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愚忠到脑子傻了。”宁宗吾怒道：“我知道你不信我，所以我始终呆在边上没有露面，到了你要喝毒酒自杀才阻止你。你等一会儿吧，我说的话不信，她说的话你终究要相信吧。”
仅仅片刻之后。
一个女子来到李文虺的面前，掀开了斗篷，露出了绝美的面孔，正是宁雪公主。
李文虺惊骇，宁雪公主不是已经死了吗？已经自杀了吗？
“李伴伴，我不是自杀，是永德伪帝派人来杀我的。”
“永德伪帝不是父皇的血脉，而是宁道玄的孽种。”
“这个秘密母后知道，但为了保护伪帝，所以一直保密。但得知了伪帝杀我，她和伪帝决裂，伪帝给她喂下了毒药，犯下了弑母大罪！”
“事态紧急，方系的军队很快就会彻底封锁整个京城。我们必须请夫君主持局面，另立新君！”
宁雪公主的语气非常快。
宁宗吾说的话，李文虺可以不相信。但宁雪公主的话，他不得不信。
李文虺颤声道：“永德天子是宁道玄的儿子？有何证据？”
宁雪公主道：“一个很简单的证据，却被所有人忽视了。永德伪帝是双下巴，父皇不是，母后也不是，宁道玄却是。”
而就在此时，李文虺的师兄，也是他在东厂的心腹太监李伦飞快冲入，脸色苍白在李文虺耳边道：“方系大军入城，前往皇陵。”
方系大军本应该是永德皇帝的死敌，现在竟然入城了。可见方系和永德皇帝早已经勾结，铁证如山了。
李文虺顿时完全站立不住，直接瘫坐在地上。
自从杜变出兵四川和湖南后，他的脑子一直是浑浑噩噩的。
此时，脑子仿佛渐渐清晰了起来。
永德皇帝的反应确实不对，尤其是昨天晚上，他明明听出了李文虺要自杀，却装着不知道。
现在李文虺明白了！
他是杜变的义父，如果他也自杀了。
那么就可以把李文虺之死也栽倒杜变的头上，说李文虺为了和杜变划清界限，为了给义子杜变赎罪才自杀的。
所以到时候儿，李文虺的死也可以成为杜变的罪名之一。
说杜变为了谋反，不但妻子的死活不顾，连义父的死活也不顾了。
李文虺对杜变如同亲生儿子一般，但是杜变谋反，活生生逼死了自己的父亲。如此一来，杜变岂不是禽兽不如吗？
永德皇帝明明知道李文虺是忠臣，却坐视他去死！这是一个仁君该有的样子吗？
而且宁宗吾说得对，他因为对皇帝忠诚到了极点，所以一旦遇到皇帝的事情，有些事情他连想都不敢去想，仿佛一旦想了就是对皇权的亵渎。
他就像是皇权的囚徒，在外面的时候，睿智无比。一旦进入皇权的范围内，整个人就立刻变得混沌起来。
现在宁雪公主直接刺破了他的混沌，让他直接面对了真相。
“啊……啊……”
李文虺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眼泪汹涌而出。
他愤怒到了极点，痛苦到了极点，愧疚到了极点。
世界上还有这么狠毒的人，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而且为了这么一个孽种，为这么一个弑母的出声，他李文虺竟然背弃了自己的最爱的义子。
最最可怕的是，他原本以为自己自杀是一种了结。
但没有想到，自己的死也会成为永德伪帝攻击义子杜变的致命武器。
差一点点，杜变就被推入身败名裂的深渊了，差一点点他就万劫不复了。
而他李文虺，竟然也差一点成为了帮凶之一。
“啊……杜变吾儿，为父还有何等颜面见你啊。”
“昏聩愚蠢啊，我罪该万死啊！”
李文虺嚎啕大哭，挖心剐肺一般。
……
第377章
天下唾弃！另立新君！
李文虺痛悔不已，愧疚欲死。
宁雪公主道：“李伴伴，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了。方系的军队很快就会彻底封锁京城，北冥剑派的高手也大量涌入，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李文虺渐渐安静了下来。
然后开始大口地呼吸，目光越来越坚定。
大约半分钟后，他望向宁雪公主道：“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
宁雪公主一愕。
李文虺道：“我要留在京城潜伏下来。”
他已经决定了，他翻下了错误，绝对不能就这么回去，他要弥补。
宁雪公主道：“李伴伴，现在永德伪帝已经身败名裂了。接下来一定会对整个京城进行高压统治，您留在京城是非常危险的。”
李文虺道：“我犯下的错误，一定要付出代价。我带领着东厂心腹在京城潜伏下来，在关键时刻能够给敌人致命打击，而且能够为你们传递重要情报。如果能够给我们机会的话……”
宁雪公主绝对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望着李文虺道：“李伴伴，你决定了？”
李文虺道：“对，我决定了。”
而此时，厉婠婠飞奔而进，道：“快离开，快离开，方系大军已经开始封锁京城了，北冥剑派高手已经开始大肆搜捕我们了。”
紧接着，她递给李文虺一个盒子。
“里面装着是异兽皮面具。”厉婠婠道：“我们总共有两张，已经用掉了一张，这是最后的一张了，他可以让你变成其他人，能够让你更安全地潜伏下来。”
宁雪公主道：“李伴伴，抓紧时间，立刻消失吧！为帝和方系高手很快就会派人来杀你了。”
李文虺躬身道：“公主殿下保重！回到西南后告诉杜变，就说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会让他失望的！”
厉婠婠：“义父大人，皇太后在临死之前废掉了永德伪帝，册封杜变夫君，镇南公宋缺，顾顺昌，义父为四大顾命大臣，让你们四人另立新君。”
李文虺一愕，然后跪地叩首道：“臣拜谢太后天高地厚之恩。”
然后，他朝宁雪公主道：“上一次我不信任自己的儿子，这一次我毫无保留相信他。你告诉杜变孩儿，他立谁做皇帝，我就效忠谁。”
“是。”宁雪公主道：“李伴伴保重。”
然后，然后她戴上斗篷，在厉婠婠，宁宗吾，李道真三个大宗师的保护下离去。
在方系高手和方系大军彻底封锁京城之前，离开了京城，朝着西南而去。
……
永德伪帝在皇陵大开杀戒之后，方系大军，还有曾经袁腾和兰敖公爵的军队，就源源不断进入京城之内。
北冥剑派的几百名高手，第一时间进入皇宫之内，保护永德伪帝的安全。
在皇陵，永德皇帝大开杀戒，把上百名大臣，几千个民众全部杀光了。
剩下上千名官员和朝廷勋贵为了保住性命，也只能跟着永德伪帝指鹿为马。
当时永德皇帝还有幻想，或许这样他弑母的丑行就能被掩盖下来，他是宁道玄孽种身世也不会暴露。
事实上他想多了。
这种事情一旦暴露出来，一旦有上千人知道，再想要保密无异于想要用纸抱火一般，完全是痴人说梦。
仅仅半日之后。
永德皇帝的身世，还有他弑母的罪行，已经开始流传出来了。
一开始大多数民众还不相信，觉得这是杜变的阴谋造谣。
但是这件事情越传越广。
而且，在皇陵那里永德皇帝杀了几千个人。
这几千个人没有回家，他们的家人难道是傻子？
永德皇帝栽赃这是杜变所为，偷袭了葬礼现场大开杀戒，杀死了上百名大臣，几千名无辜民众。
这些人是天真，是容易受到煽动。
但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
最关键的是，当时上千名大臣和勋贵虽然表面上屈服了，跪下来跟着永德皇帝一起指鹿为马，把太后说成是杜变派来的妖女。
但是他们的内心对永德皇帝充满了痛恨，回到京城之后，他们虽然依旧受到监视。但是却千方百计把事实的真相传递了出去。
这些人被方系清洗后，再遭到了先帝的提拔才进入朝廷中枢，对先帝感恩之极，当然不愿意见到永德这个畜生继续窃居帝位。
而且，陌生的军队进入京城，而且整个京城都开始封锁。
尽管这些军队全部换装了，也换了旗帜，表面上看都是蓟辽边镇的军队。但是那股精气神完全是不一样的，身上的铠甲也是不一样的。
蓟辽边镇的军队哪有这么精锐？天下这么精锐的军队只有两支，方系的军队和杜变的军队。
这支军队肯定不是杜变的军队，那只能是方系的军队。
方系是先帝的生死大敌。
而现在方系的军队竟然进入京城了。
永德皇帝和方系勾结了。
事实胜于雄辩！
整个京城的民众都彻底颤栗了。
……
“啊……啊……”
皇宫中的永德皇帝暴怒，开始怒砸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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