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打倒的大个子已经死了，我看得出来，其他人可能都还不知道，以为他是昏迷。
“诶让一让，让一让——”这个队伍挑战失败，好几个人扛着那皮肤如恐龙般体形巨大的家伙出来。
“他已经死了，看打算带走吗？”
“什么！死了？”领头的人回头看我，“我们阿刚怎么会被打死呢？哈哈哈——只是睡着罢了......”他用衣袖掩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看我。
我骑在力姆肩上：“算了，你们还是趁早处理掉吧，我从不说假话。”说完我便转身跳下看着老头子，“我们能进去了吧？”我刻意露出自己的双眼盯着老头，已经迫不及待要干掉那四个家伙了。
“呃，可以可以......”他反应迟钝了几秒，又去观察那具尸体。
老师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带头走进场地，那裁判大喝一声：“嘿！去上面等着！”
比吉下场，换上四人众里面那个使用兵器的家伙，他叫黑泽。
“不用了。”黑泽搭了一下裁判的肩膀，人从场地边缘处跳进来，背后一把兵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居然就这么跟着他一起飞出来，黑泽落地时，兵器就在他手里稳稳被接住，“时间宝贵，你们一起上好了！”
全场轰动，老师反映也很大：“这，这，他居然要挑战所有人？脑子有病吧！这里可不止三百个高手啊！”
“唉，人家技高一筹，来多少都无所谓，没见过世面的才一惊一乍。”力姆分析，“你看看上面有多少人在起哄，又有多少人淡定坐着。”
“呃......你这么一说，好像有不少人都保持冷静呢。”老师又塞一口食物进嘴。
“怎么？没人？”黑泽甩了甩手，“我最擅长的就是兵器，既然你们没人敢上......”他把刚才那根棍子扔回去，已经是赤手空拳，“干脆这样好了！”
突然从看台上跃下来几个人，都粗壮得很：“有意思......兄弟们！上！”一时间场地里面一片混乱，我的眼睛受不了一次读那么多人的刺激，只好低头不看。
我感觉这里不止几百个人呐，简直跟地震一样。
“哇！全倒了......”老师在那边一个劲叫，“诶？那你低着头怎么回事？不敢看么？”
“不是......”我又把眼睛看向别处，看台上已经没多少人了。嘶喊声、哭喊声，有人被打得不服气，有人要被杀掉了，我知道，他们再打下去都必死无疑，出于对我眼睛的保护......还是不看了。我摸着胸口的笛子，时间在我脑海中运转“tick tack tick tack......”时间度过得如此缓慢，尤其是在声音的折磨中，我已经听不清楚周围了。
直到脚后跟感觉到一丝温热，低头看，是一片黑水，我站在这黑......不对！我回头一看，横尸无数，尸体堆成了山，血液因为地势的原因都往我这里流过来。在那些尸体后面我读到了一些零碎的话语“别，别杀我”、“一定要杀掉他，兄弟们一起”、“肚子好像，漏了”......失败了，他们全部都已经被杀死，最后一个生命倒下，再也没了声音。
力姆站在我身边一言不发，我看看边上吓得发抖的老师：“你在那待着别动。”
“去看看。”我叫力姆跟我一起走过去。
绕过肢体零碎的尸堆，中央处只有一个圈是不沾染血迹的，我们一走近，血液便开始往中央汇聚，也就是说这是个尸体构成的盆，中央最底处是个血潭。
“不妙啊......”力姆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怎么？你怕了？”
力姆指了指对面尸堆最上面，我看过去，居然是那四个人！比吉，还有刚才大杀特杀的黑泽，另外两个......全都站在上面俯瞰我们。
“我不是说过了么，最大的敌人就是你的不自信。”
“可，可我们说的不是膨胀吧？”
“啧！你怕是忘记了自己的本事！”我抽力姆一个耳光，他甩甩脑袋算是清醒了点。
“你们也想光荣么？”黑泽甩甩手，洒出来的全是血液。
我看到旁边那两个，擅长肉身格斗的家伙叫泣本基，动作飞快，有我说过的那种快太极的味道，他跟黑泽之间站着的家伙叫菲利，身体随意变形又能控制软硬。
黑泽没等我们说话，直接跳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个武器伴随他飞出，空中接住了巨型镰刀，直直往我们中间劈下来，我推开正在发呆的力姆，两人就这么弹开到两边。
“这就对了！”黑泽横过镰刀，巨大的刀锋横着直接划过来，幸好我反应及时，跳跃到镰刀上方才躲过攻击，但它劈开了尸堆，血液再次被释放，我身上全都沾染的死者的血。力姆的身体没那么轻盈，而是选择趴下躲避，他很快被上面滚落的尸体压住。
“居然一个都没死。”泣本基首先从上面跳下来，接着是比吉、菲利，泣本基的眼神非常锐利，近身格斗的家伙眼神真是可怕。
“唉，交给你们了。”黑泽收起镰刀扛在肩上。
“喂！又不吃干净！”泣本基职责他。
“这是给你们的机会......”他在衣服上擦擦手，便走出尸堆，坐在外面干净的地上休息了。其实我看得出来，黑泽的动作明显比之前慢了，杀那么多人不可能一点都不消耗吧。倒是这三个人......不好惹。
力姆从尸堆里冲出来，已经变成最终的状态了：“正好，我想试试这个状态的自己有多强呢。”
“哼——自信。”我抖抖衣服，渐渐能适应血液的气味了。阿柒也是这么过来的么？杀那么多人，恐怕已经成瘾了吧。
“那行吧，先处理这个......”泣本基瞄向了我，擦着拳头向我走来，“喂——下来受死吧！”
“你倒是一点都不慌，被人俯视的感觉不好受吧？”我知道泣本基易怒，个人尊严也很强，如果激怒他来打胜算比较大。老实说他近身攻击的速度与李小龙想比真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他的额头已经爆出青筋了，一拳把我身下的尸体给打出个窟窿来，一拳一拳把尸体打掉，我在上面也没法站稳，眼看就要被他攻击到了，一个纵身跳到他身后。读到泣本基在这瞬间的想法已经来不及了，毕竟我在空中没法随意行动，他转身就是一脚，我脑袋朝下，只能用手臂格挡来保护自己。
泣本基力气大我是知道的，可这一击确实太伤了。我的右手臂直接被踢断，整个都往下垂落。
“你现在道歉也没用了，仔细听你骨头折碎的声音吧。反正在最后一根骨头断掉之前，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
力姆想冲上来把泣本基顶开，却让比吉绊了脚，摔在地上被他旋转着甩出去再次进入尸堆。
“比吉，就剩两个对手了，再玩一会儿吧。”泣本基缓慢向我走来，我都能听见他揉碎指甲的声音，血液都从他的拳头渗透出来。
我的回复能力还是在照常发挥，断臂很快就直立起来复原了。
“呦，好惊人的恢复速度。”他的脚踩在我胸口，把我压得死死的，我身下尸体之间的血与肉摩擦发出嘎吱声，“看来我们能玩久一点了......”
“未帆——你们没事吧！”我听见外面老师在呼喊我们。
“快走！”我被踩得声嘶力竭。
“那......”没了声音，他应该是走掉了。
泣本基掐住我的喉咙，渐渐抬起手臂，我再次处于高处了，但这回立场完全不同。
“混蛋！”糟糕！他......
我的脑袋跟他的拳头相撞，我都明显感觉额头瘪进去一块，不行，头不能受重伤，于是上手去抵挡。他再次让我的头跟地面撞击，一下、两下，好沉重......眼珠子要被撞出来了。
“现在！谁！在高处！”
“呃啊啊啊——”我快受不了了，这种折磨比铽尔带给我的还要痛苦。脑袋一直被抓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行，我身体太柔软，被他拿捏起来生成了快感。就像吃越是柔软的食物就越想嚼碎一样，我的脖子被拉开，身体和脑袋在他的怒吼声中直接分了家。我还能愈合，但就是爬起来什么事都做不了，干脆装死吧。
“怎么搞的？今天这么生气。”菲利都没出手，看着我被泣本基给活生生拉成两段，“比吉——”
突然一声巨响，从那面尸墙中冲出一个人，是比吉，不对！他这样子并不是自愿击破墙壁的，而是被......打穿了墙！另一边站着个浑身伤痕的家伙，他踏入里面的战场时伤口逐渐愈合。
“比吉！你怎么能被......”泣本基话还没说完，力姆一个冲撞直接把他顶飞出去，这速度实在太快了。比吉想从后面偷袭，力姆瞬间在身上另外长出了两个身体，这下真是三头六臂了！他们全是灰色的皮肤，行动速度极快，直接把跳上来的比吉给撕成两半！
“什么！”菲利也是大吃一惊。
但是当力姆连续攻击菲利的时候，他躲都不躲，全都承接下来。
“打累了吧？”菲利连双手都没动，左腹部伸出一个拳头直接从下而上攻击力姆的腹部，还往上掏，力姆体形还是太大了，不然这种动作不可能接不下来的，都是身体挡住了视野。
“破！”从菲利身体中长出的拳头变得极硬，直接穿透了力姆的身体，贯穿他的脑袋，血浆喷涌的瞬间力姆的身体又变回了赤色。
力姆在生命最后几秒看向了我这里，他发现我这个脑袋还睁着眼睛看他：“师傅，我......失败了......”菲利回头看我，我及时闭上了眼睛装死。还好断头之后恢复速度很缓慢，不然就该被发现了。
“呃......你们......”我又听见那老头子的声音，“把这些尸体都处理掉吧。唉，这帮徒弟一天不见血就不舒服......”
“师傅，我们会清理的！”泣本基回答。
“这下怎么办？比吉死了。”
“老实说这大个子还挺强的，可惜，我失手把他杀掉了。不然还想让他代替比吉的位置入伙。”
“算了吧，他把比吉杀了，以后我们谁还看得下去！”
“也对......泽！你跟本基把这打扫干净！”
“哦......”那边的黑泽弱弱地回应。
我的脑袋被搬运出去，听得到外面两人非常模糊的聊天声，好像是关于今晚的最强格斗赛。我这单个脑袋还想什么比赛呢，出这个尸堆都难。
我听周围没声音了，于是睁开眼睛看环境。这双眼的帮助太大了，黑暗中还能依靠它发出的亮橙色看清附近的东西。尸体，全是尸体，我似乎还能听见有人在喃语，悄悄在我耳边说要杀掉我。好恨啊，好疼，不甘心就这么死掉......他们的语言就像血液一滴滴进入清水潭底，我的脑子逐渐被感染上杀戮的味道。
这时候还能做什么呢？恢复身体。
缺什么呢？能量。
怎么获得？
......吃！尸体，对！尸体！他们堵在我嘴边，只要张开就能吃到，反正都已经死掉了，尸体就随便我吃，我不会被他们的意识感染的吧。
“身体好痛！”、“谁在咬我？”、“我的脚！”
我开始听见越来越多的碎语，他们掩面哭泣，或是极力惨叫，糟糕，好像能吃到他们的意识，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混进我的脑子了。我的脖子逐渐长出来，躯干、双腿......这都是憎恨的能量，生成了憎恨的我，我在尸堆中重生，暂时还没有迷失自我。浑身沾染着血，终于有力气爬出这个深渊。
黑夜，外面下雨了，我的身体在雨中被洗净，衣服还在，我从尸堆中找出来了，还有裤、笛子，都从我之前那个身体上拿下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我身体中积聚的愤怒几乎能杀掉见到的所有人。
“请问格斗......”我找了个路人问。
“你也去看格斗大赛？我也是！跟我来吧。”
“呃，好。”
我就这么跟着他走，也不知道这是谁，但只要到了那个地方就行，我现在只想变强，愤怒就快压抑不住了。双手在颤抖，我......好想一拳头打穿这个向导的脑袋！他的脑浆会是什么味道呢？真想尝一尝。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