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作者:薛喜君

李二的奔走

作者:薛喜君

时间:2021-01-04

这部小说集,收录了作者六部中篇、两部短篇。我们都知道,底层的资源和选择是靠作者的独特发现,因为很多时候,小人物的命运终究不能自我掌控,并且还带着种种人们不希望看到的悲剧色彩。作为女性写作,作者不仅有着悲悯情怀,细腻的笔触,叙述方式乃至作品内核也较为丰满。她用自己的笔力,书写了生活在底层形形色色的小人物。

老榆树下的女人

作者:薛喜君

时间:2021-02-13

(中篇小说) 一场大雾就在卢梨花的眼皮底下升起来,也就是说,卢梨花亲眼目睹了大雾是怎样由薄变厚到浓得化不开。前半夜,卢梨花坐在炕上看老榆树,看着看着,老榆树就不那么清晰了,像披了一层薄纱。卢梨花揉揉眼睛,老榆树还是一点点地隐没在白纱里了,“你呀,真淘气,跟我捉迷藏呢?还是有心上人啦,要弃我而去?”此时,卢梨花还没有意识到下雾了,她还在细声细语地埋怨老榆树。直到完全看不清老榆树了,卢梨花才回过神儿来,她把脸贴在玻璃窗上,别说看天上的星星,就连常兴明锁在窗户下那辆破旧的自行车都影影绰绰。卢梨花这才意识到是下雾了。大雾把老榆树吞噬掉,把卢梨花烦乱的心事淹没在遥远的地方。

流泪的紫花

作者:薛喜君

时间:2021-02-16

就在王一鹤蹿过去时,车里的男人一拳砸开塑料棚钻出来,刀就压在张木森的后脖颈上。“你要敢过来,我就一刀攮死他。”王一鹤和不知所措的张木森瞬间就停住了脚。“不要莽撞,你放下刀,算你是自首。”王一鹤说着话还往前移动。“谁信哪,就你那点把戏跟别人耍吧。”王一鹤看他把注意力都用在藐视自己情绪中,蹿过去推倒张木森,挥手想要夺嫌疑人手里的刀。嫌疑人大幅度地挥舞手臂一划拉,血就温暖地从王一鹤的脸上流下来。嫌疑人从车棚里钻出来,又一次把张木森按倒地上,挥舞着雪亮的刀就砍下去。王一鹤一个箭步扑过去,趁机拽住他一只胳膊,嫌疑人的刀也插进他的胸腔……

西风起舞

作者:薛喜君

时间:2021-02-16

齐进要从总经理位置退居二线的消息,宛如一条游走于草地上的蛇。在得到齐进的亲口证实后,李志伟情绪瞬间跌落谷底。齐进如同他仕途上的一根拐杖,一路走来,留下了或深或浅鹿蹄窝般的印迹。下班时间早过了,窝在皮椅上的李志伟一动不动。落日就在他眼皮底下一点点西斜,他呆呆地望着下坠的老日头,仿佛入了禅境。电话蜂鸣般的叫声吓他一激灵,他屏息片刻,才探出头瞭一眼号码,是彭嘉超。“呵呵,齐总退二线的消息都蹿到我耳朵里了。

酒馆小说

作者:薛喜君

时间:2021-02-13

马玉翠开的酒馆宛若绚烂的烟花,只有在夜晚时才绽放出妖娆的妩媚。所以,白日里,马玉翠几乎都是坐在吧台的后面打盹。露出的半截身子,如一幅镶在相框里的老照片。短发女人撩开沾满油渍和苍蝇屎的塑料门帘子时,惊动了吧台后面打盹的马玉翠。她眯缝着眼睛打量进来的短发女人。短发女人趔趄地坐到靠窗户的桌子前,肩上的背包也倾斜着滑落到另一把椅子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动。“给我下碗面条吧。”短发女人有气无力。马玉翠粗哑干涩地“哦”了一声,随着吊眼梢不停地往上跳动,高颧骨上的蝴蝶斑仿佛要振翅飞起来似的。她扭头冲里屋吆喝,“三儿,煮碗热汤面,再打两个荷包蛋。”

雪夜晚钟

作者:薛喜君

时间:2021-01-10

刚搭十一月的边儿,老天就像遭遇了极端的悲愁,缠绵的泪水夹杂着米糁子似的雪粒。向藤书乘坐的航班落地时,恰好一场零星了数日的雨雪抽身离去。他刚走出机舱,冷冽的风宛若一条小狗扑进怀里,他抖地一激灵,病故的母亲和前妻娄晓敏朝他奔过来。顷刻间,他耳畔就响起瀑布的嘶吼和咆哮声,仿佛还听到来自水底深处,母亲的呼唤——他自以为把母亲和娄晓敏留在海拔五千多米的扎曲寺了。他吁了一口气,仰头望着黝黯的夜空,午夜的星星,就如放逐水面的一盏盏河灯,闪着晶莹的亮儿。向藤书踩着嘎吱嘎吱的冰碴,回到了阔别一年的家。

鸡零狗碎的日子

作者:薛喜君

时间:2021-01-07

通往煤场的两条铁轨宛若两把锋利的大砍刀,把四道街北头与南头齐刷刷地切开。四道街北头这片矮趴趴的平房,如同丢在荒郊野外的弃儿。煤场卖煤时扬起的黑煤灰,再加上平房顶烟囱里冒出来的缕缕黑烟,呛得人喉咙发紧,擤出的鼻涕吐出的黏痰都夹带着黑丝。正月里的雪,即便如鹅毛似的落下来,也徒有其表。怎么也不似腊月的雪洁白硬实,落到地上的雪松软得如一块用过的破布,污染得令人生厌。柳春把一撮子炉灰渣儿倒在雪地上,刚要转身回屋,又想起什么似的瞥一眼于奶奶家屋顶的烟囱,只见黑烟像梗阻的肠子一股一股地往出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