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暂时的容身之所吧，我没有固定的住处。”
凛瑜搀扶着我一步步走上阶梯，来到二楼。我也明白了这座塔的结构，正中间空心，壁垒上是楼梯，每一层都是绕着空心柱建造的，简单来说，每一层都是一个同心圆的外环。
“她在那——”凛瑜给我指了指方向，不远处正有一个跟凛瑜之前的打扮一模一样的人，她面前好像是个老师，正指着书本在教她什么东西。
“呃，嗨——”我尝试过去打招呼，是老师先回的头，那人的反应慢一拍。
她转过来，戴着跟凛瑜差不多的面具，那老师看到我身后的凛瑜惊叫一声：“天呐！这，我居然看见了你的真面目！”
同时那陌生人也对着我叫出来：“papa！”
我回头看看凛瑜，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太快了，我都理解不了。
“老师你不用惊讶，我以后都不会再戴面具了，这就是我的真面目。”
“papa！”那人说话跟婴儿似的，冲上来抱我，我仍旧是一头雾水，这人刚才是在叫我“爸爸”么？
“搞什么？我怎么就成你爸了？”我上方舟也才十七岁啊，哪来的后代？想着我几百年也不会无聊到去认干女儿，这么个亲缘关系是怎么来的？
“你们俩认识？”老师指着他的学生，很尊敬地问我，可能是发现我身上的条纹和肤色跟凛瑜的一样，认为我们是同伴。
“我从没见过她，这白白摊上一个女儿可就麻烦了，马路上碰瓷的我见过，这么生硬攀关系的我还是第一次遇上。”
“你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吧。”凛瑜拉我到一边坐下，她只招呼一声，各种好吃的统统给端了上来。这块肉厚实，那道菜美味，我也不想太多，饥饿让我无法停下嘴巴。等吃得差不多了，我才松开嘴透气。就在我吃饭的功夫，那孩子一直盯着我看呢，我正眼瞧她一下，马上就来一句“papa”，得，这锅我是甩不开了。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凛瑜在我面前完全放下了架子，本来女皇模样的人现在已经跟我一起吃上了，说着，递给我一块毛巾让我擦嘴。
我习惯性挠挠头，实在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人：“她......我是真的不认识！具体事情还得你跟我说，你们俩是怎么遇上的？”老师见我们吃得这么欢，不停咽口水，我顺手甩了一盘果子给他。
凛瑜嚼着食物，凑到我耳边说：“我通过传送门来到这不久，混了点名气，有一天我伪装好了出去逛街，在一家外星艺术品店发现了她。”
“艺术品？嗯？”我转过去看凛瑜的表情，一点不像开玩笑。
“她当时浑身赤裸，就跟你现在一样，一动不动，被人利用当做艺术品展出呢。”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确实毫无遮掩，不过一点都没觉得羞耻，又没有地方需要遮的，我之前披块黑布还不是为了低调不被发现嘛。
凛瑜嚼完一口肉咽下去接着说：“我当时想，这个时代怎么会有我们那时候的人造人呢？连样子都是照着刻的！因为我不想让这种形象在这个时代流传开，所以就把她买回来了。一开始也就只是当雕塑，没有管她。直到有一次我搬家，工人运货的时候把她蹭到了，当时我也很累，没有去管，结果第二天一看，那条裂痕居然闭合上了一点，经过我几天观察，裂痕逐渐消失，最后竟然恢复了原样！”
老师坐在我们对面，吃着蔬果，皱眉听我们希希索索议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搞懂。而那个孩子，不理她的时候真的只像个雕塑一般愣在那里。
“我发现这雕塑并不简单，很可能是有生命的，也就是像我们一样的人造人。应该是能量用完进入休眠状态了，所以我就开始给她灌水、喂吃的，她也渐渐能开口说话了，只是我听不懂在讲什么。”凛瑜的嘴离开我耳边，声音也放出来，“这不，请了个老师来教她说话。她好像除了语言组织不了以外，好像连行动都是不正常的，就像......就像个婴儿。”
她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方舟上面确实有一个婴儿！只是她的空间很混乱，几乎没什么人去理她。但我们方舟上的人之间也有传闻，说是那个婴儿的休眠期非常诡异且吸引人，总有人好奇心重，会去看一看，但进去的人很少回来。我记得我也进去见过，她的休眠期是一片茫茫宇宙，怎么会有人的记忆是在太空呢？况且这还是个婴儿。当时我还是因为塞纳提醒才没有让意识混入进去，确实，她的休眠期吸收了不少人。这么多的意识被提取出来合成在同一人造人体内，换做谁都无法承受吧？我身体里有个阿柒已经够苦恼的了，每晚意识混沌的时候总会做关于末日的噩梦。
“嘿！”凛瑜用胳膊肘顶我一下，熟悉的感觉如同我们从未分开过，“发什么呆呐？”
“你这位小朋友......在晚上休息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有奇怪的举动？”
凛瑜瞪大了眼睛看我：“你怎么知道的？真的是这样！”
“她，可不可以说是你的替身呢？因为你们俩都戴面具，她经常代替你做一些机械的事情吧？摆拍什么的......”
凛瑜没反应过来我的话题转换：“确实是我的替身......这跟她晚上发疯有关系吗？”
“那么如果她晚上发疯，偷跑出去的话，你试想一下，黑夜中奔跑着一个闪着银光的怪物......你可能会有‘银魔凛瑜’之类的称号了。”
“啧！”凛瑜狠狠踹了我一脚，“你倒一点没变，玩笑都开得这么深奥。”接着腾出双手来揪我的耳朵。
老师在一旁呆看着我们俩打闹，神情不由得飞扬起来：“哦——我明白了！你是凛瑜的爱人对不对？”他像选秀导师一样眼神放光指着我说。
我们立即恢复正经：“咳咳，说正事说正事......”我这吃也吃饱了，擦干净双手准备好好理一理头绪。
凛瑜提议：“我们先给她起一个名字吧？”
“诶？对哦，这么小屁孩小屁孩地叫她也不是办法。”
老师又插嘴说到：“那你们来取名字就再适合不过了！”
“为什么？你也帮着想想啊——”我站起来，俯身穿越圆桌，从老师的果盘里拿了个长红毛的“苹果”，一层层剥开来吃。
“诶，我哪配得上啊。你们看，既然这孩子刚才叫你爸爸，她又是凛瑜带回来养的，你们不就是她的父母吗？所以名字就该你们来取！”好家伙，刚才凛瑜靠着我耳边说的那些话都让他听见啦。
凛瑜这会儿在一边不说话了，我问老师：“刚才我们说的你都听见啦？”
“没有，我就听见把这孩子带回家的那段，其他的都没听懂......”老师这大脸看着就让人心生信任，算了算了，听见也算了吧。
“那要起什么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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