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变国王:倾国-置身虎穴,真心难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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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这些,鱼晚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声气,刚要收拾寝具准备休息,突然听到有人敲门。这门敲的声音很轻,并不轻易让人听见,鱼晚裹了裹外袍,喊了一句“谁呀”便探出头去,门只打开细细一条缝,腰间便被人轻松一带,腾空而起。

    除了那次爬树,她是第一次被人带着飞起来,纵然胆子再大,可是这大晚上的飞来飞去也是很吓人的事情,鱼晚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一句“放开”只开了个头,便听身旁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姐,是我。”

    鱼晚彻底呆住,居然是骆云间。

    那下一步,闭着眼睛也能猜到了,必定是带她去见那个人。

    想到这里,鱼晚干脆老实待着,一动不动。

    显然是她现在身量大了不少,骆云间带着她十分费劲,落地的时候居然气喘吁吁,额头上溢出许多汗来。鱼晚环顾一周,随即便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料到他们见面的地方竟然还是在这程洲,“你们疯了?”她瞪大眼睛,“居然敢来程洲!”

    这话刚落,只听“吱呀”一声,前面小房子的门徐徐开启,映着那薄凉的月光,鱼晚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似乎是清瘦了许多,又仿佛是太过劳累,他的眼眶有些凹下去,可漆黑的瞳子却依旧亮的分明,“鱼晚。”

    只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是百转千回,耗尽了全身气力。

    “大半夜活得不耐烦了?”鱼晚咬牙切齿,“温承晔,这样来到程洲,你想死是不是?”

    温承烨微微勾唇,突然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拉进了房间。

    真是奇怪,在路上想了那样多的话要和她说,真正等到见面,那么多话便堵在嗓子里,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鱼晚先开口,“如果来这里只是想要和我大眼瞪小眼,那么皇上,我好心提醒您一句,这是程洲,暴兵匪乱集结的程洲,不是你作威作福的长宁。”

    听闻这话,温承烨居然笑了起来,“程洲怕什么?”唇角一勾,又有了平日几分运筹帷幄的滋味,“这程洲,还是大池的地方。他们就算是想要朕的命,怕也没那样简单。”

    鱼晚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看着他。

    “鱼晚,跟朕回家。”

    “回家?”鱼晚“哈”的一声笑出来,“那还是家?您告诉我,那是什么家?我所有的亲人都葬在了你手里,那还是什么家?”

    “朕……”

    “跟你回家好干什么?再处心积虑地将我的孩子打掉?对了皇上,还未恭喜您,您怕我生出个傻子,千方百计地不让我怀孕,可是很可惜,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听说也没怀一个健康人?”说到这里,她又哼地一笑,“何况,我出来了,便死都不会回去。而且,就算想要回去,我也回不去,一,通敌叛国,您应该知道,如今这火枪用的硫黄,这暴民吃的粮食,可都是我申家运的;这第二,您都说了,我这肚子里怀的是个笨蛋,已经出现了一个傻子,再有一个笨蛋,您这江山必定会被人说是遭天谴惩罚,这又是您害怕看到的;至于这第三,我哥哥死得那样惨,我一刻也不敢忘掉。”

    “你哥哥不是朕杀的!”

    “尊敬的陛下,来到程洲还说这话,您不觉得很没意思?”

    “朕知道朕说了你也不信,但是申鱼晚,你必须跟朕回去,朕知道你冒死来到程洲,其实是为了帮朕是不是?你是想……”

    鱼晚的眼睛蓦然瞪大,她声音一高,“皇上,您什么时候也染上了自作多情的毛病?”

    “朕……”

    “我要是想要帮你,何必帮他们运军粮运硫黄?怪不得皇上前段时间不封我的店铺不封我的金号,原来竟是因为我要当卧底,来这里是要帮您的忙……”她眼睛眯起,轻笑出声,“那我告诉皇上,我不是。我是决意要和您对着做,如果您要杀掉我,您现在就可以动手,如果不想杀掉我,那就看在我肚子里这个还和您有点关系的份儿上,把我放回去。您现在后悔了,再想封我的店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您,对苏以年,我早就将足够三个月的粮食和足够十次战役的硫黄石都运了过来。您要是想封,只管封!”

    “鱼晚,你从前知道了那苏以年是什么人,为什么还……”

    “苏以年有一句话说得对,他骗人,向来是因为他做的大事,可是却从未对不住我。我没那样多的抱负,管那样多的江山大计,他是个男人,对我好就行,我就会大步跟着他走。”

    温承晔的脸色突然煞白,“你是真的……”

    “难道皇上此次御驾亲征,只是为了验证我是真是假?”她转身便要走,“那么很可惜,皇上您这次来的代价,真是太大了。小心火枪一来,您的强兵悍将都活不回去。”

    “你小看朕了,朕已经有了对付那火枪之招。”

    “哟?莫非皇上已经知道了那火枪的制作秘诀?”

    他的眸色微暗,但又突然燃起别样的光亮,“朕虽然不知道,但是朕现在知道一点,再强大的武器也会有弱点,朕觉得那火枪的弱点便是……”他突然凑近她耳边,轻轻耳语,那温热熟悉的呼吸声绕至耳边,似是有魔力,直指鱼晚心底最软的地方,鱼晚身子一颤,猛地退后一步,抬眼便看到他略含微笑的眼睛,“朕这计策怎样?贵妃娘娘?”

    “虽是好计,但是,通报给敌人战术可不是一个好战略。”鱼晚转身,“临走时鱼晚还想说一句,您这样大模大样的来程洲,就不怕他们知道?”

    “知道才好玩,”温承晔突然冷笑,“何况,他们现在也不一定不知道。”

    话毕,只听到砰的一声,门轰然被踢开。鱼晚倏地转头,只见苏以年与另一个人堵在门口,手执着火枪,直直地向温承晔逼来。

    火枪不比利剑,非要指到最近时才能刺中。从苏以年持枪的距离看,虽隔着有一定距离,但是对着的地方,正是温承晔的头中央。

    也就是说,若他只要扣动枪栓,温承晔便必死无敌。

    鱼晚的心不由地提了起来。

    可是那个人却微微一笑,一切尽在预料中的样子,“苏以年,我们又见面了。”

    “我当时便说过,你若不杀我,有朝一日,我必定要你后悔。可是就算这样,你还是把我放走了。”苏以年勾起唇角,“怎样?现在后不后悔?”

    “后悔有用?”

    “既然知道没用。何必自己过来?”苏以年抿唇,眼睛里映出一抹杀气,“你一向自傲,但是这次来到程洲,确实太冒险了些。”

    “有什么冒险不冒险的?朕来带走朕的女人,天经地义。”

    “哈,这话真是好动听,”微微侧头,苏以年看向鱼晚,“申鱼晚,你愿意跟他走?”

    鱼晚断然拒绝,“不。”

    “你也听到了,她说不。温承晔,你伤人太多了,不是每个人被伤害还能回头的,”苏以年笑容更深,“真是遗憾,你当初那样穷尽算计,终于爬到了这个位置。有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死?”

    “朕不会死,苏以年,朕喜欢赌,再和你赌一件事,朕觉得你今天不会杀朕,这才仅带了一个人,大模大样地赶过来,你该知道朕的手段,这程洲再乱,也是大池的国土。朕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带鱼晚走,凭借你的本事,是追不过来的。”

    对面的男人眼睛微微一亮。

    “同样,你虽然样子骇人,也不是想要杀朕……若是想杀朕,带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将石炯的暴民都集结起来那多热闹。”

    “温承晔,你的话可比之前要多得多,我把石炯的人带来没意思,我只要问一个人的意见,”只听又一声清厉的响声,鱼晚知道,苏以年必定又拉了一下枪栓,只要再轻轻一动,火弹便能弹出去,她闭上眼睛,只听身旁人问他,“鱼晚,我想要他死,你说怎样?”

    “你话也太多了,以年。”苏以年只觉得手里一颤,抬眼时,枪居然已经被鱼晚夺了过去,“若打便直接打,罗里吧嗦的……”

    “别!”

    只听乓的一声,鱼晚身子猛地被骆云间一推,那枪轻悠悠打了个圈,一阵刺鼻的气味味过后,西边的墙上,立时出现一个圆洞。

    而烟雾弥漫中,她看到了对面男人的脸,脸色青暗,那双漆黑若谷的眸子里似是生出了最硬的刺,密密麻麻地向她刺来。

    “温承晔,你看到了?”

    “朕眼睛好得很,自然看到了,”温承晔顿了顿,却依然是沉稳冷静,“你不过是靠火枪逞凶,朕既然不封鱼晚的铺子,便是已经知道了治这火枪的手段,敢不敢明天试一试?”

    闻言,只听啪的一声,苏以年果真收了火枪,“好啊,”他轻轻一笑,又恢复平日无害温润的样子,“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有什么法子。”

    说完便拉起鱼晚的胳膊,“鱼晚,我们走。”

    “你这次可真是大胆,”回到那园子中待了良久,苏以年侧头看她,“你是真想杀了他?”

    “这个问题问过一万遍了,若不是你喊那一声别,”鱼晚垂着头,默默收拾着自己的衣服,“枪便不会歪,你也不会再坐在这里这样废话。”

    他笑笑,“我只是没想到你会……”

    “苏以年,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的险恶用心?”鱼晚倏地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若是怀疑,我再告诉你一件事。现在,立刻,马上在明日要用的火弹上浇上猪油。”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肯相信我一次,”她抿唇,“别管,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事实证明,鱼晚的计策果真是高明至极。

    先放了几枚普通火弹,虽然仍能直指池军痛处,但是一枚火弹只能对准一个人,再加上换火弹也需要时间,面对那成千上万的大池军队,因此并不极具威慑力。正当这战争进行的极为不温不火的时候,只听到几声铺天盖地的狂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撼动了整个天地,伴随着这声音,鱼晚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男人,在众人簇拥下,缓缓坐到了中间的位置。

    一身明黄龙袍,置身于尘土弥漫的天地间,如太阳般显眼。

    耀眼得,即使隔着这么远,鱼晚也能看得见他的表情。

    “哎呀,那皇帝老儿果真来了,”见到他出现,一旁的石炯叫了起来,“瞧那样子神气活现的,老子待会儿就要让你尝尝火弹炮的厉害。”

    鱼晚抿了抿唇,“小心,他们的新武器要出来了。”

    其实哪里是什么武器,只见对面的大军往后齐撤一步,眨眼间,一排金黄色盾牌竖起之后,前方竟纷纷竖起了一排高高的白色东西,乍眼一看,像是棉花,软软的随风飘动,在空中飘飘扬扬起棉絮来。“那是什么?”那石炯奇道,“用棉花对付火枪?”

    “那不是棉花,是锦微树的绒团。火枪主要靠火弹来打击对方,但这样遥远,遇到这盾牌根本就打不过去,若能起火也好,可这锦微树的棉绒性子特殊,极为不易起火。除非,”她眯了眯眼睛,“沾了猪油。”

    她说完,只见苏以年直直地看了过来,“你是怎样知道的?”

    “你不是不信我么?试试看吧,”鱼晚轻轻一笑,拳头不自觉地攥起来,“放火弹!”

    你一定没有见过这样大的火,伴随着火弹的流射绽放,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带着火弹飞起的呼哨声,像是在天地间放了最大的一场礼炮,这边安然宁静,欢呼声一片又一片齐哄而起,对面火光冲天,人们抱头鼠窜,呻吟连连。

    那像是血一般的红色中,鱼晚眯起眼睛,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真是奇怪,原本因为远,此时又隔着大火,她竟然还能看到他的样子。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沉默地看向她这边,唇形上扬,紧紧抿成一线,仿佛似叹非叹:“申鱼晚,你做得好啊。”

    她做得确实很好。

    之前只是打败某个将军,某个元帅,并没有让整个程洲这样兴奋过,而如今是赶跑了皇帝,这样的功勋,简直让整个程洲都疯狂起来。

    又是一顿大鱼大肉的狂欢,吃完之后,石炯又要让人将火弹抹上猪油,鱼晚连忙摆手,“这次怕是不行。”

    “为什么?”

    “我了解他,他已经用过一次,眼见着失败,便不会用第二次。而且,那锦微绒极为名贵,弄出这些来已经是极为难得,怕是没那么多可以浪费的,还有,我们的猪油也不多,吃尚且不够,都抹起来便断了我们的吃食供给。最重要的事情是,火弹抹猪油其实是冒险之举,本来火弹便温度极高,容易起火,再抹上猪油,其实是容易爆炸的。所以,原封不动便最好。”

    她说得头头是道,弄得一行人刚兴奋的心又稍稍停了下来,“那三日后的大战,我们将如何做?”

    鱼晚微微一笑,只给出三个字,“等着瞧。”

    行在回园子的路上,他们仍是一前一后的位置,鱼晚垂着脑袋走,似是在琢磨着什么心事,而苏以年又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用猪油的?”

    “他告诉我的,他说他有了对策,我太了解那个人了,一向喜欢说反话,我又反其道而行之,便会这样。真是可惜,”她又笑笑,“这样大的火,都没能烧死他。”

    “我终于明白老人家说的一句话。”

    “什么?”

    “得罪什么都不要得罪女人。”

    鱼晚愣了一愣,“你这人也真是……之前怪我狠不下心,如今我一狠来,你又怪我恶毒。”

    “申鱼晚,你一直是这样。”苏以年静静地看着她,“除非你真的喜欢,若不是有事逼着你,你绝不会下决心去做一件事情。我相信,他若是稍微对得起你半分,你都不会这样做。”

    “或许吧,我爹常说,我是糊不上墙的性子。对了,苏以年,你常让我猜猜他怎样想,今儿个我也让你猜一次怎样?”鱼晚轻轻侧头,笑意蜿蜒流出,“你说经历此战,他会怎样想?”

    大概是会将她捏死的心都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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