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变国王:倾国-云深雾浓,爱有几重(1)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回到含思殿,温承晔啪地将西疆甲摔到地上,“来人!”

    随侍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躬身过来,“皇上……”

    “告诉朕,”温承晔拧紧眉头,“莞贵妃要翻朕的东西,你们怎么不拦着?”

    “回皇上,并没有翻哪里啊,只是说缺一本书,想起来您看过,便要到您这儿看看……”那小太监见他这样愤怒的样子,一时间话都不好说,趴得越低了,“而且,奴才也拦来着。可贵妃娘娘说,您同意了来着……奴才便想,便想——”

    “说,想什么?!”

    骆云间终于看不下去,“主上!”

    “你说,她还说了些什么?”温承晔一摆手,仍然逼问那小太监,“说!”

    “主上,请您先听臣一句话。反正这小厮在这里,若您再有怒气,到时候发也不迟。”看到温承晔微微缓和的面色,骆云间眼神一瞥,示意那小太监速度离开。

    得到特赦,小太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才出了去。

    骆云间伸手,让周围随侍的人也随之退下。听到大殿的门关闭时那一声响,他这才叹气:“主上,不是臣下为申小姐说话,您这反应,确实太大了……何况,”看他眉头又紧,他又无奈道,“她并没有说假话,之前她确实是告诉了您的,在玉坤宫的时候着人传了话。您完全忘记了么?”

    经云间这么一提,温承晔才如梦初醒,身子一跌,无力地坐到软榻上。

    “原本这事还没什么,不过一个死物,找着了便是找着了,但您今天的反应……”骆云间皱了皱眉,“实在是太大,不光她看着心惊,就连臣下都觉得悬。今天的事情,实在是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朕也是想到之前……”

    “既然之前的事情这么让主上苦恼,那么敞开了和她说又能怎么样?”骆云间凑前一步,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她已经进了宫成为贵妃,就算知道这事,木已成舟,也不能……”

    “木已成舟?”温承晔苦笑,“你跟了她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木已成舟这个词,根本没法用在她身上?”

    “她之前所做的事情,哪一项不是从常人都感到已然‘木已成舟’无法改变的份儿上硬掰过来的?当初赎我那事是,与韩廉成亲那事更是,眼看着都要行大礼了,偏让人没法娶她。”温承晔捏捏额角,倍感头疼,“你说得对,今天这事,朕是反应大了。”

    “可属下觉得,这样瞒下去不是办法。依她的脾气,告诉她也应该不难。”

    “骆云间,如果你身处在朕的位置,你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温承烨揉着额角的手挪开,厉眸初绽,耀出逼人的光亮,“你会告诉她,当初你挨那一刀实在是白挨的,其实那男人早就做好准备了,等的就是让他刺过来,自己不仅毫发无损,还能得到你的信任,这是多么一箭双雕的好事?”

    骆云间脸色暗了些。

    “不光这些,朕还能告诉她,申鱼晚,甭觉得你聪明,其实你挨得那一刀非但没用,白白挨了那个痛苦。反而给自己惹上大祸,自己一辈子都不能有孩子?骆云间,”他皱起眉头,唇边突然流出一抹苦笑,“你说,朕能告诉她这些么?你若是朕,你能告诉自己的女人你一辈子没法有孩子,其实怨不得别人,都是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刚愎自用犯的错误?”

    “我……”被这样一分析,骆云间也有些犹豫,顿了顿之后才道,“属下觉得,把这话和盘托出,她未必不信……”

    “信什么?哈,骆云间,那你是不知道对于女人而言,孩子到底意味着什么!”温承晔闭了闭眼睛,声音突然无力,“朕算计别人一辈子,没想到最后竟被自己折磨成这样。这叫什么?这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啊。”

    “可是您打算瞒多久?如果……”

    “骆云间,你觉得她今天找到这个是有心之举还是无心而为?是真的觉得这东西宝贝,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想起申鱼晚的表情,骆云间皱了皱眉,“依照臣下对申小姐的了解,像是无心的。”

    “对,朕也觉得是无心的,如果知道这软甲曾用在那件事上,依照她的直脾气,今儿个不会是那样高兴,直接把软甲拍到朕的脸上才是她的风格。对,她定然不是有意试探的,她绝对是只看重了这个东西,”剑眉紧锁,温承晔喃喃的分析,像是在据理力争却更似说服自己,“再说,她也没道理知道那些事情。今天这次,只不过是朕心虚罢了。云间,你说是不是?朕觉得朕是被她要孩子的事儿给弄别扭了,再加上皇后今天又不清不楚说那样的话,这次才……云间,朕现在想想,鱼晚应该真是看上了那个东西。”

    骆云间向来只知道自己的主子做事雷厉风行,手段果决狠辣,哪儿见过他如此犹豫不决的模样?他只能低头应道:“大概是。”

    却没想到突然“啪”的一声,云间愕然望过去,只见温承晔一拍桌子,“走!”

    “主上要做什么?”

    “弥补无心之过!”他已然大步向前迈去,“去莞憬宫!”

    一件甲衣,虽是稀有的物件,但也并非千金难求,到底能证明些什么?

    自从回宫,鱼晚便坐在内室的床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依照苏以年而言,她原以为会在那发现的是多么奇怪的东西,或者是女人的头发,甚至是女人的肚兜,总之,是能够证明他多么并非“良人”的一件东西。可是却没想到,按照那地方找过去了,居然是这么一个冷冰冰的“防护兵器。”

    这算是什么证物?

    可是看苏以年那个表情,明明就像是证据确凿,根本就不是骗着她玩的。

    而且看温承晔那反应,也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那样的严厉和冷酷,倒也真是她第一次见。鱼晚抿起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越来越不安。

    周围人看她欢天喜地地出去,却被俩侍卫“押送”着回来,以为他们又闹了什么矛盾,均是一声都不敢吭。

    四周静得出奇,可鱼晚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境却在反复回放着,她细想这几日,对,自从皇后有了喜事,温承晔仿佛便有些不正常。难道……

    “想什么呢?”

    鱼晚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只见刚才还下令关她禁闭的人正笑盈盈地站在前面,眸光温和,宠溺地看着她。

    她不是呆子,看到温承烨现在这样子,刹那间便想起刚才的一幕,“皇上来干什么?”将头别在一边,鱼晚有些生气,“是皇上说的,将臣妾关两天的禁闭,任何人不得出入莞憬宫一步。那么皇上现在来我这,岂不是抬起手扇自己的嘴巴?”

    她这样气鼓鼓的样子,如此像之前他们在晚园时她的模样,反而让温承晔笑了出来,“你这嘴能不能别这么不饶人?别人都畏朕,朕不求你畏,单一个敬字也成。可你非但不敬,还这样没大没小……好啦,”看到她又要义愤填膺,温承晔摆手道,“朕呢,现在是来送礼的!”

    “送礼?”

    “对,瞧朕给你带来了什么?”他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拿了出来,自得地在她眼前轻轻摇晃,“你不是想要么?朕现在便给你。”

    居然是那件西疆甲衣。

    鱼晚愕然。

    “你不是想知道这甲衣的神奇功效么,想知道的话,自己拿去试就好了。剑捅,刀砍,火烧,什么都可以。不求你喜欢女孩儿喜欢的胭脂水粉吧,朕也实在没有料到,你居然喜欢这样的东西……这习惯,实在是怪癖得很……”

    他的话说完,却觉得身边人静得出奇。他侧头一看,只见鱼晚正深深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明透晶亮,如同一把最厉害的剑,直直地戳到他的心底。

    温承晔心里一紧,伸手去捏她的脸颊,“你在想什么?这副呆呆的样子。”

    “我在想我爹告诉我的那句话,”鱼晚眼睛眨都不眨,“温承晔,这太不像你了。”

    “朕……”

    她又说:“你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温承烨在多少大事面前都能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尽在自己的运筹帷幄中,却面临她这样的质问,心却不自觉地抖了抖。“你感觉朕能瞒着你什么?”他扯了扯唇角,“朕告诉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你最好把它给忘掉了。不错,这句话确实是世界适用法则,但是呢,唯独不适合动情的男女。”

    她看着他,摆出一个“是这样么”的表情来,随即又眉头微皱,低下头去,“那么长时间,我是被你骗骗怕了,总担心你对我……不如这样,”眼里现出几分光泽来,“若是你瞒我,你就得容我也瞒你一次,好不好?”

    这算是什么要求——温承晔哭笑不得。

    可她却执拗地看着他,“你也不想被别人骗吧?所以为了不被我骗,这样才更好束缚自己对不对?反正,你若是不答应,便是心里有鬼。”

    确实有鬼——可是看到她的样子,温承晔只能把话吞了下去。答应吧,反正那件事,只要别让她一辈子知道便好。

    而且,以后她便在他面前,量她也做不出多么欺瞒他的事情。

    在宫中的日子如流水般逝去,除若些琐碎杂事,一切倒算是和宁。

    对于皇后有喜的事情,温承晔又给了新的解释。前段时间宠幸申鱼晚太多,以至于朝中上下都对申鱼晚多有不满,甚至还有人说其祸国。给皇后一个孩子,则极大地扭转了这样的现像。在宫中,孩子是身份的证明,中宫有喜,足可以说明皇帝对皇后的重视。而与此同时,就算给申家老爷子追加谥号,也不敢有人会说什么。

    两宠相较,大家会被那个大宠吸引住目光,较次的那个,反而会被完全忽视。

    鱼晚原本觉得这个理由牵强,但是事实证明,这一步确实有很好的效果,之前大家的话题都是围着她申鱼晚,仿佛她一做什么便罪不可赦,如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中宫上,几乎没大有人对她指手画脚。她的日子,因此平静了不少。

    只是,温承晔突然变了性子,整整一个月,居然不让她出宫。此时正值金号在全国铺展的关键时候,现在要是不能出去,简直无异于砍她的脑袋,可是哀求啊撒娇之类的办法都用过了,温承晔仍是以一招破她百法——铁面无情地拒绝了她的一切要求。

    鱼晚欲哭无泪,“可是现在金号……”

    “不要再和朕提起金号的事情,你在是申家当家人之前,首先是朕的皇妃,”温承晔头也不抬,仍是自顾自饮茶,“再说,申家的事情,还有衣丛与罗叔在。”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哥他……”

    “你哥怎么了?”他抬起眼,眉间竟有几分凌厉,“你哥才是申家正宗的传人,怎么能老依赖你?如此大事,你更得锻炼他一下才是。何况前面你路已经铺好了,只让他按部就班地做,难道也做不得?”

    鱼晚想想也是。申家以后发展越来越大,也总不能只靠自己撑着,哥哥在外面主持大业,毕竟也比远在深宫中的自己要方便。何况,没消息便是好消息。她当初说一旦有消息便进宫传她,如今这么多日子一点消息也没有,必定是万事如意,金号已经走上了轨道。

    鱼晚这样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玉坤宫,只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声:“哦?她终于出了宫?”

    “是啊,终于!真是好一个终于,”尚惠宁看着父亲,冷笑道,“不知道怎的,皇上换了性子,一反之前她要做什么便答应着什么的性子,硬将她憋了一个月,听说今儿个禁宫令除了,她连招呼都没打,披着外袍就跑了出去。不过爹爹,”她又顿了一顿,挤眉道,“您分析一下,皇上为什么这一个月不让她出宫?”

    “为什么?”尚思荣瞥她一眼,“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我?”

    “当然是你,我让你忍,忍,这个世界上,忍字为先,尤其是皇上那样一个说一不二的男人,用心深沉,难以测算得很。可是你呢?偏偏早早暗示他申家有问题!”说到这事,尚思荣颇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白虎小的时候,人们只当它是可爱的宠物,再大些,才是惧人的恶敌。如今申家生意只是初有些不正常,你便告诉皇上要万般注意,这不是在替申鱼晚说话吗?我看如果他们察觉,再将事情弄个滴水不漏,你到哪找个地方哭去!”

    他这样一说,惠宁才反应过来,“爹爹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你这个傻子,亏还入主中宫!”尚思荣恨得咬牙,“居然现在才能看出来!”

    “女儿错了,那现在怎么办?”惠宁一时慌了手脚,“烦请爹爹告诉女儿,那现在该怎么办?女儿当时只想着出气,真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层利害关系……爹,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女人舒坦!您得补救这事,您得帮我!”

    “爹能不帮你?爹要是不帮你,还能费这个工夫?”尚思荣皱着眉头在一旁坐下,叹道,“以皇上的敏感,听了那一席话,已经觉察到申家似乎要有问题,这一个月你以为他干什么了?其实他正着人暗地里查申家的账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不让这申鱼晚一个月内出宫,也是想如果真查出问题,能完全和她分开。要知道,这皇家的事,最怕牵连。”

    “那皇上查出什么来了么?”

    “有为父在,能查得出来?”尚思荣瞥女儿一眼,“原本呈上来的账目是有点问题,但我安排你舅舅家的人,在申家的事情上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现在已然看不出什么。皇上查账的时候,申家的账目是一派清明,规矩得很。”

    “恕女儿愚钝,既然申家有问题,爹爹为什么要帮他们隐瞒?”

    “你真是傻死了,呆货!”尚思荣作势要在女儿头上狠敲一记,“爹爹之前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明白!她申鱼晚可以有问题,但是绝不能是现在!若是她现在就有问题让皇上察觉,以后再也不会生事又得怎么办?而现在就这点账目上的疏忽,充其量只是报账不实,根本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影响!我们要做的,就是要为她扫除一切障碍,让她能够安心地兴风作浪,等到这浪兴到一定程度,任何人都无法包庇袒护的时候,我们的大事,也便是成了!”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