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作者:王鸿达

便衣警察和他们的女人

作者:王鸿达

时间:2020-12-22

兰桂芳从庆萨商城里出来是有一肚子火气要发泄的。阳光晃得她眼睛生疼,她头有些眩晕,就在门口稍稍站了一下。商场门外人来人往,接踵着从她身边走过去。谁也没有去注意这个两手空空的中年女人和她一脸倒霉晦气的神色。刚才,就在刚才她还和他(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一样是带奢购物的欲望来到这里的,她可没有闲心来逛商场,她是来给公公买药的。那件绿地黄格子衬衫她早就想买了。上两回来买药她就曾在这里停留过,连那个卖服装的小姐都认识她了。“大姐,你就买了吧,削价处理才五十块钱。”她摇摇头,五十块钱对她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同桌

作者:王鸿达

时间:2020-12-21

郭海生在红光小学读书。当时的班主任姓徐,叫徐革英。郭海生在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发生了这样两件事:一件是在五年级新学期开学的时候转来一名女生,叫肖婉晴;另一件是在五年级第二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郭海生的父亲偷了厂里一根无缝钢管,被抓住后在大街上游街了。这两件事后来就影响了郭海生的命运。郭海生没等小学毕业就匆匆离校了。当然红光小学后来又改回原来的校名叫工厂街小学,就像这条街上的许多商业服务行业如红光副食商店、红光照相馆、红光电影院……后来又都改回叫原来的名字。不过这都和郭海生没有任何关系了。

猎人张没鼻子

作者:王鸿达

时间:2021-02-14

张没鼻子是小兴安岭这一带有名的猎人,说他有名并不是因为他的枪法比别的猎人有多么好,而是因为他独特的传奇身世。在小兴安岭老金山屯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尽管后来他独自隐居山林多年了,可是金山屯子里的老老少少还拿他的身世津津乐道。每每说到他的身世时,总要有人摇摇头叹息一句:“唉,可惜了……”后来听到的人和笔者一头雾水,不知是为他那只挺直漂亮的鼻子被黑瞎子舔掉而可惜,还是为他原本不该成为一个猎人而应该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教书匠而惋惜。

达紫香花开

作者:王鸿达

时间:2021-02-14

残雪挂在石崖子下老松树枝梢头,冷风一吹,簌簌地,像鸟掉着羽毛。凌云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崖上是暖的,阳光照着。凤子又出来走到小河边去打水去了,她蓝底碎花小棉袄的身影隐现在山坡底下那片杂树林子中。凤子是山下成衣匠李宝库的女儿,她是和她父亲李宝库去年秋天上山来的。一只白脑门的山雀从林中无声地飞过来,落在青绿的松针上。老林子里静静的,坐在石砬子上能看到崖下那座木刻楞草屋,有四间房子那么大,大山开门,南面是三个窗洞。春冻骨头秋冻肉,时令虽早已过了立春,可在外面待得久了,这深山密林野谷里的风,还带着一股刮人骨的寒意。

污点

作者:王鸿达

时间:2021-01-10

父亲那天下午下班是骑着单位那辆半旧的白山牌自行车回来的。夕阳从我家房后的木头柈子垛漫过去,正好远远地照在父亲身后,父亲像披了一道霞光万丈的大氅。这个时候当街有不少邻居家的女孩子在玩耍,玩一种跳格子的游戏。父亲自行车的铃声中止了她们的游戏,她们纷纷让到一边,然后惊讶地看着父亲推着自行车走过去。她们里头就有油毡纸房家的小五,油毡纸房家的小五已跳得脸蛋红扑扑、汗津津的了。在父亲推车走过去后,她还用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这个细小动作也被站在柈子垛后面的我看到了。

秃耳朵公鹿

作者:王鸿达

时间:2021-02-16

在小兴安岭大山深处有一个闭塞的小屯叫靠山屯,屯子里依山居着百十户人家。俗语说靠山吃山,屯子里大多数人家以狩猎为生,只是近些年山上能打得着的野物越来越少了,不少猎户人家改成了以伐木和种地为生。种地的人家和山外的农村人家一样,一到冬天也养成了“猫冬”习惯,一入冬就不下地干活了,守着孩子、老婆、热炕头,其乐融融。

老婆是别人的好

作者:王鸿达

时间:2020-12-08

此刻,鲁林觉得他成了最倒霉最窝囊的男人。他孤独地站在站前广场上一家酒吧门前,领带松垮垮地斜系着,头缩在黑色风衣领子里,嘴里喷着酒气,手里的烟头一明一灭地亮着,透着他心中莫名的怒火;他是尾随着妻子来到火车站上的;妻子说她们单位组织到海南岛旅游,这个季节到海南岛去游玩真是好时候,他们这个城市马路两旁的树木已是枯叶凋零了,而海南岛恐怕还在过夏天……方喻在往皮包箱里装一件粉色泳装时,让他稍稍刺目了一下,这件泳装太性感了,方喻是什么时候买的,他怎么从来没有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