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作者:刘晓珍

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作者:刘晓珍

时间:2021-02-14

和郝丽丽严立分了手,汪幸智一刻都没耽搁,换了自己的手机号小灵通号。单位的电话没法换,他告诉办公室的人,有个姓郝的女人找我就说我不在。对了,有个姓严的男人找也说我不在。同事打趣他,我们老汪交了桃花运也就罢了,怎么连男人都怕上了?有人老找我办事,怪烦人的。汪幸智笑着解释。

我的草莽父亲

作者:刘晓珍

时间:2020-12-31

你问我和父亲的关系?嘿嘿,没啥好说的。我一生向往一个能在一起生活的、热乎乎的、可触摸的、能吊在脖子上撒娇的父亲——生活却偏偏赐给我一个影子父亲。我可以说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单亲是这些年的时髦叫法,我的伪单亲家庭生活却是从战争年代开始的。还要怎么说呢?真实的表述是独女我、还有我四个哥哥被父亲遗弃了,同时被丢弃的还有最不该遭此命运的我母亲,父亲的正版原配。

劳模

作者:刘晓珍

时间:2021-02-14

孙建蹲在地上,一手举着焊枪,一手举着面罩,专注地焊着一个精巧的弯件,徒弟大志蹲在一旁殷勤地打着下手。葛小炎走了过来,蹲下,认真地看着他一丝不苟地干这个细活儿,冲他挑了下大拇哥,赞赏道还是咱孙哥,这么精细的活都能干得这么漂亮。孙建没理他,一直把最后一个点焊完,才摘了护脸罩,递给大志,抹了抹流到脖子里的汗水,瓮声瓮气地问有事啊?葛小炎使劲地拍了他肩膀一下,卖弄地说好事,大好事。孙建见他蛰蛰蝎蝎的咋呼样子,说有屁快放,我还有俩活呢。葛小炎不满地说瞧你这劳模劲儿的,你睁开眼睛看看,就那两个烂工资,还不能按时发到手,值得你这么卖命啊?孙建不吭声。

外地人

作者:刘晓珍

时间:2021-02-14

糟糕,毛衣又长毛了。金叶的头伸进床底下,外面仅露着撅得老高的屁股,翻看着发霉的领子镶着同色皮子的白毛衣。这件衣服她很喜欢,几乎就是出门的行头,现在却布满了灰绿色的霉点。金叶把身子尽量放平些,使劲再往里爬爬,尽力屏住呼吸,不让难闻潮湿的霉味往鼻子里钻,艰难地翻弄着自己的衣物。还有长靴,竟然也长了一层绿毛尽管买的时候打了五折,还花了六百多块呢。平时上班都舍不得穿,金叶买回来后就想有正式场合时穿,可是后来发现自己的生活中没什么称得上是正式的场合。一个外地人,独身在北京,除去上班,出去逛个街、或者到中低档的小馆子吃个饭就算正式场合了。

小宛的奋斗史

作者:刘晓珍

时间:2021-02-14

那天我刚开手机,随着手机开机叮叮咚咚的音乐声,跟着就是迫不及待嘀的一声,我看,进来一条短信,是外甥女的。她的手机号我存是存着,可是很少联系。只是逢年过节回老家碰上了聚聚。只知道她在外地打拼,并且成了家,有了孩子。我打开短信看:姨,很久没和你联系了,很想你,想去你那住些日子,不知你方便吗?我连想都没想就回:啥时候来?别看平时我们联系得少,毕竟有浓于水的血缘关系,得知她想来,我的心里嗖的一下,甜蜜指数迅速升高,涌上来些亲情带来的甜蜜。

房子啊房子

作者:刘晓珍

时间:2020-12-20

天已黑透。温月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慵懒地把身体摊在沙发上,死鱼样的眼呆呆地盯着对面的影视墙,半天不动。影视墙是用锃亮的铝塑板做的,方块的红、白铝塑板相间,造型新颖独特,就是在黑暗中,也闪着别样的光。当时的装修工人听说他们家要用铝塑板做影视墙,笑得把头拨浪鼓样摇着,不客气地指责他们说你们到底懂不懂装修啊?是头一次住这么大的新房子吧?我们做了这几年的装修,影视墙有搞石膏的,木线的,就是没有搞你们这种的。先说好了啊,这可是你们自己的创意,出来效果不好我们拆可是要钱的,而且墙给凿得乱七八糟,再改别的都不好弄的。

翁婿的战争

作者:刘晓珍

时间:2020-12-22

26岁的姐姐因担心成为剩女,迫不及待地嫁给了姐夫。大婚之际,父亲借故拒绝参加婚礼,一场翁婿战争拉开了序幕。父亲帮助姐夫转业到了工厂,却因拒绝姐夫那一声“爸”而使两人的矛盾激化。十几年后,当姐夫再叫第二声“爸”时,早已物是人非……父亲和姐夫的翁婿关系变得先是微妙、继而紧张,甚至仇恨起来。追本溯源地细究,大概是从姐夫和姐姐新婚伊始,姐夫的那声迫不及待、过于急切的“爸”开始的。姐姐安红和姐夫王峙的婚姻说起来很有戏剧性,却一点也不浪漫。

胎盘

作者:刘晓珍

时间:2021-01-27

一二三四五六,六只。刚半个月就是六只,攒得够快。董太阳拉开冰箱门,拉出抽屉,略略得意地数着胎盘。小秦,去洗洗,一会儿消完毒,再煮一只。董太阳拿出一只胎盘,递给护士兼杂工小秦。前天刚吃过,今天还吃啊。小秦不情愿地过来,厌恶地看着乌紫冰凉的一团肉。叫你煮就去煮,哪那么多话。一个杂工竟敢这样跟他讲话,董太阳拿肥皂水洗着手,不大高兴。小秦拿两根手指捏起胎盘,身子往后仰得老远,皱着眉头到消毒间去。进了消毒间,乒乓,小秦把那团血呼呼的肉块在水池子里使劲摔。

追车的女人

作者:刘晓珍

时间:2021-02-13

巧妮早晨五点就起来了。在冷风里哆哆嗦嗦卖了半天呆。山脚下寂静得令人厌烦。除了老牛一样嗡嗡过去两趟上下山载客的长途车,还有几个捡柴草、赶早下地、生怕把一粒羊粪蛋子错过的勤俭村人。巧妮紧紧盯着村子唯一一条通往外面逶迤如蟒蛇的公路,眼都盯得发酸了。还是连一辆来旅游的小车都没盼到,也就意味着这半天呆卖的是无效劳动,一批客人也没捞到带。入秋了,风开始有劲了。刮在脸上力道不小,还恬不知耻地顽强地往人衣服里钻,那么早爬出暖烘烘的热被窝出门,在床上委实要挣扎半天的。哥哥那屋,巧峰就还黑灯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