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什么刚才?是多久以前?更奇怪的是——时间仿佛就是从我奔跑开始计算的。我的行为目的早已被设定好了,从这个片段开始,我就要顺从已经下达的指令去到应该去的地方。就像是在游戏中,我走到某一个地方才会触发相应的剧情。
但是,哪里是我应该去的地方呢?周围全是文字与图片,它们记录着人类在地球所有的发现与发明。每当我看到这些东西我就想起来——发明只是对于人类而言的创造,对于自然来说,人类不过是把它的东西拿来修整组合一下而已,人类对于自己真的高估太多了。
我慌乱穿梭于林立的文明之间,高呼初绘的名字却永远得不到回答。她能去哪?凛瑜把我们都困在这了,总不可能给她溜出去吧?
我扶着墙缓步行走,找了半天就是没有见她的影子。我靠着墙坐下休息,突然看到我对面墙壁上左边第三幅画有些怪异,我说不上来,但我好像找到了那个“剧情触发点”,我再次站起身往那边走。
等等,这幅画......我不知该拿什么词形容,诡异已经无法形容这件事了,应该说是“荒唐”?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贴切。我记得这幅画本来的样子,这是比尔 斯托纳姆的作品——《迪奥的世界》。原画中主要有两个角色,正中间站着一个小男孩,在左边的是一个木偶女孩。关于这幅画的文字记录很少,只有关于画者的事迹,据说画者是用双眼跟恶魔做了交换,之后恶魔执笔帮助比尔画出来的。
我根本不相信这件事的叙述,现在倒是可以用荒唐来形容了,恶魔是不存在的,我更加认定这是当时人们对于这幅画的曲解流传下来的谣言。画者比尔的离奇死亡跟这画脱不了干系,但应该不是直接原因。
人们往往在受了刺激后才会表达自己的一些东西,比尔失去了家庭,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导致这幅画的诞生,背后更多的种种因果我没必要追究下去。目前要处理的是眼前的这幅画。
但是,如果这画还是正常的样子我还会驻足这么久吗?哈哈哈,我不禁发笑,笑得发抖!我肯定是在做梦!画里站在中间的小男孩竟然换成了凛瑜!左边的木偶女孩居然是初绘!妈的,我脑袋都要炸了!她们俩身后的橱窗内有好几张鬼脸,它们并不是恶魔,而是非常丑陋的怪物脸。它们的动作正是在拍打橱窗,像是呼唤着凛瑜和初绘两人。整幅画的色调居然是血色的!奇怪,凛瑜不是......在外面吗?她不是离开了吗?
诶等等,初绘手里好像捏着什么东西,我近看——那是一把钥匙,很长,是那种老式的钥匙,纹路部分被她捏在手里,我看不到。
我决定进里面探探。刚跨进《迪奥的世界》我就看到凛瑜、初绘还有一个男人围坐在一张长桌边,他们面前都摆着一份食物,天色已经晚了,这是......晚餐?
我刚想叫初绘的名字,她居然先抬起头把食指放在嘴前:“嘘——”
突然,凛瑜和另一个男人都看向了我。
“祷告完了,吃吧。”说话温柔的这个男人很清瘦,满脸的胡茬,头发已经有些发白了。
“比尔?”我猜他就是画者。
果然,他看向了我:“你怎么进来的,出去!”他暴怒地站起身想赶我走。这反差也太大了,刚才对凛瑜和初绘不是这个态度啊!就算认为我是外人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吧?
“爸,留下他。”凛瑜笑着看我。
什么?爸?他哪里长得像我爸啦!姐!你脑子没坏吧?
比尔的神色顿时又变回和蔼的样子:“来吧,一起吃。”他给我拿了把椅子。这时我才发现屋子里的摆设非常老旧,木制的桌椅都已经发白了,桌上的摆设的花居然也是木头雕刻的。
当我坐下,眼前居然已经摆好了一份晚餐,再抬眼看比尔,他正从我的那份晚餐上抽回手,他知道我会来所以已经给我准备好了吗?不过从他刚才的态度来看并不是那么回事。
“六个问题。”初绘莫名其妙给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我下意识提问,当我说出口的时候,木刻的花瓣居然掉落下一片!“嗒”一声落在长桌上,在宁静的夜里尤其响亮。我观察到剩余的花瓣还剩五片,我一下就感觉事情不妙,这六个问题应该就是象征着六片花瓣,当花瓣落尽时会发生什么呢?看来我得小心提问。
我观察初绘的表情,她是没有表情的,从刚才我进入画开始,只有凛瑜和比尔有表情,初绘就好像是一个控局者一样无比镇定。
“你......来这里干嘛?”
“等你。”初绘的回答在我还没说完话时就出口了,她好像早已预料到了我的问题。
凛瑜和比尔继续用餐,好像我跟初绘不存在这里一样。我跟初绘面对面坐着,他们两个面对面吃着,互相不打扰。
我突然发现初绘的脸开始变得阴沉,可能是烛光的关系吧,我只是留意了一下。
“那么,我该做什么呢?既然你在这等我,肯定是需要帮助。”
两片花瓣落下,其中一瓣直接落在我的餐盘里,跟肉酱混在一块。
“等你来救我,我被困住了。”初绘的脸开始泛白,是我的错觉么?她开始变得不那么正常了,当然从我进来开始这三个人全都不正常。
“哦对,想从画里出来的话,呃,好像得遇上比较激烈的事情,跳楼什么的就可以轻松出去啦!”我假装镇定,其实慌得不行,这三个家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初绘冷冷说了一句:“下一个问题。”
“呃......”我看到花瓣还剩三片,真不知道全掉光会发生什么,“她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指着凛瑜。
“就是她把我困在这的,用她的手段。”初绘的脸全白了,眼睛居然开始变色!她的头发全都融化似的变作一团成了光秃秃一个球!
凛瑜完全没有搭理我们,她和比尔就像是我们谈话中的摆设一样。
“等一下,我好像见过你!”一片花瓣应声落下,还剩两片,我的脑袋受了不小的刺激,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我应该知道的,却又突然想不起来,“你是......”话到嘴边却又脱不出口。
初绘的皮肤变白同样也变得非常光滑,脑袋在一个奶白色的容器内呼吸似的起伏。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倒数第二个问题,现在还剩正中央挡着花蕊的一片没有掉。
顿时,初绘的脸上开始出现疤痕,脑门居然被熔掉似的垂下来,里面流出白色液体,但这并不影响她回答我的问题:“你忘了很多,忘掉了我,还有同样在方舟上的同伴,你忘了我哥,忘了你的姐姐,忘了那些曾经帮过你的人,钇星只是你迷失自己的地方,想把自己找回来,就得把我们都找回来。”
我越听越觉得熟悉,方舟?初绘的哥哥?我姐......
我的脑子骤然受到了巨大压力,所有回忆都涌上来,那些关于同伴,关于两个星球之间的事情......直到两个元素被夺取,我跌入深渊。
花瓣落尽,它的坠落像是故意在催促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当花瓣落下时,我看到了花芯!不是木制的,也不是一个花芯,那是一个花朵似的金属!我抽出那金属花芯,这居然是一把钥匙!这是画中初绘手里捏的那一把钥匙!
等等,回忆涌上来,这把钥匙我好像在哪见过!在海底基地的时候,凛瑜从腹中拿出来的那把钥匙正是......
我突然就明白了之前初绘的回答,凛瑜应该是把初绘锁在某个地方,所以初绘才会说“我就是被她困住的”这句话!
“最后一个问题。”初绘提醒我。
我往两边看,凛瑜和比尔居然都变成了木雕!桌上的食物也是!蜡烛开始从根部变成木头。
这最后一个问题将关系到我是否能离开这里!
“我......还活着吗?”
当我问出这句话时,初绘的眼睛里出现了黑色的东西,我曾在另一个幻境中见过!
蜡烛完全变成木头,顶端的火直接把它烧着了,火开始往下走,在桌上蔓延开来,把凛瑜和比尔的木雕统统吞噬进去。
“回答我!”我朝初绘吼,难道我已经死了吗?她的回答将决定我的生死。
“来找我。”她在火的另一边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瞬间染上了火焰,在浑身炽热中惊醒!
我终于睁开双眼,眼前依旧是火海。我奋力从里面爬出,我只剩一半的身体了,腹部右下部分还没恢复。当我回头看时,是火焰组成了我的身体,无数火星子朝我腿部的伤口汇聚过来,我居然在火海中重生了!
我发疯似的奔跑,这里仍旧还是刚才我死掉的地方,这里还是钇星!那么没错了!初绘,初绘一定在那里!只有可能在那里!
我跑过好几条街才看到那座塔,只要是凛瑜待过的地方就不会被轻易拆除。从塔底往上看是盘旋而上的楼梯,最底层是监狱!我直接突破警卫,在每一个牢狱门口大喊初绘的名字。
一间一间打开过来,无数罪犯被我释放。直到监狱的最后一间,当我打开时,地上躺着的并不是个人形,但还可以辨别出来,这个浑身雪白的身体肯定是人造人!她就是初绘!
我把她的脸侧过来看,天呐,她的样子跟我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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