获得了巨大成功,他当然得意不已。

    “已拿下了贺州,已拿下了贺州!”赵光义兴奋不已,仔细想想南汉地理,赵光义便振奋地道:“太好了,接下来,就可以通过越城岭道直取桂州了。”

    赵匡胤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他摇摇头,向胞弟神秘地笑道:“不然,不然,你再猜猜看。”

    “不是取桂州吗?”赵光义惊讶地道:“怎么可能?这可是自北向南的捷径啊,取道越州岭道,可以避免先西后东的长途跋涉,此其一也;这一路皆是水运,方便运输粮草辎重,此其二也;桂州乃五岭要冲之地,若克此城,则如入无人之境,此其三也。为何不取桂州?”

    赵匡胤说道:“二哥,汉国战舰,尽出于桂州,而且桂州又是岭南门户,如此军事要地,焉能没有重兵把守?我们兵寡将微,长途运送军需粮草时间久了又恐接济不上,不能直取其要害的。”

    他放下筷子,走到御书案旁取过一卷画轴,在桌上摊开来,赵光义走过去,赵匡胤指点道:“二哥你看,潘美取贺州之后,汉国北部防线被一刀两断,彼此难以呼应。为兄再令潘美就地取材,督造战舰,大造直取广州的声势,待汉国集重兵于广州之后,则奇袭西线的昭州,昭州一旦得手,桂州就成了孤城,那时再从侧翼攻打桂州。”

    赵匡胤道:“北线、西线先后易主,那时潘美就可以挥军疾进,直取汉国东线的连州、韶州、英州、雄州,到那时,汉国都城番禺就是朕的囊中之物了。”

    他拿起玉斧,在地图上挥洒着,这时向前一挥,踌躇满志地道:“汉国一旦到手,唐国与吴越覆灭可期,再接下来……”他的双目微微眯起,玉斧移到地图北面幽云十六州的方向,轻轻地叩了叩,眉宇间露出一片煞气。

    ※※※

    就在这时,一个小黄门儿走了进来,把拂尘一扬,躬身施礼道:“官家,三司使楚昭辅有要事求见。”

    “老楚来了?呵呵呵,请他进来吧。”赵匡胤笑眯眯地道。

    他在后周朝做都点检的时候,楚昭辅就是军需官,两个人一向相熟的,如今赵匡胤虽做了皇帝,私下倒也没甚么架子,再加上今天他心情正好,竟然对臣下用了一个“请”字。

    那小黄门急忙答应一声,躬身退了下去。片刻功夫,楚昭辅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赵匡胤一见笑道:“老楚啊,瞧你火烧屁股似的,现在你可是朝中计相,遇事要沉着,呵呵,什么事啊,这般急着要见朕?”

    “官家,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哎哟,微臣见过官家。”

    “行了行了”,赵匡胤不耐烦地道:“什么大事不好啦,你说清楚。”

    “是是是,”楚昭辅咽了口唾沫,满头大汗地道:“官家,粮食要不够吃啦。”

    赵匡胤一怔,失笑道:“怎么会?你家多少口人呐,朕给你的俸禄可不少啊,怎么就不够吃了?”

    楚昭辅哭丧着脸道:“官家,不是臣家里的粮食不够吃啦,是……是咱开封府一百多万口人的粮食马上就不够吃啦。”

    赵光义听了也忍不住失笑:“老楚啊,你是没睡醒啊还是喝高啦?咱们大宋府库充盈,仓廪充实,怎么莫名其妙的这粮食就不够吃啦?”

    楚昭辅重重地一顿脚,两只帽翅顿时上下呼扇起来:“官家、赵大人,老楚不是胡说,开封的粮食真的不够吃啦。你看你看,臣也是刚刚才知道,咱们现存的粮食只够吃到冬至的了,到时候河水结冰,粮食运不进来,全都要喝西北风了。”

    赵匡胤一听就急了,赶紧问道:“老楚,你说话不要没头没脑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你……你个老混蛋,你倒是说呀!”

    楚昭辅扎撒着一蓬大胡子,瞪着一双绿豆眼,一脸无辜地道:“官家,是这么回事儿,咱们开封有百万人口,每日消耗米粮无数,得源源不绝从地方向开封输运粮草。以前,这些事儿都是副使罗公明打理,府库储粮但有不足,立即调集一批粮船抓紧运粮给补上。可是这事儿臣也不明白啊,这都好几个月了,下边的小吏也没人向臣禀报每日缺失的粮食有多少,所以也就没人调运粮食补充府库。平日运进京来的粮食都不够百姓们正常食用的,总要从府库里调济一部分,就这么吃啊吃啊,现在都吃空了好几座粮库了。”

    一听这话赵匡胤和赵光义脸色都变了,他们是做大事的人,这些儿一直就有人给他们打理,他们再如何雄才大略、如何英明睿智,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一一过问,粮食问题一直解决的很好,从来就不是个问题,所以他们也压根没想到这方面会出问题,但是粮食有多重要,他们却不是不知道,一听楚昭辅说的如何凶险,他们如何不慌?

    赵匡胤登时紧张地道:“现如今情形怎样了?”

    楚昭辅道:“臣问过衙门里的计吏,这都好几个月没有储粮了,如果这么坐吃山空下去,到冬至的时候,整个开封就要粒米无存,大雪一下,无数百姓就要冻饿而死。如果从现在开始抓紧运粮……”

    赵大赵二齐声问道:“那又怎样?”

    楚昭辅想了想衙中计吏对他说的话,道:“刨除每日正常消耗的粮食,储入粮仓的粮食就可以供开封百姓们熬过这个寒冬了。”

    赵大赵二齐齐松了口气,赵匡胤说道:“那就好,真是虚惊一场,你这个老楚啊,说话办事真是毛毛燥燥。”

    楚昭辅咧咧嘴,小声说道:“官家,计吏对臣说,再过几日,雨水频繁,有的河段水位高,有的河段水位低,粮船易倾覆,这粮就不那么好运了。待到冬季,河水结冰,漕运就要完全停止,仅靠陆路的话,百十匹骡马所载运的粮食,都不及一船之粮……”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赵匡胤狐疑地睨着他道:“这是甚么意思?”

    楚昭辅讪讪地道:“这个意思……就是说……,待到明年早春二月,河道枯浅,尚难运粮的时候,开封府的粮食就全吃光了,那时还是……还是要闹饥荒,饿死人的……”

    “你个老匹夫!”赵匡胤当场暴走,抓起玉斧就扔了过去。赵匡胤急了喜欢拿镇纸把玩的玉斧砸人,朝中有好几个大臣被他打伤过,御案上的玉斧都换过好几个了,楚昭辅心里有数,赵匡胤刚一扬手,他就矮身蹲到地上了,那玉斧“呼”地一声从他头顶上飞了过去,只听殿外“哎哟”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倒了霉。

    “朕要杀了你,你这个老匹夫,朕把钱粮税赋统统交给你打理,你这个三司使是怎么当的?剑呢?把朕的剑取来,朕要一剑劈了这个老杀才!”

    赵匡胤是真的急疯了,刚刚他还琢磨着要一统天下,做个旷世英主呢,这可倒好,一眨眼就从暴发户变成破落户了。赵光义一把抱住抓狂的大哥,向楚昭辅大吼道:“三司使大人,你可有什么应急之策么,快快说来,免得官家暴怒。”

    楚昭辅从地上站起来,干巴巴地道:“官家,要想不闹饥荒,不饿死人,如今……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赵匡胤顿时安静下来,半个身子都探到了龙书案外,急声问道:“甚么办法,快说,快说。”

    “呃……,现在要匆忙调集足够的船只,采买足够的粮食,在结冰封河之前运抵开封足够吃到明春恢复航运时的粮食,唯今只有一计,就是……就是……将各地准备调运岭南的粮食转运到开封来。”

    赵匡胤咬牙切齿地吼道:“朕在岭南,兵马不过十万,那些粮草,能供给东京百万人口吃用吗?再说,朕把粮食都运来开封,朕在岭南的大军怎么办,你说!”

    楚昭辅吓得一哆嗦,连忙辩解道:“官家,臣还没有说完呢。”

    赵匡胤怒道:“你说,你说!”

    楚昭辅咽口唾沫,又道:“官家,臣也知道准备运往岭南的粮食也不够汴梁食用的,何况正在岭南的大军也不能不管不顾啊。臣的意思是,将其中一部分运到汴梁,另一部分运去岭南,总不能让将士们连口饭都吃不上,不过……不过恐怕这伐汉之战就得取消了,潘美将军得在粮食吃光以前,把大军都带回来。”

    赵匡胤闭了闭眼睛,有气无力地道:“那又怎么样呢,我的楚大人?好,就算朕依了你,让潘美带人回来,可他回了汴梁还是要吃朕的口粮,你运回来的这点粮食一点没糟践,还是全都落进了他们的肚子里。朕的开封府呢?朕的汴梁城呢?朕的百万子民怎么办?”

    他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楚昭辅赶紧道:“臣还有下言,这时候,就得用分军屯田之策了。”

    赵匡胤一愣,奇道:“分军屯田,此话怎讲,你且细细道来。”

    楚昭辅道:“要想捱到明年春汛,粮船再度入京,而不致饿死了百姓,只能分军屯田。潘将军那十万大军不能带回京城来了,得让他们就地解散,解甲归田,这样他们的口粮就由地方上解决,而不致吃用汴梁的存粮了。”

    赵大赵二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这个天才竟然想得出如此天才的主意来。

    楚昭辅见他们没有说话,只当自己想出的这个好主意合了上意,不由得精神一振,又道:“当然,留守开封的禁军还是太多,这些壮汉最是消耗粮食,也要裁减大部,让他们归家务农。同时,漕船、民船,但凡能够征用的船只全部启用,到江淮一带去采买运输粮食……”

    他越说越是兴奋,两手食指往中间一并,自鸣得意地道:“如此二管齐下,臣可以保证,明年开春,汴梁城里不会饿死一个人。不知官家以为如何?”

    “你……你你……你……”赵匡胤指着楚昭辅,连胡子都哆嗦起来,气的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楚昭辅见了不禁害怕,他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地道:“官家?”

    赵匡胤好玄没背过气去,他抽了一口大气儿,这才戟指向外挥,大吼一声道:“你……出去!”

    “啊?臣遵旨!”楚昭辅一见不妙,转身就跑。

    “回来!”赵匡胤已气得语无伦次了,他铁青着脸色道:“你给朕听着,你是朝廷的三司使,这是你的份内之事。朕不会从岭南收兵、朕不会解散禁军,朕要开封百姓安然过冬,一个都不许饿死!如果办不到,朕就杀了你,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滚!”

    楚昭辅骇得面如土色,当即抱头鼠窜。

    第267章

    重任与谁赋?

    “天下之间竟有这样的蠢人!”

    望着楚昭辅狼狈退下的背影,赵匡胤难以置信地惊叹:“这样的蠢人,竟是我大宋的朝中鼎柱重臣!”

    他气极而笑,望向赵光义道:“二哥,你可曾见过这样的蠢货?按照他的主意,那我可以把朝廷也裁减了,换上布衣回家务农了,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赵匡胤“啪”地一掌拍到御书案上,“砰”地一声响,案上的笔砚登时跳了起来,滚落了一地。

    “大哥息怒,楚昭辅想不到办法,不代表别人就没有办法,依兄弟之见,此事未必就没有办法解决。”

    赵匡胤苦笑:“办法!什么人有办法?难道从那瓦子勾拦里请一个藏术大师,使五鬼搬运之术给朕把粮运来么?”

    赵光义心中一动,忽地想起了一直和他明争暗斗,在皇兄面前争风邀宠的老冤家赵普,便不动声色地道:“大哥,此事……可以让赵普拿拿主意啊。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也。虽说这事儿是三司使的事,但事关民生利害,三司使既然办不了,宰相便责无旁贷,赵普素来足智多谋,也许能想出好办法来也未可知。”

    “这……”赵匡胤听了不禁有此作难。如今大宋政权、军权、财权三分,分别归属于中书院、枢密院和三司使三个衙门。现在的宰相已经不是古时候那种各项大权均操诸于一人之手的时候了,权力和职责都是泾渭分明,向来禁止各职司互相渗透、逾权,现在让他怎么下旨,着赵普去办此事?

    再者,这事也正犯着他的忌讳。赵普如今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中书院长、当朝宰相。而枢密院使李崇矩则是赵普的儿女亲家,这两个人把持着大宋一文一武两个权柄最重的衙门,彼此走动又十分密切,这已令他有些忌惮了,如果再让赵普去有了借口去管三司使的事,到那时,赵普俨然就是无冕之王了。

    赵光义见他有些犹豫,心中了然,便笑道:“大哥误会兄弟的意思了,兄弟不是让大哥下旨,由赵普接手三司使的差使,兄弟是说,可以私下指点楚昭辅,让他去找赵普讨个主意,赵相足智多谋,说不定会有办法。”

    “唔……也好……”赵匡胤双眉紧锁,沉重地点了下头:“从现在起,加紧运粮,能多运一分是一分。同时,这开封缺粮如何解决,一定要想出个解决的法儿出来。”

    “是,那兄弟去追老楚,给他支支招了。”赵光义说罢,急急向外就走,唇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大哥你一向视赵普为国之鼎柱,如汉之萧何,任他贪污索贿、专权擅断,因重其才,始终忍让。今儿我就叫你看看,这个公忠其表的赵则平能有甚么本事!”

    “要是赵普也没有办法,那时该如何是好?汴梁百万人口啊……”一念及此,赵匡胤心乱如麻。

    ※※※

    “大人你好偏心……”沈娆和文惜君跟在杨浩身后,幽幽怨怨、凄凄切切,就像两个欲求不满的深闺怨妇。

    杨浩无奈地停住脚步,苦笑道:“我又怎么偏心啦?你们要剧本儿,我不是给了你们一个?喏喏喏,你们演的故事,这才刚演了一场,整个开封府就传开啦,文人士子、夫人小姐们,谁不在谈论呐,你们的名气可比以前高多了。”

    “大人还说呐。”沈娆白了他一眼道:“娃娃姐和朵儿姑娘演的那出《白狐》,一个扮男,一个扮女,各自红透了半边天。可我们姐儿俩呢,央求了你半天,你给编了一出《红娘》……”

    “《红娘》不好么?多红啊,你们俩个也是一个扮男,一个扮女,这一下子也火了。”

    “是啊!”文惜君愤愤不平地道:“是火了,可是谁晓得是那小红娘火了,比张生、崔莺莺还要火啊。这出戏演完了,妙妙那黄毛小丫头一下子就爬到我们俩儿头顶上去了,大人你好偏心……”

    沈娆狐疑地道:“大人,你对她这么卖力气,不会是……不会是那小丫头给了你什么甜头吧?”她一边问着,一边把自己本已挺拔高耸的双峰悄悄又突出了一些。

    杨浩紧张地四下看看道:“别瞎说,谁得了她什么好处了?那个角色本来就是她合适嘛。”

    “那大人就再编一出只适合我们两个人演的戏好不好?拜托啦……”沈娆和文惜君心意相通,一左一右不约而同地抱住了杨浩的胳膊摇来摇去,如今是六月天了,她们身上穿的可不多,胳膊隔着轻软的一层丝罗,贴在她们柔软而富有弹性的饱满胸膛上,两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这么一撒娇,那是何等媚力,杨浩登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连忙弃械投降道:“好好好,你们先放开我,这样子成何体统。你们说,要演悲剧还是喜剧?”

    两个美人儿得意地一笑,齐声道:“悲剧!”

    沈娆补充道:“奴家发现现在喜欢来看戏的夫人姑娘们越来越多,她们对悲剧的兴趣比喜剧大得多,越让她们哭得伤心的,她们越喜欢看。”

    “也对,女人是水做的嘛,那就让她们哭个够好了。你们不要缠我,等我回头给你们讲个《梁祝》的故事,再加一段曲儿,你们自己润色补充一下,保证是一出催人泪下的好戏。”

    两个姑娘大喜,齐齐地福身下去:“奴家谢过大官人。”

    杨浩趁她们撒手,赶紧逃之夭夭。

    快要受不了,如今整天在红颜脂粉堆里打转,不对,是如今整天有一堆红颜脂粉围着他打转,他的意志已经渐渐有些不易控制了。双修功法本来就是别辟蹊径强身健体的一种内丹气功,同时具体房中术的效果,它能令人意志坚定,能更好地享受性爱。而不是练了之后会清心寡欲。

    它能强健体魄,壮腰健肾,其结果只能让性欲越来越强。现在就像一个大鼎炉,你在下边不断地添柴加强火力,鼎中自然滚沸,连骨头都能煮成了渣。那鼎盖沉重严密,此刻还不出其中的沸浪滚滚,可是若不及时疏导,等到它终于爆发的时候,那就坏了。

    像杨浩这样整天在美人堆里混,却不能真个剑及覆及,再加上他勤练双修筑基功夫,心魔已是越来越强,这心魔可不是克服了一次就一劳永逸的了,它是随着念力、意志的增强而不断增强的,化精还虚的次数多了,如果不能及时疏导发泄,那就很容易走火入魔,难怪吕祖偌大年纪仍旧风流成性,原因就在于此。

    “我现在离不开汴梁,听说唐家正往汴梁搬迁,也不知她们家的长辈都到了没有。我的信已派人给焰焰送了去,她要是走的快的话,这几天也该到汴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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