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陪陪我吗？我不敢回去。我仰着脸问小孟。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吧，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我也去。
我们手挽在一起，回了屋子。
又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更少了。有人在远处放鞭炮。小孟说，我明天还得出车，今天晚上领你出去转转？
我点点头。
小孟领我出了旅店，我们顺着一条大道往前走。我第一次这么晚走在陌生地方的街道上，心里充满神秘和兴奋。但很快我们又转回了原地。
小孟说，这个地方太小了，所以我想出去，可是又回来了，不明不白。他的语气有些伤感。
我站在他对面，盯着他的眼睛，看见有星光在里面闪烁。不由自主，用双臂搂住他的腰，我希望永远就这样。
你喜欢我吗？
第一次见你，被你的漂亮镇了，从你身上想寻找些缺陷，可是找不到，我完全绝望了，不敢喜欢。但你和上边领导下来，搞什么摄影，让我觉得有些狐假虎威、假迷三道。现在，你还是那么漂亮，我不敢。小孟像在自言自语。
你再陪我走一次好吗？
又走在刚才走过的路上，夜风有些凉，我们偎依在一起。偶尔有一辆摩托或出租车从身边驶过，远处还是有人放鞭炮，叮当一声，一切又很平静。我们走得很慢，不时停下来，小孟给我指点他上初中和高中的学校，我觉得我开始慢慢走进小孟。在一处黑兀兀的高大建筑前，小孟说，这是谯楼，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我想起小孟写过一篇发生在这个地方的小说，一个中年男人的辛酸故事，抬起头看他，觉得他恍惚间就是故事中的那个成七。
天慢慢开始亮了，穿着橘黄色衣服的清洁工推着小车扫大街，锻炼身体的老头老太太慢腾腾地边走边聊天，进城发菜的菜农开着装的满满的三轮车，卖早点的人掏炭升炉子……
我拿出相机，一天真正开始了。我从来不知道一天是这样开始的。
小孟说，我去车站跟车。
我举起相机，对着太阳给他拍下一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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