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作者:唐镇

三流棋手

作者:唐镇

时间:2021-01-27

(中篇小说) 康建国停住了。老人睁开眼,看着康建国手中的报纸,慢慢地把手掌伸了过来。康建国连忙把那块报纸放到他手上。老人把报纸拿到鼻子跟前,久久地看着那上面牛金河的照片。半晌,老人闭上了眼睛。康建国看见有眼泪悄悄地从老人眼角滚下。

不下雨就好了

作者:唐镇

时间:2021-02-13

夏天厚拿着一只三节电池的大手电筒,一级一级平静地往上走着。楼道很黑,每一处拐角又都用沙包、短粗的圆木垒成只能侧身而过的障碍,但他没有打开电筒,一路走过时也没觉得困难,甚至于连一点儿磕磕碰碰都没有。从进驻这座大楼以来,他几乎每天早上或者晚上都要上顶层平台走一趟,他的部下都认为他是上去看看全市形势,或者是想独立思考一些战略性问题,他承认有这些因素,但他更明白这主要是从读中专时开始养成的习惯。那座远在北方的学校也有这样一幢有平台的教学楼,他喜欢一大早跑上去读俄语,而不是像其他同学那样在田径场上读。

博爱街三号

作者:唐镇

时间:2021-02-14

包贵堂的家搬得很快,一来是人多,二来是东西少,师弟徒弟七八个,咋咋唬唬进进出出不过两趟,那两间破屋就空空荡荡了。包贵堂很兴奋,心里充满了“人往高处走”的得意感,他不断地抹一把粗硬的络腮胡子,他一高兴就爱这样抹一把。一路上,他一边和师弟徒弟们声音很大地搭腔接话,一边不断左顾右盼。包贵堂是想碰上几个熟人。包贵堂早在心里排演过好几遍碰上熟人时的对白了:“老包,你这是……搬家?”“搬家!”“往哪来搬?”“博爱街!!”那回答恐怕还不止两个惊叹号。包贵堂一向待人热心快肠,认识他的人很多,可那天不知怎么了,一路上竟没有碰上一个。

特派员老米

作者:唐镇

时间:2021-01-24

老米并不老。那时候是残酷的战争年代,风里来,雨里去,吃不好,睡不好,二十郎当的小伙子,打眼一看,怎么着也像是三十开外甚至四十毛边。可老米不是。老米的年龄看上去永远都比他实际年龄还小几岁。老米长得白。是那种怎么晒也晒不黑的白。再加上他那副挺拔的身材,轮廓分明但又并不对比十分强烈的脸庞,还有那脸庞上不经意间流淌出淡淡忧郁的一对大眼睛,无论走到什么地方,老米都是大姑娘小媳妇目光的焦点和话语中心。老米一点儿也不老,可大家都喊他老米,因为老米的革命资格老。

耿庄故事

作者:唐镇

时间:2021-01-22

小耿庄是依小耿河叫的。小耿河似乎算不上一条真正的河,只是一股窄窄浅浅的水流罢了,用耿庄人不恭的说法,就像小孩尿。但不管怎么着,它是一股由西而东常年不断的活水,所以还得叫河。河上自然有桥,不过那只是并排倒卧的两棵树,中间用麦草和的黄泥填平罢了。这座桥连着南、北两个庄,南边的叫南耿庄,北边的叫北耿庄。在县地图上两个庄是一个黑点,就叫耿庄。平日里耿庄人自己说起自己时常常就省去了“耿”字,只说南庄、北庄,离家远了才说“耿庄”。耿大龙和耿兴良俩都是南庄的,后来和他们之间发生了许多感情纠葛的苦妮、甜妮姐妹俩是北庄的。

寒儿

作者:唐镇

时间:2021-02-13

那时候唐镇还是一个很小的镇。我在那里的唐河公社唐河大队二小队插队。我的房东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农,话很少,仿佛只是一团裹着一套粗布衣衫的影子。房东的妻子早已病逝,给男人留下一子一女。房东的儿子没给我留下什么印象,他仿佛是房东惟妙惟肖的复制品,不仅外貌一样,连性格都不差分毫,惟一不一样的好像只是年龄。房东的女儿却不同,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性格开朗,仿佛是山间一条时隐时现的小溪,自自然然、叮叮咚咚地在你面前流淌,时时刻刻让你感到清新,感到轻松,感到愉快。她叫寒儿。

寻常百姓

作者:唐镇

时间:2021-02-13

余福里是条毫不起眼的小巷,所居自然都是寻常百姓。寻常百姓虽然少有惊天撼地之伟业,可那日复一日看似无波无澜的寡淡生活其实也颇多咀嚼。笔者惭愧尚无如椽之笔,献给读者的便只是这如同扇面般的帧帧白描了。何太婆何太婆是余福里的居委会老主任,按官本位的行政编制排序,该是我们余福里第一号人物。何太婆是正称。何太婆的别称是“何书记”。何太婆一直没有正式参加过工作,从年轻时就干居委会,是四十年一贯制的老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