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作者:瑞娴

吉教授放猪记

作者:瑞娴

时间:2021-02-13

你们来了?好好好,坐坐坐!孩他娘,上壶茶,上次咱从福建带回的金骏眉,你给我沏一壶招待客人。啥?不认识那三个字?那好说,你就看标签上面的价格,哪个贵你泡哪个,用那套最造作的小茶壶,这样讲究,他们文化人喜欢这个。别用咱山东老家那大茶壶,叫人一看咱就是梁山泊的后代,眼睛小肚子大,穷吃海喝没文化。这位女记者,你要采访我,成,但我有两个条件:一、上你们杂志,让我拿钱我不干,不是我没钱,是我跌不起这个份儿,丢不起这个人。我现在好歹也是著名画家和教授,找我买画的人都排到明年三月了,用不着你们做广告宣传。

吹笛少年

作者:瑞娴

时间:2021-02-13

时断时续的笛声自远处飘来,吹笛的少年坐在草坡上,阳光里,满坡大豆发出炸裂的声音,到处是蚂蚱的拍翅声。少年的脸庞,清秀优美得仿佛不属于这碌碌尘世,他的十指纤长,轻灵地在笛孔上逗点,眼睛眺望着遥远——谁也看不见的遥远,仿佛他能穿越田野、河流和树林,看到另外的世界。他的狭长上挑的眼睛在不经意的一瞥中,便泄露了对世俗的漠然甚至不屑。只有在吹笛时他才是专注生动的,连周围的景物也仿佛被他带动得活了起来。

沙漠中的牧场

作者:瑞娴

时间:2020-12-21

在莫日根的马头琴声中,我一路哼唱着这首从心里流出的歌。巴音也跟着哼唱,他说,明年夏天有游客来草原旅游时,他要唱给他们听,还要讲大漠中三个孤儿的故事。一天后,我们走出沙漠进入了草原;两天后,我们走出草原来到了城市;三天后,我告别莫日根和巴音独自回到了北京。步入家门前,我脱掉鞋子,看着沙子像流水那样从里面淌出来,瞬间淌成了一个沙漠……我将那些沙子装进一个小玻璃瓶里,高搁在书橱上,上面写着:沙漠之沙,比其玛德海日泰(我爱你)!

泪伞

作者:瑞娴

时间:2021-02-14

暖暖说刚才闹喜房时,她被人摁着头啃苹果,牙不知撞到谁的牙上,嘣地一声就被撞掉了。棒槌责怪她不早说,暖暖回答牙齿反正也掉了,说了也没用了,女人一辈子就结一回婚,不能因为一颗门牙扫了大家的兴,就偷偷用纸包起来放口袋里了!棒槌气急败坏:“掉了牙就算破相了你知道不?当时你说一声,俺咋也得将那个碰坏你牙的人揪出来,让他包着咱镶牙钱啊!”暖暖说:“算啦,不就一颗牙吗,俺不在乎。俺姥姥满嘴牙都掉光了,还不是一样吃东西!”棒槌火了:你不在乎俺在乎啊,俺砸锅卖铁好不容易娶个囫囵媳妇,还被人撞掉了门牙!说着,他闷闷地将头扭向一边,暖暖想引开话题,拽一把棒槌的衣袖,这一拽提醒了棒槌的欲望,他马上兴奋地撕扯起来,暖暖却拉住了他的手,要他答应一件事儿。棒槌说:“成,只要不要俺的命,啥俺也答应。”

绑票

作者:瑞娴

时间:2021-01-10

村子小得一扇瓢就能扣过来,七十六口人,一下子就让土匪给绑去了四个。老的老,小的小,家里又都穷得很均匀,总共用笤帚疙瘩打扫打扫也没有多少东西,你说土匪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再说,这帮那道儿的人马一茬茬来洗过多少回了,就是肥肠也洗得没油了。村里人一块儿喳咕这事儿,猜测可能是线人牵错了线儿:屁大的村子,又没有特别的富户,要饭的都嫌门少,兔子都懒得在这儿拉屎,也值得跑一趟吗,也值得一下子绑去四个吗?不过——有长辈咬着旱烟袋略有所思地说:也难说啊,土匪穷急了眼,也会阎王不嫌鬼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