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朗特姐妹-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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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观英国文学史,勃朗特三姐妹占据了极其重要的文学地位。同时勃朗特姐妹也为女权运动的发展贡献了重要的力量,正因为大量的女作家出现,用女性特有的视角描写出了这个世界,使得世界文学中涌现出了一朵又一朵奇花,女作家们用她们特有的细腻文字表达出了她们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在勃朗特姐妹们的小说中,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然而当你读到一页末尾时,为了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你会迫不及待地翻过去;同样还没有发生什么了不起的事,而你还是迫不及待地掀动书页。使读者这么干的能量是一位小说家所能具有的最大的才能。那么,是什么创造了它呢?又为什么即使你把小说读了一遍又一遍,而你的兴趣却仍不减当初?我以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们对她们塑造的人物以及他们的命运有着巨大的兴趣,是因为她们把自己的情感和理智全部赋予了他们,并且,深深地相信他们。不仅如此,她们所塑造的女主人公形象无论在当时,还是在目前,都有着重大的进步意义,使读者从中受益匪浅。

    勃朗特姐妹是自我认识与自我发现的先驱。《简·爱》《呼啸山庄》被公认为是她们的代表作。其中,女主人公简·爱是最出众的人物,她有人格的尊严、精神上的优越,在她所处的那个充满了愚人的世界中,她是唯一有理性的人,作者赋予了她迷人的光彩。

    夏洛蒂在《简·爱》中尖锐地提出了妇女的地位问题,反映了妇女争取权利的强烈要求,这在英国文学史上是一个伟大的创举。马克思曾把夏洛蒂和狄更斯、萨克雷、盖斯凯尔夫人列在一起,给予高度的评价,认为这些“现代英国的一派出色的小说家,以他们那明白和令人感动的描写,向世界揭示了政治和社会的真理,比起政治家、政论家和道德家合起来所作的还多;他们描写了资产阶级的各个阶层……”

    艾米莉则在人们面前展示出一幅幅畸形社会所必然产生的种种荒唐和怪诞的人和事物的真实画面。这一点使人们感到惊骇,感到恐怖,感到自己是生活在一个充满了疯狂与仇恨的可怕的尘世上。因此,作家笔下的希斯克利夫的叛逆性格以及他为了个人的爱情而复仇的行动也就具有了一定的时代意义。

    而另一位英国女作家奥斯丁则揭示了崭新的爱情观念。在她的作品中,展示了她理想的婚姻恋爱观:婚姻的唯一基础是真正的爱情,结婚应建立在情趣相投上。当声卡斯和柯林斯结婚时,作者对她充满了同情与谅解,然而,作者同时也使读者清楚地看到,对于伊丽莎白来说,甚至对于更为随和的吉莱英来说,这条道路是不可思议的!作者同样坚定而一贯地谴责那种没有经过了解和考验,单凭感情冲动而结成的婚姻。说到底,丽迪亚和韦轮私奔的全部意义就在于此,其实,伊丽莎白自己也曾对韦轮动过心,达西的妹妹也为之神魂颠倒。当然,作者没有说明穿着眩目军官制服的韦轮为什么那样迷人,其实道理很简单,显然就是性感。奥斯丁实际上在说这本身就是危险的,不恰当的婚姻基础。《傲慢与偏见》的全部论点就是:美满的婚姻只能建筑在深厚的爱情基础上,而深厚的爱情只能通过情感相投,互相了解,尤其是自知之明才能获得。

    当然,而且到目前为止创造出好的、辉煌灿烂的艺术形象的女作家并非勃朗特姐妹与奥斯丁几人,可能会有更多,但是,我们之所以说勃朗特姐妹与奥斯丁伟大,就在于她们身处18世纪的社会背景之中,却能创造出如此超凡的成就。

    妇女们再没有比18世纪那么不受尊重的了,汗内·莫尔断言,妇女“不善于像男性那样归纳概括她们的思想,她们头脑也不具备像男人们那样理解重大问题的能力”。这种妇女在智力上比男性低劣的论调,严重违反了大自然的规律,同时这种论调还灌输给女性这样一个事实:“但是如果她们碰巧具有某种学识,那就务必要把它作为秘密深藏起来,特别是要对男人们保密,以为男性通常都是不怀好意的嫉妒的眼光看待有才华、理解能力受过培养训练的妇女。”在这种残酷压制妇女理智发展的思想统治下,勃朗特姐妹与奥斯丁能创造出那么多的个性鲜明与独特的女性人物形象,实在难能可贵!

    当然,妇女的生活圈子就是家庭,而且在这个小圈子中,对丈夫应绝对顺从。根据潘宁顿女士的看法,若“当一个妇女表现出来控制自己丈夫的样子时,再没有比达西荒谬可笑的了。”因为这样做“颠倒了自然秩序、违背了天意的安排”。在这些迂腐思想的束缚下,当时的妇女自然认为承认自己天生低于男人一等和必须控制自己可能具有的任何能力是她们的本色,把谦卑看作是她们的“妇德”,她们对自己可悲的命运不表示任何不满,以至于当玛丽·沃尔斯通克莱夫特号召确认妇女权利时无人响应。

    然而,在勃朗特姐妹与奥斯丁的小说中,女主角们抛弃许多束缚妇女的陈旧观念,给她们以崭新的反叛的精神面貌。那么,为什么她们会塑造出与其所处时代完全相悖的妇女形象呢?很显然,她们对她们所处时代的流行观念持有不同看法。勃朗特姐妹坚信,知识能力对于女性和男性是一样需要的,这是对于女性价值标准的重新估计。

    女性主题加上抒情笔调,这是勃朗特姐妹创作的基本特色,也是她们对后世英美作家的影响所在。后世作家在处理女性主题时,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她们的影响,尤其是关心女性自身命运问题的女作家,更是尊她们为先驱,并把她们的作品视为“现代女性小说”的楷模。

    在勃朗特姐妹生活和写作的时代,英国小说也经历了一个青黄不接的时期。当时像菲尔丁、查里逊、斯特恩、斯摩莱特这四位现实主义小说家已完成了他们最伟大作品,而19世纪现实主义的高潮还没有到来。直到奥斯丁的《理性与伤感》的出版才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寂,紧接着勃朗特姐妹的作品相继问世,使英国小说真正成形、成熟。随后伊丽莎白、吉英、爱玛、凯瑟林、芬丽等更多的女性作家相继涌现,为英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的繁荣增添玄妙的一笔……相信,这些名字也将与勃朗特姐妹和奥斯丁一样流传百世,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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