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曾万发的交代,刘天林和陈汉雄对视了一下。
“曾万发,除此以外,你还了解汪科长什么事?”
“别的不知道了。”
“你和汪科长接触多次都在什么场所?”
“有两次是在富园公司,有几次是在小城的一些大酒店,其中有两次是在心悦大酒店。那里名义上是大酒店,实际上也有暗娼,袁世德在三楼一个套间中开设了一个赌场。不过不是经常性的,有特殊人物或大赌的时候才玩几次。因为我不爱赌博,加上经济条件有限,所以袁永富给我的任务是当好保镖。遇到这种场合,还要另赏我几百元或一千元。”
“袁永富除了和你们这伙人接触外,还与社会上或外地的谁关系最为密切,包括有来往?”
“好像小城内官场上的人多,我都不认识,除了搞一些建筑项目外,那是正常的工程往来,具体让我说我还真说不上来,不过他认识的人很多。外地的我一点儿也不了解。”
“你掌握袁世德有什么问题?”
“这个人是个笑面虎,除了比他弟弟多点儿心眼外,其他和他弟弟一样。他是官场上的人,见多识广,他弟弟正是靠他的威望和势力才起家的。谁知人一有钱了,不但贪,还恶毒起来,老干一些黑吃黑的事。现在我想起来也真是后悔呀。讲义气,最后真的是将自己讲到地狱中去了。袁世德想霸占闫长河的茶庄,竟然派杀手去杀人,将他人生命当儿戏。事后你们查得紧,他曾求助过汪科长出主意,但汪科长也没有办法,只能听风声,送送信。袁永富怕这件事暴露,只好又继续杀了他认为不可靠的人。最后出现了现在的结局。”
“这么说,袁永富派你们杀死闫长河、宋占春之后,袁世德和汪科长都知道此事?”
“知道。因为袁世德与袁永富是亲兄弟,他肯定会想办法圆全。汪科长受了袁永富多年好处,他们是好朋友,他当然也要为此事保护袁永富。后来,袁永富不知在什么场合让汪科长认识了袁世德,袁世德也夸汪科长够朋友。因为汪科长好财、好色、好赌,袁世德暗中也给他送去一大笔钱。所以你们这个汪科长才真是挥霍无度,因为他的钱来得容易,没有钱也可直接向袁氏兄弟要,因为他为他们办了仗义事。就是那个心悦大酒店一旦有什么事找汪科长都好使。”
“原来是这样。”刘天林陷入了沉思。
陈汉雄望着曾万发,他又想到一件事:“曾万发,你还有一件事没有交代。”
“陈队长,我都交代了。”
“在城南南城路旧区,是谁深夜蒙面去了姜东家,是谁深夜打电话对姜东和一些动迁户进行恐吓?”
“陈队长,我有罪。我知道你们对那事调查得很紧,既然到今天这步,我就都说了。那片小区要盖一栋住宅楼,先进行拆迁。在拆迁时,袁永富找到袁世德,袁世德保证能将这个承建权揽到手,但必须等到这里的住户全部搬走。但袁永富有些心急,他想尽快拿到承建权,因为这座住宅楼是由南市政府先集资和贷款。但有几户就是不搬家,袁永富便派我和孙子华在夜间砸了这几户的门窗玻璃,还给他们打了恐吓电话。但最后就剩一户姓姜的老头,他还是不搬。袁永富便派我和孙子华、冯大伟深夜蒙面打了姓姜的老头。”
“你们不怕事情败露吗?”
“不怕,因为此地还没有落下来建筑承包商,只有拆迁公司与这儿直接发生关系。即使你们怀疑也只能怀疑拆迁公司或南市政府,没凭没据你们是怀疑不到我们的。再说,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那边袁永富早和汪科长勾通好,他会给我们送信,要是有人进去,他也有办法让我们出来。”
“你还发现袁永富有什么罪行?”
“去年秋天,袁永富为将心悦大酒店那位美女林秋月搞到手,便派我和孙子华、冯大伟趁夜间在她回她堂姐家的路上打劫,由孙子华和冯大伟下绳,我在路口放哨,假装劫持林秋月,袁永富趁机开车解救她,从而让她落入袁永富设下的圈套。”
刘天林仍在思考,片刻后问曾万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了。”
“好吧,今天就谈这些,你回到号里继续考虑,想起什么,随时通过看守找我们。”
“来,你过来,看看我记得对不对,然后签字按押。”江涛叫曾万发。
提审完曾万发,刘天林和陈汉雄、江涛他们又提审了胡印。胡印一直不知道袁永富他们密谋几次杀人的事,但他证实心悦大酒店确实是袁世德的,因为袁世德正是仕途有望发展之际,开买卖会影响他的前途。但他又想多捞钱,还不能让外人知道他在做买卖,只好让他内弟来替他经营这个来钱的场所了。原来,胡印和袁世德的妻子是同母异父,胡印的姐姐姓杭,叫杭小玲;而胡印是他母亲改嫁到胡家所生。所以人们并不知道胡印和袁世德的妻子是亲姐俩。正是因为他们不是一个姓,所以胡印和袁世德都不承认他们有亲属关系,从而掩盖了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经过讯问,胡印还证实,汪元德和袁世德、袁永富都多次到他的大酒店,嫖娼、赌博都干过。那次有人检举心悦大酒店有小姐卖淫的嫌疑,治安大队民警曾到酒店来调查,是汪科长给解的围,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当审讯完曾万发和胡印后,刘天林他们又找了相关的几个人对曾万发和胡印的口供进行核实,认定曾万发和胡印说的都属实。当晚,刘天林和陈汉雄、江涛立即来到高局长的办公室,将审讯结果和调查结果汇报给高局长。
听了刘天林的汇报,高局长气得用拳头砸着桌子说:“在我们警察的队伍中竟然有这样的败类!不铲除这样的毒瘤,我们的队伍怎么会打胜仗?人民怎么会拥护我们?我们又怎样树立好的形象?”
“高局长,现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我们是不是可以拘捕汪元德了?”陈汉雄有些着急。
“这样,汉雄和江涛现在就在我的办公室待命,我和天林去趟政法委和检察院,法律手续我们还是要走的。走,天林,带着卷宗。”高局长在急切中仍显得十分沉稳。
当夜,高局长和刘天林找到政法委书记和检察长,他们同意立即逮捕汪元德,并展开了法律程序。为了防止意外、不打草惊蛇,高局长与刘天林、陈汉雄、江涛他们制订了一个完整的抓捕方案。
经秘密侦查,发现汪元德现正在家中。
汪元德真的有些坐立不安了,他最怕陈汉雄他们抓到袁家兄弟。妻子对他的胡作非为早有训诫,但他就是不听,现在看到他愁眉苦脸,也摸不清原因。傍晚,妻子为他炒了个菜,而他从厨房的柜子中找出一瓶白酒却独自喝了起来,转眼一瓶酒就下了肚。
“元德,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妻子抢他手中的酒瓶。
“你给我,我愿意喝。你再抢我打死你。”汪元德一脸凶相,妻子只好放手,因这些年来,妻子因家庭琐事已不知挨了汪元德多少打。
咚,咚!有人敲门。
“谁?”汪元德一阵紧张,他放下酒瓶,将手伸到沙发下,那里放着他的七七式手枪。就在这时,门外有一女子在叫:“收电费!”汪元德的妻子要去开门,汪元德制止她说:“别去!”此时,门外的女子又敲起对门的房门:“收电费!”
汪元德起身到门边,从门镜中看到是常到他家收电费的小张和同事小刘,他这才放了心,对妻子说:“问问她这个月多少钱。”
汪元德又坐在沙发上喝起酒来,他的妻子去开房门。然而,房门刚一打开,陈汉雄、江涛、柳云青便迅速冲到室内,一把抓住汪元德正端着酒盅的手,汪元德一惊,一副手铐已戴在他的双手上。
“你们,你们为什么抓我?是弄错了吧!”汪元德大声吼叫起来。
“你叫唤什么?”刘天林走进了室内,紧跟着他的是白雪和一名委主任,白雪从公文包中拿出逮捕证交给刘天林。刘天林向汪元德出示了逮捕证后义正词严地说道:“汪元德,我现在正式向你宣布,经过检察院批准,你被逮捕了,请在这上面签字吧!”
“刘大队,你凭什么逮捕我?我参加公安也二十多年了,也立过功受过奖!”
“那只能代表过去。凭什么?这你非常清楚,难道还让我一条一条地说给你吗?”刘天林怒视着汪元德。
汪元德仍在叫着:“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要上告!”
“那是你的权利,但我们是在尊重事实。汪科长,还是老实一些吧。看在曾在一个战场冲过锋的分儿上,只要你能认罪,我们会照顾你的。”
汪元德不再说什么。
“汪科长,先签字吧。”刘天林将逮捕证摆在汪元德的面前,汪元德用颤抖的手在上面签上了他的名字。
一直站在一边的汪的妻子不知所措,见汪元德在逮捕证上签了字,才哭道:“老汪,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你走了,扔下我和孩子怎么办?”
白雪上前劝慰她。
“大队长,这是汪元德的手枪。”陈汉雄在沙发下搜出汪放到下面的手枪。
“汉雄,把他交给柳云青带回去。我和江涛、柳云青先回去。你和白雪在汪家进行搜查,委主任是见证人。”刘天林对陈汉雄说。转身他又对汪元德说,“汪科长,走吧!”
汪科长被带走后,陈汉雄和白雪在委主任和汪的妻子见证下,对汪家进行搜查。在汪家的柜中搜出好烟好酒不说,还搜出金项链三条、金戒指三个、现金两万多元、存折三个,上面有十余万元存款,而这些物品和存款汪妻都不能说明来源。
经对汪妻讯问,得知她对汪在外的情况一直不了解,一直以为他工作忙,每天回来得晚不算,有时几天也不回家。现在看到汪元德已涉嫌犯罪,十分吃惊。渐渐的,汪妻的脸上已挂满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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