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很痛啊,细菌像千万只血蚁在啃噬他的内脏。
哪怕在昏睡中,他因为疼痛而剧烈地抽搐……
可奇怪的是,他的嘴角带着笑意,似乎正做着绝世美梦。
“邢夜白……”
南小埋站在床边,眼泪模糊。
她还是不听邢时爵的劝阻,非要来看他。
所有人都告诉她邢夜白会好的,他在休养,毒素会清理干净。
可是她坚持闯进来后,看到的是毫无生机的他,像一朵即将溃烂的花。
邢夜白嘴唇,指甲,都变成黑色,是那种显然中毒的黑。
她想到他流的血液……都是黑的……
只是一天时间,他颓败得让南小埋难受,她虽然不知道毒,看到他微微肿胀的手指头,他痛得颤抖的状态,她就知道,情况很严重!
“三少的手指因为中毒在发肿……他这一根手臂都粗了一圈。”
佣人看南小埋伸手去摸,立即解释道。
邢时爵按住南小埋:“别碰。”
“那枚戒指,他现在戴着太小了,箍着他的手……”南小埋眼睛揉了揉。
那是邢夜白向他求婚的戒指,被邢时爵摘下来,扔回他脸上。
南小埋的中指,居然只有邢夜白的尾指大。
当然,现在邢夜白的手应为毒素胀大,都快戴不稳了。
“这些让佣人去做,他身体里都是毒,你小心别乱碰。这毒液顺着血液传染的!”
南小埋身上的伤口不少,要是血液浸透她的伤口,传进去了……
“我没事,传染了也没关系,你不是说可以治好吗?”
“……”
“你说这毒很好解的,我不怕。”南小埋弯腰又要去握邢夜白的手。
邢时爵一把攥住她:“南小埋,你不听我的话是不是!?”
看着他那张着急害怕的脸,南小埋知道病情的严重性——
“所以,是无解的毒吗?”
“……”
“你那么害怕我被传染,就是因为毒药连你们都解不了。”南小埋握了拳,“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应该早点来看他的!”在邢夜白受苦的时候,她不在……
邢时爵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克制她激动的情绪:“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不是医生,不会解毒,除了瞎担心还会什么?我已经让医生给他注解毒清,但这毒太强大,滋生太快,只能是一时抵抗。你放心,找遍全世界的医生,我也会救好他!”
“这只是安慰我的话——你每次让我放心,结果呢?”
事实上,南小埋不是不信他,是真的被种种变数吓怕了。
“万一夜白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邢时爵一把将她攥紧怀里:“你怎么办?你有了我还想怎么办?”
“……”
“南小埋,你说跟他结婚、恩爱都是为了刺-激我的病情,甚至把我当狗一样关在玻璃盒里。”邢时爵虎视眈眈地看着她,“我真的如你所愿被刺激醒来,那你该知道我有多介意你在乎别的男人。你对旁人的一句关心,都是刀子,扎在我心里。”
抓起她的手,按在他胸口——
她随时都像在掏出他鲜血淋漓的心脏!
“他是我弟弟,我比谁都会更关心他的死活,不会让他有事……他如果万一真的出了事,你打算扔下我不管么?”
南小埋的眼瞳发黑,万一出事……她承受不了这个万一。
“你还跟我说,你不爱他……”
“这跟爱不爱没关系,邢夜白是为了救我而死,他救我多少次,邢时爵你知道的。如果他死了,我间接害死了他,我的包袱有多重?”
“他喜欢你,自愿救你,跟你无关。你不需要有包袱。”
“我做不到那么自私。”
“你还是对他有感情么?”
南小埋虚脱地靠在他的胸口:“我已经够烦了,你能不能别在这时候吃醋?”
邢时爵醋得自己都酸了,硬生生地噎下去了。
佣人已经将邢夜白的尾戒摘下来,用细小的针扎邢夜白的手指,将毒血放出来。
看着黑得浓烈的血液,滴在银色托盘上。
“邢夜白本来就贫血……”南小埋咬唇。
他之前失血过多,输了很多血,现在又要放毒血?
“这些血液已经败坏了,不放放掉毒素会传播更快。以后每天都要给三少进行大量输血……”
医生告诉南小埋,如果不放学,他其它部位也会像这只手越来越肿胀,也许会水肿成像两百多斤的大胖子,面目全非。
三少爷那么注意形象,受不了的。
他醒来看到这样的自己,心里防线会崩塌。
南小埋想想也是,谁能接受自己肿到下不了床?
“这毒血放出来,三少这只手会慢慢消肿,但要不了多久,又会肿起来。一旦肿胀了,我们再放血、输入健康血液,并给他打解毒清来抵抗毒素的转移。”
“只能保持,不能彻底清理。那他要一辈子躺在床上吗?”
医生目光游移,看向邢时爵。
南小埋脸色更白了:“他还能活多久?”
“最短半个月,最长两个月。”邢时爵黯然,瞒不住的,她总会知道。
南小埋空洞问:“由奈美子有没有解药?问她要——”
“给她注射了,她现在已经水肿得像个萝卜……”
但由奈美子说没有解药,杀了她也没解药,无解的毒!
“碧蓝玺……现在只有碧蓝玺才能救夜白、爷爷了……”还有纪羽生、南母,包括她自己,未来的零、尤里。
全家的命都系在这块宝石上!
“三少爷……你醒了?!”佣人惊异地喊起来,“你别动,你在输血!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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