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得去看看小哥怎么样了。”屋子里安静得不像话,仿佛每个闭合的房间都在内部运作,外界无法得知里面的奥秘......
037前一晚是睡在我房间里的,一开门,他正裹着睡衣观察那玻璃罩里面的东西。
“你醒啦,早餐已经没有了,等会儿去拿点碎饼吧。”
他不理会我,盯着玻璃罩,我从这里只能看见他的背身,在那晃动着仿佛里面的东西特别引人注目。也是,那么一个能活动的断臂,谁看到都会忍不住观察的。
“这团东西是什么......”
“哦,这是我从那边的时空带回来的,呃,某怪物的断臂啦。”
“不是,你看看——”037转身让开给我看,“哪来的断臂?”
不对啊,我明明是亲手把它放回去的,可现在玻璃罩里面的东西只剩我那被断臂捏烂的右手。
“怎么可能!”我过去查看,玻璃罩没有被打破的痕迹,外面复杂扣合的金属锁也没有被打开,这么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在前面一段时间只有037一个人,而且他还是处于醉酒昏睡的状态。
如果说是037偷走的,再等我回来装不知情......感觉他没有这个必要,如果想要的话完全可以问我。不过这么说来,我不同意的可能性也很大,他想独自带回到帕蒙的智囊团那边研究吗?这样的话,我硬找是找不出来的,人为的藏匿怎么可能让我轻松找到。接下来就要看看037会不会急着离开了,因为那断臂不可能安分下来,他必须尽快处理这个身上的炸弹。要是037没有偷铽尔的断臂,还能是谁呢......我想来也没有人能够安全无事地把断臂拿出来,我尝试的时候就被它捏烂了一只手,其他人怎么可能轻松制服,除非他像037这样聪明,要么......就是我们三个拥有恢复能力的人造人!断臂不可能自己逃出来,一定是被偷走的!
“你在想什么啊?愣半天......”037张开四指在我眼前晃动。
“我在思考是谁偷走了它。”
“等等,在你说出怀疑的人之前——”他指着玻璃罩里面那团银色的烂肉,“这是什么东西?”
“我扶你来这里休息的时候看见它在玻璃罩里,当时它还挺安静,出于好奇我拿出来玩玩......然后我的右手......”
“哦,后来把自己的手给玩进去了......”037这么一说有点尴尬,难不成要责怪我手贱么?它被偷跟我没有直接关系吧?我还是放回去的啊。
“这么说来,你的嫌疑很大。”037毫无顾忌地说出是我偷的,“这团东西就是证据,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总不会错吧。而且你只有动过断臂的证据,没有把它完好放回去的证据。也就是说你很可能切掉了自己的右手来冒充那只断臂,等我们发现后说是那断臂萎缩烂掉了之类的理由,就可以混过去。毕竟玻璃罩里面什么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你只有把自己被捏烂的手放进去充数才能骗过我们。”
我居然被他先摆了一道,低着头看自己当时被切断后长出的右手,忽然想到一件事:“你看看,我的肤色还是这个样子吗?”我露出手给他看,刚才他没有注意到我模样的变化,见到时瞪大了眼睛,我再放下帽子,头发、黄色的肌肤统统展示给他。
“怎,怎么可能......你昨晚明明......”037捂着脑袋,看样子宿醉的疼痛不轻。
“昨晚你都醉倒了,还记得什么呢?”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不对!你昏睡的那几天我都守在你身边!身体上长出的那些条纹......究竟是什么!你在那个时空中了什么邪!回来后居然当着我们的面吃掉了一个人!”037应该是忽然想到以前的事,连连后退。天呐,037如果真是偷断臂的人,照他现在的表现给他颁三十个奥斯卡影帝奖都不过分。
不过确实,我看现在自己人类的肌肤又布上咒文似的东西,谁见了都会怕的吧。很奇怪,凛瑜并没有对我的模样感到陌生,当时她的心里还很痴迷于我的双眼。等等,我的双眼,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能力。
“我已经可以窥见一切的真相了,你我做了什么事心里都清楚......”
“什么意思?”
我使用久读心的能力,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只留有中间一块清晰的画面给我回放过去一晚的事情。但我看037的过去时只有混乱的梦境,接下来就是他起床洗澡,根本没有做过偷偷摸摸的事。
“好吧,你是无辜的。”
“什么?你怀疑我?”
“我只是在找真相而已。而且我很清楚自己没有做过这种事。”
“谁知道呢,你都变成吃人的怪物了,还会顾忌这么点谎言么......”我从037眼里看到的全是不信任,“你让我自己待会儿。”
“好,我去看看其他人的过去,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绝对不是那个贼。”
从自己的房间被要求出去有种被赶出家门的感觉,这让我心头的烦恼更加压抑了。
“怎么回事啊?吵起来了?”老师就在门口左边等我。
“你先去客厅吧,我这有点事要处理。”
“哦好。”老师转身的瞬间我开启读心,他昨晚也只是在睡觉而已,并没有做奇怪的事。看过之后我就放心了,范围正在缩小,但这也让我感到不安,因为剩下的人就只有班德和凛瑜。他们俩有什么理由去偷那断臂呢......
凛瑜不会去接触我房间里奇怪的东西,而且今天早上我们互相缠绵的时候她的身体也没有残缺,照他们没有强化过的恢复能力来说,在偷断臂时受伤,想在白天到来之前愈合的话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走到凛瑜房间前,跟之前的住所不一样,我们已经不在可以相通的房间里住了。为什么呢,她那么想接触我......但现在班德来了之后,对我似乎......
我敲了敲门,里面不是像我所想的发出慌忙的脚步声,这样我也能放心一点。一个人缓缓踱步过来开门。
“嗯?有事吗?”是凛瑜开的门,在她开门的瞬间我就读到了她的过去,并不是她。那么接下来只有一个人!
“让我进去。”我说话都变得冷淡了,因为现在距离事实只差一步,只要让我跨进房间见到班德的脸,什么都明了了。
“现在,不行......”我看到凛瑜裸露的肩膀,发现事情不太对,一用力便抵过了她的劲道冲入房间。
只见书桌边站着一个人,他身穿西装,一副绅士的扮相,但往下看他的裤子还没穿上,地上拖着老长的布料。
“你们在干什么?”我不解,回头看看凛瑜,她只是穿着露肩的衣服罢了,还是地球人那一套。
“复古啊。”凛瑜向我展示她的穿着,周身的粉红色裙边在她跃动时更显轻盈,“你看见我们这样子像不像回到家一样?”
我没有回答她,直接看向班德。这回我看到的不是黑夜里发生的东西,不是梦境,也不是他偷盗的行为,而是穿越到千年前他在地球的生活。班德跟几个女人分分合合的故事,过去的他看起来很擅长撩拨女性的感情,由于那过于俊俏的脸庞,还有那成熟魅力的胡茬,我都有种羡慕的感觉。只是他的每段感情都是悲剧收尾,貌似是被地球上那种听上去虚无的命运诅咒了,每个爱上他的女人都过早死去,都跟班德没有直接关系。
班德失去一个个心爱的人,由此开始变得沉默,可这样反倒是更加增强了他的魅力,就算是在钇星上换了个身体,凛瑜照样对他犹如当初那个大帅哥一样亲密。我真怕凛瑜也沾染上这种早死命运。可又想了想,她现在有钱有势,身体又有不俗的恢复能力,自我衰老而死是几乎不可能的,她还能怎么死呢?或许那诅咒放到另一个星球上就是不存在的吧。
“呃,有事么?”班德看我的模样应该也是吓了一跳,我有时也觉得这双眼睛会不会太过逼人了。
“没,没事......”我无奈地退出。
这样说来就奇怪了,我们几个都没做过偷盗的事情,究竟是哪个家伙......该不会是我自己吧?久在我不经意间换上主控位,接着把那断臂拿走藏起来了?
我:“久,你用过我的身体吗?”
等待一段时间他才在身体中回答我。
久:“没有啊,我正钻研你脑子里的东西呢,有些迷题,呃,需要破解一下......我们目前还没能完全融合。根据我对这种融合的理解,需要频繁使用对方的能力才能促进融合,到时候我们就没有分别,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主控位的变换就不存在了。”
我:“那要做到什么程度......”
久:“现在没有完全融合的状态下能量消耗很大,等到什么时候你不经意间能用出来的时候就可以了吧。”
我:“好吧,我知道了。”
这样一来就难办了,因为作祟的家伙是个外人,那么断臂很可能直接对我们造成威胁。
就这么一天,老师帮我一起卸下修复机器用的装备后,我给他讲了一下午的地球西方传说,接近傍晚时他整理了一下行装便跟我告别去打听远方的战争流言了......
深夜,我轻扣凛瑜的房门,她现在只跟仙儿住在一起,其他人全是分开住。
“干嘛?”凛瑜开门,见我来不是非常惊讶,仿佛她也正想见我。
“你知道还问......”
我的双手直接在她身体上下摸索,这次换我主动来,将她放倒在床上,我们如同有磁力一般不舍分离,禁忌的摩擦让夜色更显神秘。
“跟我说什么,我是唯一的吗?”我盯着她的眼睛,渐渐能看穿里面的黑色。
“小声点......”她指了指睡在旁边的人,我才发现木堇睡在边上。
我们在夜色下做着安静的事,窗外的灯光在她柔软欲折的脖颈上流转,断续的喘息真是致命。
“呃......”仙儿睡着时嘴里发出可爱的声音,双手往我们这抓着什么,凛瑜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她孩子似的抱住凛瑜的右手不撒,我明白仙儿这种寻求安全感的心理,我也伸出一只手到她怀里。我和凛瑜的手在仙儿的环抱中相扣在一起。
劳累一整天,我感觉身体的极限也要到了。这一夜繁星闪烁,爱欲如滑落的星体瞬息而过坠入永恒。我们的感情只能维持这么点时间,或许,在这种时候我们才能如此亲密无间。明明只是对方需要的工具吧,为了满足自己编造出爱情的谎言,你只是想填上瘾头吧?爱情,你并不想要,其他的感情你也不需要,你只是拿着物质来装饰表面,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对吧?你一样的天才真是可怕呢,连同我都被玩弄进去,探求未知,利用外物充实自己,这就是你。不用狡辩,你渴求满足的唇也瞒不过实际可怜的自己,这样活着累吗?音符就是全部,用它们操纵着感情,汲取别人的思想来完成作品,这就是你根本的目的对吧?我都明白,我会好好做你的工具,我会在你身边不舍离去,我们之间感情的印记我还在刻哦,直到我的身体记住疤痕,直到我永远放不下你。
没关系,你真的不用自责,我花了千年时间才理解了你,我会好好珍惜的。这双眼,能看懂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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