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作者:林宕

你好,财神

作者:林宕

时间:2021-01-25

原本落在小余背上的那缕阳光已经转移到了地上,一只斑蝥在那缕阳光里振翅翻飞。小余往那只斑蝥横了一眼,收回目光时,见屏幕上红娟的头像怎么暗了。他就发去一句,怎么隐身了?久久不回,小余就想,或许跟前几次有过的那样,她扔下电脑正在往这里赶呢。女人心,六月天,她肯定是心血来潮地往这边赶了,想帮他整理东西呢。小余就静静地等着。

她会把什么心愿写心上

作者:林宕

时间:2021-02-13

沿着逶迤南行的小巷,到头,左拐一下,就该是陶红母亲家的院落了。沈永峰走在青石板路面的小巷里时,大部分时间里,他脑海里浮现的竟是陶红的前夫钱华。钱华和陶红离婚前,常常来找沈永峰喝酒、打牌。钱华有一次居然对沈永峰说:你辛辛苦苦赚到的钱,每一元里真正属于你的可能只有五毛啊。见沈永峰脸露疑惑的神色,钱华就又说:一离婚,财产不是分一半给老婆了吗?沈永峰恍然。看来,钱华早就有了离婚这一歹念啊。快到小巷南头时,沈永峰这么想。随即,他抬起右手按了按左胸口的西服口袋,用牛皮纸信封装着的一万元钱把西服口袋撑得鼓鼓的。

横泾河边

作者:林宕

时间:2021-02-14

林宕,本名徐斌。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曾在《上海文学》《小说界》《花城》等刊发表诗歌及小说,小说曾被《作品与争鸣》《小说月报》转载,后停止创作十多年。2007年起重新开始小说创作,作品多次被《中篇小说选刊》选载,并于2010年荣获第九届上海文学奖。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上海某报社。许红弟说:“我现在是白天没鸟事,晚上鸟没事。”一旁的胖子发出了几声嘎嘎嘎的笑,雄鹅样的。“找点鸟事还不容易?”胖子收住笑,说。他还把目光移到正静坐在他身体左侧的的脸上,好像要作出肯定的回答。

池塘里的儿子

作者:林宕

时间:2021-01-25

听到屋外传来低微的呻唤声,李中天先是凝神片刻,然后一步跨出屋门。正在屋外一棵海棠树边孵太阳的罗圆圆仰着头,右手拿着一小块餐巾纸,按在自己的两个鼻孔下,餐巾纸已经由白变红。李中天有点手足无措。“出鼻血啦,你到我房间里去拿几个棉花球,在桌上的小玻璃瓶里。”李中天样子有点慌张地走到罗圆圆房间里。罗圆圆的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吃不准是床头柜上的那盆花发出的,还是残存在罗圆圆衣服上的香水发出的。

没有的石榴花

作者:林宕

时间:2021-02-13

说起来,李成刚和高晓婷还是校友呢,都是安亭师范学校毕业的,只不过由于年龄的关系,两人没有在校园里见面过。正因为是校友,所以那天第一次见面,李成刚就觉得高晓婷很亲切,就是那种好像在同一个地方一起待过的亲切。后来这种搔心窝的话高晓婷听多了,她心里叽咕,那你第一次见面时为啥没有对我讲这种话呢。心里是这么想,可她没有讲出来,只是嘴角露着开心的笑,这笑里有着鼓励的意思,鼓励李成刚继续讲下去,而李成刚也熟悉女人这种藏在笑中的鼓励。

老季生病

作者:林宕

时间:2021-01-26

初夏的一天下午,老季走在周家角镇的祥凝浜路上,脚步有点软。祥凝浜路以前是条河浜,后来填了河,筑了路。被填了的那条河老季小时候见过,秋生菱角夏长荷,春凫鸭子冬溜孩子,淌水时清澈如镜,结冰时溜光闪亮。这条有时淌水有时结冰的河流在老季的脑幕上蜿蜒向前时,老季的脚步越发软了,脚下还有打滑的感觉,可理智告诉他,他不是走在河上,而是走在路上。他走在路上时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同时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哪里出了问题。其实几天前他就感到了问题的苗头,他抽烟无味,喝酒呛喉,就是身子向他提出的警告,可他无视这警告,他认为只要挺几天就过去了。多年来,他就是这么挺的。

谁是毕大海

作者:林宕

时间:2021-02-13

你不管走多远的路,总有几样东西与你老家是一样的,比如这时阿静木瓢里的水,同样是清亮的,同样只能在木瓢里成形,离开木瓢,水就散了,就很快会渗进脚下的泥土里,消失得无形无踪。就是阿静脚下的泥土,也与她老家沈村是一样的,黑黝黝的,散发着一股湿腥气。可为什么一样的水土,这里的人日子过得这么好呢?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和阿静家一样,舍弃同样的水土,不远千里地赶到这里来呢?因为这里有个海,她男人春根告诉她。春根还说,这里的人种的白菜、青菜、芥蓝,等等,可以通过大海高价卖到海那边的美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