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作者:陈建明

叫声急转弯

作者:陈建明

时间:2020-12-22

宋莲生那会儿正清洗着涂料桶子,涂料桶子借了水的浮力再加上手的作用在大水盆里滴溜溜旋转。另一只手呢,宋莲生也不想让它闲着,用场就是拿一把刷子在涂料桶子上作着反方向运动。有时候逆着的相互作用有效果呢,水变色了、变稠了这就意味着桶洗净了,至少是七成的干净。可是宋莲生的脑壳并不能够像涂料桶子那样容易洗刷干净,不惬意的事情在生活这只桶上像锈碱一样结了厚厚一层,真还闹心呢。比如说,该洗的还有滚墙刷子,靠墙放着的木头脚手架快散架了,得补上几颗钉子,等等等等。

生产队里开大会

作者:陈建明

时间:2021-01-14

我差一点也没当成兵,一听说我和他一样没戏唱了,胡翻身的眼睛睁得有灯泡那么大,他说你政审都合格了,体检都合格了,怎么当不成兵?我说我不知道,我递给他一张表,那张表他看了个天长日久,半天才问我,啥叫神经官能症?千真万确,我得了神经官能症。我看过医生,医生一听既在点头又在摇头,摇头的意思是,它是病可又不是病。点头的意思是,不是病也是病。医生说过好像把我弄到了扫描机子前,他看了又看把我都看得低下了头。他问我,你才多大,怎么就得了这怪病?让人纳闷的是,我这病没吃药、没打针,它竟然好了,是在过了几个年头好的。没了病我就当兵了,而且鬼使神差地在部队里还当上了排长。你甭说,我还真正实现了自己的念想。

阿弥陀佛

作者:陈建明

时间:2020-12-20

沿太岳山蜿蜒一路往西,在一个叫了无岗的地方驻脚,就见面前嶙峋着一块块巨石,挺拔了一棵棵大树,还有一道道圪梁。顺着其中一道圪梁,往西稍微一拐,就是我们连县地图上都找不到的薅毛洼了。都啥年代了,我们薅毛洼还藏在深山里,呆头蔫脑的,真是不赶趟了。这不赶趟,当然是指我们村不知道什么拜佛。你看哈,满村里先人没有给留下庙堂庵院什么的,这已经够了,你沿了村街再瞅,东头的小卖部没有供财神爷,西头的山货收购点也没有供菩萨。村里人吃饭睡觉,第二天上山采些山货,完了还是吃饭睡觉,用时髦的贬词来讲,没球个追求,没球个精神寄托,把自己活成了也就是“人”字那一撇一捺的简单。

黄昏岸边说声有

作者:陈建明

时间:2021-02-13

我的故事或许怨了丰收。不是夏粮作物的丰收,是秋季作物的丰收。舅的那个地方因为气候、地理的原因,是一年一熟的单季种植杂粮区。说是叫因地制宜呢,杂粮也不再杂,高粱、大豆、谷子、红薯、山药蛋,包括南瓜、东瓜都不种了,人们齐刷刷种下了玉茭子。这几年是玉茭子的丰收。收玉茭子看起来省事其实不省事,不像小麦收下了就有粮商直接买走,得割倒了再掰,掰下的玉茭棒子肩挑车拉运回家,先用各种荆条编织的囤子囤起来,囤在院子里。不大的院落就全让玉茭囤子占据着,矗眼前的不仅是黑乎乎的玉茭囤子,往小里说,是一年油盐酱醋的代名词;往大里说,婚丧嫁娶起房建屋也指望着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