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些爬出来的蛆虫都不见了,应该是钻进角落,但还是在这屋子里。浅衫和她母亲搞不好会受牵连。得赶紧出发,让她们离开这。
夜深人静,我去敲了浅衫的房门。
“你来啦?”浅衫用疲惫的声音问。
我看门没有锁,直接进去了,此时浅衫正坐起来,胸口盖着的衣服顺着动作滑落,我虽然是看见了,但毫不避讳。
“啊!你干嘛!”
“你哥哥说母亲的病刻不容缓,叫我们现在就出发。”
“他有病啊,还让不让睡觉了?”浅衫看我没心思注意那里,也是慢悠悠才捡起衣裳。
“睡觉什么时候都可以睡!母亲的命只有一条啊!既然没别的出路,这个方法必须把握住!”说着,我就去拉她起来。
昏暗的光下,我才看见她下半身也没多少遮掩,门也不关,睡觉时衣服也不穿,这是要做什么?
“好了好,我起床,你在外面等着。还有,叫我哥也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不能让他们相见:“那个......你哥这白天的毛病还没缓过来呢,吃了又吐,现在靠近点都臭得要命,见不得人。”
浅衫深吸了口气,缓缓呼出来:“行吧,就先不说了。”我退出房间,接着去客厅见灿夜的母亲。
她安静不动跟个死人一样,却还有呼吸,我摸了一下她的手,已经是微凉的状态了。
我一动她,便摇起头,就像是得知有人在身边非常兴奋一样,我看她的脸庞,灰白色,这种脸色表现在地球人身上的话,是活不过三天了。他们种族的祖辈虽说是经历过极端环境的,但在这种病态下也撑不了太多时间。
灿夜母亲还一直摇头,嘴里发出哽咽的“呜”声,回想白天灿夜在这个情况下做的,我也去橱柜拿了一碗肉糊,凑着她的嘴唇喂她喝下去,直到一滴不剩,这才安静下来。
我回去看浅衫收拾好了没有,走出后门,她竟站在灿夜房间门口!
“喂,你干什么?”我急匆匆关上门,“你哥在休息呐,白天这么折磨,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你怎么这么激动啊?又不是你家人!”
“谁说他不是我家人?”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走一步是一步,“他......他,他跟我有约定!”
“什么约定?”
“就,就是一路上保你们母女平安!现在起我就是你大哥!都得听我的知道不?”
“行了你,我们走吧。”浅衫去客厅将母亲从床上拉起,放在一木制轮椅上。
还好我提前把灿夜的尸体摆成了睡觉的姿势,否则就四肢不正常地瘫在那肯定惹怀疑。
我走进房间,想办法延迟处理掉尸体。母女两人回来之后肯定会发现尸体的,所以我必须先处理掉,这屋子里应该还有很多分散出去的蛆虫,干脆......都烧掉?
我将灿夜正面翻转过来,让他的脚能伸出床沿,脚上缠着他穿的布衣。再把一卷卡带转回初始位置,在没有磁带的圈黏上另一盘卡带的磁带,只抽取一部分,绕过灿夜的一只脚,断掉的磁带正好就在缠绕脚踝的布衣正下方,接着在那断磁带的头上绑一细木棍。如果将木棍点上火再播放卡带的话,燃烧着的木棍会触碰到布衣,接着把尸体烧干净,继而顺着房间里的可燃物体蔓延至所有房间......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做。处理掉尸体,也为了母女俩不受牵连。
“哥!快点出来,我们要走啦!”浅衫在客厅喊我。
点燃木棍,播放卡带......还是那首曲子,凛瑜关于对《I Miss You》和《Tears》的改编作品。天呐,音乐声是在太应景,太折磨人......难道说,凛瑜发行出来的卡带会根据人心情播放曲子吗?不会吧,不可能。
“妈,我们走吧。”我在门口木轮椅,现在我就是浅衫的哥哥,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哥哥已经死了,依旧半开玩笑似的叫着我哥哥,但我每次都是认真在应答。母亲没法睁开双眼,所以她不知道身边的人究竟是不是灿夜,但只要我叫她一声妈,她眉头紧皱的皮肤就会舒展一些,有家人陪在身边一定很幸福吧?即使是假的,即使自己被骗了。我们明明已经走出很远,但背后依旧有音乐声传来,是我的错觉吗?我这么问浅衫,她说没听见,只是走在前面很兴奋的样子,母亲抓紧了我的手,不敢放开。那音乐是在我脑海里的,听过就无法忘记,这恼人的记性,这无所不包的大脑,真想摆脱......
“呃,衫。”我不知道他们兄妹间怎么称呼,我照着常理顺口叫了,浅衫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我,“你们,呃,我们住的房子值多少钱啊?”我现在既要在母亲面前装儿子,又得在浅衫面前装亲近的外人,这一层关系可真复杂。
浅衫听我这么亲近地说着,开玩笑似的回答我 :“哥,你不是知道的吗?”她完全是在过家家了,把我假当成灿夜,正好,我也需要这样的游戏。
“呃,我忘了。”
“嗯......”浅衫作思考状,“大概是三千咕币吧。”我对她说的咕币没概念,愣了一会儿,她打比方说,“就是哥哥吃四天的价钱!”
“哦,这样啊......”我回想起灿夜的食量,虽然吃的挺多,但只是吃四天的话,那土房子应该没多少钱。
“你别老是看表面的东西行不行?妈以前说过了,不管贫穷还是富贵,我们能在一起的幸福就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是么,我正享受着最贵重的待遇,可惜我不是灿夜,这份感情也不会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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