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是一朵破碎之花
奥黛丽·赫本最初的梦想并不是成为电影明星,而是芭蕾舞团的首席女演员。赫本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芭蕾,即使是在食物短缺、整日为活命提心吊胆的二战期间也没有中断。“战争把人变成囚徒,无论从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是如此。我周围有同龄人,且没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的想法和我不一样。我不知怎的,在枪炮和杀戮面前,始终坚持着我自幼的梦想——音乐、芭蕾。”赫本说道。
战争一结束,赫本就回到伦敦继续跟随玛丽·兰伯特学习。玛丽是当时世界上最著名的芭蕾舞教师之一。一天,赫本找到她,问如果自己继续刻苦努力,有没有机会成为首席芭蕾舞者。玛丽非常恳切的回答,赫本是她最好的学生之一。但是,她已经错过了联系芭蕾的年龄,不管多么努力训练,已经定型的动作基本不会再改变。而且,当时的芭蕾男舞者个头都比较矮小,他们需要身材娇小的女搭档。而赫本身高170公分,是班上最高的女孩。与赫本搭档时,那些男伴无法完成最基本的托举动作。玛丽建议赫本选择第二女演员可能会更好。并且,她还邀请赫本在芭蕾舞学校里兼职当老师,多一份收入,赫本和母亲的生活会好一些。
“但是我的梦想怎么办?”年轻的赫本忍不住尖叫起来。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太大了。二战期间,长期的忍饥挨饿影响了她的发育,与那些同时期能够维持正常生活并保持系统训练的女孩相比,赫本在身体条件上没有优势。可以说,是战争摧毁了她的梦想。
赫本后来对肖恩说,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她回到宿舍,感到对未来毫无憧憬,只想躺在床上等死。“那些在战争和饥饿时支撑她活下去的梦想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赫本没有去拜访其他的芭蕾舞老师。这就是她的性格,当她认定某个人是值得信赖的,就会听从他的建议。赫本认为玛丽是对的,她还要继续生活下去,虽然梦想已经不在了。如果不能成为最好的芭蕾舞演员,那么她宁愿放弃、改行,而不是退而求其次去当一名老师。她要努力成为其他领域里最出色的那一个。
赫本需要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所以她开始接模特的工作,也参加舞台剧和小成本电影的演出。从那以后,赫本找到了方向,走上演艺之路。
梦想就是那样的存在,能支撑着一个人度过最困难的时刻,让一个人不断超越自己的极限,直到心中描绘的那张图画变成现实。人生如果没有梦想就等于失去了努力的方向和活下去的意义。怀抱着一个梦,在感到快要不行的时候,想想那个梦,即使再辛苦,也要拼命撑过去。梦想的力量,实在是大得惊人吧。
在芥川奖最年轻的得主绵矢莉莎的畅销小说《梦女孩》有一段夕子和经纪人之间关于“什么是梦想”的对话:
“现实中的工作既单调又辛苦,工作的人所有心力都放在工作上,自己本身并不会那样发光发亮……让观众觉得这种事说不定也会发生在自己的日常生活当中,而这,就是带给人们梦想的人的工作。”
“那么,那样的梦不就是假的梦吗?不就是谎言吗?”
“没错,就是谎言,所以才叫梦想。”
“梦想=谎言”。这样的观点或许有些偏颇。但事实往往差不多就是这样。只有极少一小撮人能百分百地实现当初的梦想。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梦想与其说是一个想要达成的目的,不如说是一个支撑着自己,让自己相信人生的存在,一个能够产生能量,但本身无法在现实中出现的存在。
拥有梦想是好事,否则人生就是没有目标的灰暗的人生。但是,当意识到这个梦想也许无法实现的时候该怎么办?是就此消沉下去,还是仍然坚持非得达成既定目标,或者是需求另一条路,在合适的领域发热发亮?
我们会佩服那些为了梦想坚持在坚持的人,对于那些转投另一领域的人,有些人会觉得他们不够坚定,在逃避。但是,这些即使掉转方向的人,恰恰是头脑清醒,意志坚强,并且对未来仍然保有希望的聪明人。他们清楚自己的长处,更承认自己的短处。在这样的前提下,认准目标,抓紧时间把一件工作或一门学问刻苦、认真地做下去,久而久之,自然会结出丰硕的成果,将梦想照进现实。也许,这个结果与最初的梦想有差别,但至少已经做成了一件事。比起那些“坚持家”,这样的人生才更有意义。
很多人的成功,首先得益于他们充分了解自己的长处,根据自己的特长来进行定位。如果不充分了解自己的长处,只凭自己一时的兴趣和想法,那么定位就很不准确,有很大的盲目性。如果歌德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放弃当画家的梦想,那么绘画的历史会埋没一个无足轻重的工匠,而世界文坛损失了一名天才的诗人。
梦想是一个看上去很美的词。因为美丽,所以遥远而脆弱。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人一直保持着前进的动力。就算到了最后也无法完全实现心中所盼,但那些为了梦想的实现而努力奋斗的日子,所留下的美好回忆,也是人生的一笔财富。最要紧的,还是要分清楚梦想与现实。梦想只有建立在自身的实际条件下才能照进现实,否则就只有“梦”了。当着一个梦想破碎的时候,哭一场,然后擦干眼泪去寻找另一个未知的自己吧。那扇门被关上了,新的梦想之光会从原来不曾注意到的窗户照进来。
那个最渴望的男人始终无法走近
1964年之前,赫本最后一次见到她的父亲是二战刚开始的时候。她在英格兰的一个农场度过了一整个夏天。当英国正式对德国宣战后,赫本的父亲把她送上最后一批从英国起飞前往欧洲大陆的民用飞机中的一架。当飞机超低空飞越英吉利海峡的时候,在赫本幼小的心中,父亲也离她越来越远。当时的荷兰是中立国,所有人都绝的这会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不幸的是,赫本抵达那里的第三天,德国未经宣战就直接开进了荷兰。
此后的20多年里,赫本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不过,与梅尔·费勒结婚后,费勒一直通过红十字会寻找他——约瑟夫·维克多·安东尼·赫本·鲁斯顿。终于,费勒被红十字会通知赫本的父亲在爱尔兰。费勒立刻给约瑟夫打了电话。鲁斯顿马上判断出他是谁,因为多年来,他一直通过报纸获知女儿的演艺消息。费勒安排了见面时间,鲁斯顿表示“很高兴可以再次见到奥黛丽”(在英语中,这是一句没有感情的礼貌用语)。他们相约在柏林谢尔波恩酒店大堂见面。赫本和费勒从瑞士赶到爱尔兰。刚到房间不久,电话就响了。
赫本和费勒下了楼。鲁斯顿,赫本的父亲等在大堂里。肖恩在《天使在人间》里描述了这场感情复杂的重逢。“他穿着一件破旧的粗花呢大衣,显得有些苍老,不过老头儿仍然气宇轩昂一脸的骄傲。我母亲等了几秒钟,但是外祖父没有任何反应,他就像座雕像一样站在那里,没有走上前来,也没有张开双臂,他根本没有拥抱我母亲的打算。”
终于,赫本主动走上前去拥抱了她的父亲。在这次团聚中,所有人都没有喜极而泣。赫本担心那样会让父亲觉得愧疚,所以一直强忍住泪水。他们一起吃了午餐。然后,费勒找了个借口出去,把时间留给赫本和鲁斯顿。等他回到酒店大堂时,只剩下赫本一人,鲁斯顿已经离去了。
后来,赫本又邀请鲁斯顿先生到“和平之邸”住过一两天,她希望父亲能见见他的两个外孙,肖恩和卢卡。
1980年,赫本从医生处得知鲁斯顿的健康状况恶化得很快。于是她在罗伯特·沃德斯的陪伴下第二次前往都柏林。这一次,她做了长时间的停留。那个时候鲁斯顿已经神志不清,不停地说着自己的马,实际上他已经一匹马都没有了。他只是告诉罗伯特,赫本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他为自己多年来的冷漠无情和不负责任而后悔,而现在,他为女儿感到骄傲。
鲁斯顿先生去世的前几天,赫本和罗伯特离开了爱尔兰。她没有留下来等待参加鲁斯顿的婚礼,因为当时他们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而且也不希望引起媒体的关注把事情弄得更复杂。
赫本一直对鲁斯顿先生给予经济援助,一直到他去世。虽然,在赫本和母亲艾拉最需要照顾的时候,鲁斯顿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赫本没有因此而拒绝赡养他。她有为之坚持一生的原则:每个人都必须做到自己应该做的,无论她曾经被伤害到什么程度也不能推卸则分责任。
赫本父亲的离去,影响了她的一生。甚至她的两段婚姻都源于这同一种动力。她一直有一种“情感上的饥饿”。那种从心灵深处渴望被拥抱,被保护的年头一直伴随着她。但遗憾的是,赫本的父亲是一个有情感交流障碍的男人。他能说13种语言,却始终无法与自己的女儿很好地交流。幼年的经历对赫本后来的感情生活不可避免地造成了潜在的危害。赫本曾说:“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们如何去处理我们的情感,也没有人教我们如何去辨别那些潜在的可能会危害到相互之间亲密关系的危险因素,取而代之的是,我们看到的是抱怨的转嫁,痛苦的转嫁。”
受到伤害之后是否能一如既往地保持自我,而没有报复性质的动作,这是判断一个人是否从内心深处包容世界,原谅他人的标尺。尽管被某种伤害伴随着一生,但仍然能够尽到责任,去宽容对方,这样的人实在是值得尊重的有品格的典范。人生总会有不如意,会有猜疑、中伤。也许在那一瞬间,会有想要发泄的情绪,但总能冷静下来,思考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带着忧伤前行,却把这种忧伤深埋心底,努力微笑的人,也许从某种角度说,自有一种别样的优雅魅力吧。
她可能只是忘了说爱
1929年5月4日,赫本出生于比利时王国首都布鲁塞尔。她的母亲艾拉·凯瑟琳·凡·赫姆斯特拉(Ella Kathleen van Heenstra)是荷兰贵族后裔,承袭有男爵封号,家族谱系可以追溯到英王爱德华三世。二战中,赫本的父亲离她们而去。艾拉带着女儿前往荷兰小城阿纳姆,投奔赫本的舅舅。他们租住在祖父的房子,赫本进入阿纳姆音乐学院学习芭蕾。好景不长,德军对荷兰不宣而战,而且由于谣传赫姆斯特拉家族有犹太血统,赫本的舅舅和表哥被纳粹杀害了。祖父的房子被收走,账户也被冻结。赫本和母亲的生活陷入绝境。
1945年冬天的荷兰,许多人因饥饿死去。由于尸体没办法很好处理,不久就爆发了肺结核瘟疫。艾拉拼命给女儿和自己找吃的,但只能找到郁金香球茎和用烘草制成的面包。有时候连这些食物也没有,她们只好使劲喝水,到了下午早早上床睡觉,以保存体力并减少饥饿感。经过漫长的等待,二战终于结束了,美国开进阿纳姆城。但赫本此时的状况非常糟,长期的营养不良摧毁了她的身体。身高168公分的赫本体重只剩下41公斤。贫血、黄疸、和哮喘随时会要她的命。男爵夫人看着女儿就快被死神夺走,无能为力。
但是,贵族的坚强不屈使艾拉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想办法。她费尽心思从美国大兵那里弄来烟草,再拿到黑市上换回了救命药盘尼西林。赫本终于得救了。
1948年,艾拉带着100英镑,带着女儿来到伦敦。她认为这里是个深造芭蕾的好地方。她把赫本送进玛丽·兰伯特开设的芭蕾学校,靠着打零工养活两人和支付女儿的学费。
赫本和母亲艾拉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是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按常理说,她们一定是一对感情深厚的模范母女。实际上,她们之间常常会有摩擦。这与男爵夫人的性格有关。艾拉是一位典型的旧时代贵族家长。尽管她非常爱女儿,为女儿的成就感到骄傲,却极少表露出来。她在女儿面前永远是一种严肃、刻板、挑剔、强硬的姿态。对于内心敏感、容易受伤并渴望爱的赫本来说,这样的母女关系实在不能让人感到轻松。
不过,母亲的不善表达,并没有影响赫本对她的爱。有一次,赫本在访谈节目中谈起母女关系时说:“妈妈和我一点都不像,不过我们相处得很好。她是个可爱的女人。”
当赫本的演艺事业开始有起色时,她就竭尽所能使母亲过得舒适一些。只要不用开工,赫本就会接母亲过去同住,有时一住就是好几个月。后来,艾拉的身体日渐衰弱,赫本为了照顾她,把她接到“和平之邸”同住。艾拉于1984年8月26日去世。此前的十年间,赫本一直守在她身边精心照顾。
只要母亲在家里,赫本就尽可能减少外出活动。如果有些活动无法推辞,她也会快去快回。1982年9月,纽约时装学院举办纪梵希30年纪念展。作为纪梵希的好朋友,也是纪梵希风格的代言人,赫本理应出席。于是她决定暂别母亲几天,飞往纽约参加这次聚会。
没想到的是,就在回顾展开幕前三天,住在“和平之邸”的艾拉摔了一跤,摔伤了腿。虽然腿伤不严重,但赫本还是不放心,一直陪在母亲身边,直到活动开始的前一天,她才搭夜车从瑞士赶到巴黎,再坐协和飞机飞到纽约。临走之前,赫本叮嘱罗伯特一定要照顾好母亲,把注意事项说了一遍又一遍。
虽然人在活动现场,但赫本的心思全都留在了家里。整个晚上她不停地往家里打电话,一直在抽烟。她的崇拜者上前献花,她只能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热情。活动结束后,赫本立刻飞回巴黎,又转车回到瑞士。
赫本知道,如果战争期间没有母亲的拼死努力,自己不可能活下来。她也清楚,母亲竭尽全力送她学习芭蕾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虽然,赫本的自身条件无法使她成为芭蕾舞团的首席女演员,但她凭借天生的美丽容貌,以及常年的芭蕾训练带来的高贵气质,加之自身的聪慧和不懈的努力,终于在电影圈崭露头角,并一步步走上巨星之路。
艾拉的贵族式教育影响了赫本的一言一行。她一生都保留着简洁、严谨、直白的维多利亚式的说话方式。并且,在母亲的教育下,她关注他人的感受比关注自己更多。这使她成为好莱坞为数不多的受到周围所有朋友和工作伙伴交口称赞的大牌明星。而与母亲相依为命的那些年月,让她懂得了爱的重要,并更愿意以宽容之心去原谅那个弃她们而去的父亲。
家庭、父母对小孩子的影响,无疑会从他今后的人生态度中体现出来,特别是对他对待感情的态度的影响,是决定性的。如果最初与父母的情感交流不完整,那么此后的一生都可能生活在这种情感匮乏中。
如果我们的父母不是那种善于把爱用言语直接表达出来的性格,对于性情敏感的人来说,也许是个遗憾。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真的不爱我们,就像赫本父亲那样,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感情交流障碍。这是遗憾,但也无法改变。如果我们过多的沉浸在这种遗憾之中,对于今后的世界观的形成,也许会有不利的影响。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情感的缺失,只是或多或少的差别。这种缺失在心里形成一块阴影,我们终其一生所要做的,就是寻找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去压制它。可是,那阴影只是被暂时压制住,它一直都在,伴随我们到死。我们无需为那样的感情饥饿感到沮丧,渴望爱的人,也会得到爱。也许会与预料中中有差距,也许没有那么美好的结尾。但人生就是在不断失去,又不断寻找中走完的旅程。每一个人,在这旅程中,都是一边受伤,一边学坚强。
优雅,有品格的女性并不代表脆弱,她们渴望爱,渴望感情,但她们也无惧被感情所伤害。她们的气度保证了她们在遇到这样的困境时,能够发现隐藏在没有被完整表达的情感之后的秘密。从这个意义上说,优雅似乎更接近于坚毅、乐观。或者说,是后两者造就了前者。轰轰烈烈的表达情感,不是谁都得善于这样做的。如果亲人中有这样不善表达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自己相信,她们的爱没有减少,只是不会一下子倒光。说起来,这样的感情表达,也许算得上是最优雅的方式了吧?
优雅的双手,一只用来帮助自己,一只用来帮助别人
真实版《修女传》
1987年,赫本应她的表哥,前荷兰驻葡萄牙大使范乌福尔德的邀请,和罗伯特一起前往澳门参加一个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募捐的慈善音乐会。赫本在音乐会开始之前的典礼上做了演讲。她对孩子们发自肺腑的爱感动了当时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高级总裁詹姆斯·格兰特。格兰特先生马上向赫本发出邀请,希望她能担任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亲善大使。赫本接受了这个邀请,她从格兰特那里领取了象征性的一美元的薪水。1988年,赫本开始了她生命中最后五年的工作——50多次人道主义之旅。
赫本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但我希望我的名气可以用来帮助儿童。”赫本说道。
1959年,赫本主演了一部叫做《修女传》的电影。她在电影中扮演的修女路加是个爱上帝胜过一切的人,要立志改进刚果地区儿童的生活。罗伯特觉得,这部电影时赫本内心的真实写照。1988年4月,赫本开始她作为亲善大使的第一次访问,第一站是非洲的埃塞俄比亚。
对于已近花甲之年的赫本来说,亲善大使的工作并不轻松。她要去的都是贫困落后的国家,没有直达航班,只能在途中多次转机。整个行程的时间被拉长许多,消耗了赫本好罗伯特大量的精力体力。不过他们乐观地认为,把长途飞行分割成若干段,既能缓解疲劳,又能减轻时差的困扰。
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刚从发展中国家回来,马上又要去一些发达国家做宣传。在那里,赫本要接受采访,参加募捐活动。罗伯特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他们两人一年的生活几乎都由这两种活动组成,中间会有几个星期的间隔来适应时差的变化,然后重新上路开始下一段旅程。这样的行程对赫本的身体伤害很大,但她仍然乐此不疲。
赫本对于儿童的关怀,来自自身的感情阴影,对爱的渴望,所以是如此的真实,毫无演艺明星作秀的成分,尽管她确确实实是利用名气行善的第一人。赫本从小就喜欢小孩,这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我曾在农贸市场里试图把别人家的孩子抱出婴儿车,弄得我母亲非常尴尬。我生命中的梦想之一就是拥有自己的孩子,我现在有两个出色的儿子,这让我很幸福。人们不仅有被爱的需要,同时也有付出爱的冲动,这也是一种需要。”赫本这样说起自己慈善义举的由来和动机。
索马里是赫本在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工作期间访问的最后一个国家,也许是最重要的一个。当时,索马里正处于最混乱的状况中。赫本和罗伯特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来准备这次旅行、筹措资金。当她询问如何办理进入索马里的签证时,有人给了她这样的答案:到那里不需要签证,因为那里根本没有政府。你只要乘飞机飞过去,同时祈祷自己乘坐的飞机不会被击落就可以了。
赫本在索马里的工作非常出色。但经过这次旅行,在她的心中对于社会的不公正的愤恨和对那些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儿童们的感情却达到了顶点。她在一次采访中说:“我心中充满满了对人类的仇恨。”
赫本自己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二战,她知道当自己连明天是否能够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的那种感觉。但赫本从少女时代开始,内心对和平、公正、自由和爱的渴求,使她无惧面对这些痛苦,甚至是死亡的威胁。赫本主演的《盲女惊魂记》的导演泰伦斯·杨在二战期间是一支英国坦克部队的指挥官,在拍摄期间,他惊讶地发现原来赫本在二战期间一直居住在阿纳姆,而正是他指挥的部队在20年前受命炮击德军工事。当时阿纳姆城和周围很多村庄都被轰击夷为平地,包括赫本当时的邻居家。赫本与杨之间这种神奇的缘分使他们的友谊持续了一生。杨总是说:“如果当时我下令再向左瞄准一点,我现在就要失去最好的工作搭档了。”实际上,在赫本心里,她是非常支持那次炮击的,即使自己要死也无所谓,因为那次战役给他们带来了自由。炮击之后,德国人就从那个区域消失了。
人对于爱与和平的渴望与生俱来,但是只有很少的人能够为之呐喊奔走。尽管正义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但当现实中的种种让人力不从心时,还能够坚持心中的正义,这样的人的存在是人类的福音。他们为了实现心中的愿望而一直坚持下去,不为了一时的成就而满足,知道改变了历史的前进方向才停下来休息。也许,他们终其一生也看不到那一天,但他们仍然不知疲倦地奋斗,他们的子孙后代也会继承这份事业。他们为着心中所愿,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也许会受到误解、打击、身心会受到伤害。但他们仍然相信,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会有更多的人迷失方向,受到比他们的付出更多的苦难。
爱不是谈话,爱是付出和心动。能够激发这样的“爱”,需要心中的正义作为永动机。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但我们生活在这里,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富有的人有义务、有责任去帮助那些一无所有的人。意大利有一句谚语:世界是一个村落。这个村落现在正在变得越来越小,而这使得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短。但是,心与心的距离有没有随之缩短?大部分人不会主动去缩短距离,当然也不会有意切断这种距离,他们心中怀有正义,只是那力量不够强大。极少数人在想着如何把这距离在扩大,这些人心中的正义被人类的原罪所绊扳倒了。剩下的极少数人,致力于缩短这样的距离,扫除不应存在的障碍。这样的人时刻都处于危机感之中,认为自己做得不够多,自己的力量太小,所以要不断努力,去实现爱与和平的愿望。
优雅需要学习和磨练。检验是否做得合格的方法之一,就是是否怀有一颗愿意帮助他人,奉献自己的温暖的心灵。秉持心中的正义感,让它时时束缚、衡量自己的言行,使之不会越轨,进而靠近心目中的“优雅”。当看清优雅的本质之后,就会把它当成来自内心的力量。对于梦想的坚持,对公正的追求,这些看起来十分刚硬的词汇,实际上需要的是“优雅”,这个原本柔软的词汇来承担。优雅的力量,正是温柔而不懈的坚持。
就如同赫本对自己的工作的认知:“我明白,我明白现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请让我梦想,让我成为你的安提歌尼(底比斯王俄狄浦斯之女,因违抗禁令而自杀身亡)。”她从来没有对现实妥协,一直保留着自己的梦想:可以紧紧拥抱有一天突然出现的父亲,士兵有一天能停止战斗,孩子们都可以在安全的环境中成长,有一天所有的孩子都健康、快乐、幸福。怀抱着这样的信念,秉持着心中的正义,一直一直为那些自己没有实现,但要帮助更多人去实现的梦而努力下去。这样的人生,无论长短,都是如此珍贵,令人肃然起敬。
不把自己当成施与者
赫本说过:“如果让我把所有想说的话用一句话来概括,在我还有呼吸之前,我都要说,那些埃塞俄比亚的人民,他们所需要的只是帮助他们走出困境,这是他们唯一的渴望。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仿佛给了他们一把铁锹,让他们有可能挖出一眼泉水,灌溉他们的未来,而不是为他们的孩子挖掘坟墓。”
赫本在非洲从来没有看过乞求施舍的双手,她只看见这些不幸的人的高贵举止。虽然他们生活在一个发展极为不公平的世界里,无法与来自发达国家的人竞争,但是,他们并没有怨天尤人,也不曾憎恨生活。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摄影师伊萨克说:“赫本是个很有深度且敏感的人。他绝对不会去冒犯任何人,即使那些处于饥饿、濒临死亡的人。尊严对她而言,是最重要的东西。”1989年10月,赫本和伊萨克一起出访孟加拉国。“那儿的孩子身上经常有苍蝇打转,可奥黛丽直接去拥抱他们,一点都不介意。要是换了别人,多少会有犹豫,可她就不会。”
“那些孩子经常会上前来拉她的手,抚摸她。”一位工作人员回忆说:“又一次,奥黛丽与一群孩子在一起。有一个小女孩独自坐在远处的一棵椰子树下,谁都没有注意到她,但是奥黛丽看到了。她走上前去,弯下腰来。轻轻地问:‘为什么你不加入我们?’她抱起这个小女孩,发现她的双腿无力地垂着——患了小儿麻痹症后,她的双腿残废了。奥黛丽抱着孩子走向我们,大眼睛里饱含泪水。”
冒着战乱和传染病的威胁,赫本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工作了五年。在50多次人道主义之旅中,她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那些贫困地区的人民,需要的不是简单的食物,而是走出困境的途径。“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是一个人道主义组织,而而不是一个慈善组织。它要解决的是发展问题,而不是像福利救济那样,只管往难民手里奋发东西。我去过了埃塞俄比亚、委内瑞拉、厄瓜多尔、墨西哥、苏丹……在这些地方,我看到的不是乞求施舍的双手,而是高贵的沉默,以及对自救的渴望。”
发生在吉斯迈乌的那件事让赫本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吉斯迈乌是她到达索马里访问的第一个救助营。一个双目失明的小女孩沿着救助营边缘的篱笆摸索着向前走,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一大群苍蝇和别的虫子围着她乱飞。赫本当时震惊了,对她来说,这个小女孩是索马里儿童悲惨生活的缩影和具象。赫本想要上前安慰她,去帮她找到路。但就在那一瞬间,小女孩脸上的笑容消退,变得非常冷漠。也许,长时间的孤独和苦难,已经让她不习惯他人的帮助和爱护了。
赫本把这种状况称作“情绪饥渴”,“一种食物无法满足的饥渴”。赫本对那些毫无指望的孩子尤其敏感。她曾经写道:“来自成人世界的忽视和羞辱可以杀死孩子们的信任,孩子们的希望,和孩子们的想象力。”
我们给那些深陷贫困中的人提供援助,给予他们物质上的支持,这自然是非常正确的做法。但是,拿了别人给的东西,就是低人一等。这样的想法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就算是罪被人看不起的乞讨者。只不过,长久的困境让他们不得不放下尊严,不去在意,先填饱肚子再说。失去尊严,对人类来说无疑是最悲惨的结果。
向一个陷入困境的人伸出热情之手,给予他无私的帮助的确是重要的,但更为关键的是,我们还应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自尊和价值——只有充分相信自己以后,才有决心去摆脱磨难,去证明自己绝不是一个弱者。我们要知道,陷入困境的人真正需要的不是高傲的施舍、同情,而是让他们重新站起来的勇气和机会。
运动品牌Li-Ning的创始人李宁先生说道:“慈善应该建立在爱心基础上,如果只是施舍,不会真正实现人类的互爱互助。”慈善,是出于人的良知和对生命的责任感,是为了帮助每个人有尊严地在人生地道路上迈进而去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这才是慈善的真正含义。慈善里面没有富人与穷人的区别,只有有爱心和肯帮助人的人与需要帮助的和知道感恩的人。物质上的差距无可避免,但是,天赋人权,人人生而平等。
我们会看到那些路边的流浪者,施舍给他们零钱的人,大多数都是把硬币“哐当“一声丢下去,而不是走过去轻轻把钱放在他们面前、那些生了重病的儿童,接受了社会的捐赠,可是还要在闪光灯前面被大人们领着,不停地鞠躬,不停地说着谢谢叔叔阿姨。也许这样的宣传是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人关注他们,到的捐助的机会也会变大。但是这对孩子的心灵所造成的伤害,是否也要去估量一番?这是一个悖论,宣传可以让更多人知道还有那么多同胞在受苦,但那些受苦的同胞的尊严却得不到保证。
帮助别人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充满善意,为别人着想。善意是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最好礼物,只要是带着善意去帮助别人的,不管效果如何,至少让对方的心灵感到了温暖。如果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能力才去帮助别人,帮助也就变得冰冷而毫无意义。怀着善意去帮助别人时,也不要忘记为别人着想。也许物质上的支持是解决最急迫问题的必须,但是,精神上的支援,却可能让现在困境中的人看到希望,从而获得尊严和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赫本搜集了很多世界银行行长詹姆斯·沃尔芬森先生的演讲材料。其中有一段,是他担任这个职位后,用三年半的时间走遍世界上85个国家后得出的结论:“我了解到的第二件事情是,那里的人们都不希望得到施舍。他们希望得到的是机会。我觉得,居住在贫民窟和贫穷村落里的人们是世界上最高贵的人。……实际上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你怜悯的群体。你也许会因为他们所生活的环境而怜悯他们,但是他们拥有巨大的力量。这是我以前所不了解的。”
我们已经学习过,一个真正的淑女,一个优雅的女性,是不会炫耀自己做过什么,到过哪里。那么,把这个规条用到帮助他人中吧。在帮助他人时估计到对方的自尊心,不要高高在上。那双伸出去的优雅的双手,能带给人永世难忘的温暖。
即使不能改变世界
赫本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工作的五年间,到过全世界最贫穷落后、最危险的地方。那些儿童的悲惨境遇让她无比悲伤,她对那些国家的政府对待儿童的行为感到不解。有人曾经问她,很多不幸的事实实际上是由当地政府与反对派武装之间连年不断的战争造成的,这些政治层面上的问题依靠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是不可能解决的买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竭尽全力为此奔走呢?面对类似于这样的问题,赫本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这好比你坐在自家的客厅里,突然听见街上传来一声恐怖的尖叫,随后是汽车猛烈的撞击声,你的心脏仿佛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你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街上,发现一个孩子被车撞了,倒在血泊中。这时候你不会停下来去考虑到底是谁错了,是司机开得太快,还是孩子突然冲上马路追逐他的皮球。这时候你应该做的是抱起孩子,赶紧送他去医院。”
无论别人怎么看,赫本感觉到自己有能力在她的任期内做出最有意义的贡献:因为媒体依然对她有兴趣,所以也会对这些需要援助的国家和地区给予关注。相对于那些把“人道主义”当做工作的人来说,赫本把“人道主义”当做毕生的理想和追求,支撑她工作的信念。虽然她也清楚,仅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改变世界的不公正的。
希拉里·克林顿在她的一本书中引用过一句非洲的谚语:养育一个孩子,需要整个村落的力量。赫本也常常提到这句谚语。她的理解是:仅依靠父母是远远不够的,老师也是不够的,医生、朋友等等任何人的个体力量都是不够的,只有所有人都结合在一起,才能给孩子们一个成长的健康空间。关爱这个星球的孩子们,为他们的成长付出心力和爱,并不是某个个体的责任。
伊萨克曾经描述过一件他永远不会忘记的事。当时,在索马里的难民营里,没有人知道赫本是谁,他们只知道这名从画着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飞机里走出来的女子非常美丽,眼中饱含着善良和慈悲。在一次访问的最后,这位女子在离去之前,走进一座简陋的建筑物,那里有许多饥饿的儿童,他们排着长队,领取基金会给他们准备的食物。她走上前去与那位正在散发食物的联合国官员交谈。在队伍中,有一个小女孩显得很特别。她看起来虚弱无力,焦急地不断向前望过去。当她的目光接触到那个女子时,她似乎呆住了。她扔下手中的盘子,向那名女子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这名女子也紧紧拥抱了小女孩。伊萨克作为一名伟大的摄影记者,不会让他的相机错过任何有价值的画面,但是这次他放下了相机。只为了让这一刻完全属于她们,他放弃了拍下一张经典照片的机会。
也许,赫本身上散发出的温柔的母性令这个渴望食物的小女孩在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冲动。那一刻,感情的需要超越了生存的需要。如果那个女孩能顺利长大成人,也许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在那个神秘美丽的女子怀抱中得到的温暖和希望。
赫本为自己在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当中扮演的角色感到骄傲。很多时候,由于长期的饥饿和疾病,他们已经无法挽救这些孩子,但至少可以帮助他们在告别世界时保持心情的平静,不必遭受更多的折磨。赫本一直相信,让一个濒临死亡的孩子在充满感情的母亲的怀抱中离开人世,总比让他们带着悲惨的回忆死去要好,即使这个人并不是他的血缘上的母亲。
对于那些深陷不公的悲剧中的人,我们能给予的帮助也许是有限的,但是只要去做,哪怕不能在短时间内改变现状,也比袖手旁观要强百倍。一个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一个人的呐喊也是如此微弱,但我们毕竟已经发出了声音。发出声音,就有被更多的人听到的可能。那来自内心深处的责任感,让正义的人们不放弃希望,不眠不休地与不公正做着抗争。正义的人们组成联盟,其力量自然会壮大。而我们做要做的,就是相信还有同伴,去寻找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就好像在寒冷的夜晚点起篝火,路边独自赶路的旅人看见了,一个一个围拢过来,向着篝火伸出手,呵护着寒夜中的一点希望。最终,这篝火会长久地燃烧下去,把前方的道路照得更亮。
我们必须承认,在寻求公正、爱、和平的道路上,所接触的事情让人感到非常沮丧。许多事情,比如,一夜之间改变这个世界,我们无法做到。或者一些偏执、冷漠的人的言行令我们受伤。这是我们不得不去冲破的难关。这个时候,个体的力量越显渺小。而团队的力量,就有可能打破这些坚冰。如何团结团队的力量,完全取决于个人的行动。越多的人加入,力量越强大。这是从小就知道的常识,只是真的去做的人不多。只有当有那么一天,大多数人都发出呐喊,那冷漠的坚冰才会消融。
下面这段话,摘自赫本应“百分之一”发展基金的邀请,于1989年6月13日在日内瓦做的演讲。正在寻求公正的勇士们,可以从这段话中找到自己这么做的意义,和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因此,今天我是为那些不能为他们自己要求什么的儿童们说话:我为因为缺乏维生素而失明的儿童们、为正在被骨髓灰质炎伤害的儿童们、为缺乏饮用水而日渐衰弱的儿童们说话;我为世界上大约一亿流浪儿童说话,他们为了生存被迫离开家庭,他们除了勇气、微笑和梦想之外一无所有;我为战争中被伤害的儿童说话,他们没有任何敌人,但是在战火中却永远最先受到伤害……我们不知应该保护儿童能够维持生命的存活,还应该使他们远离感情的、社会的和身体上的虐待……要使这个设想变为现实,必须靠我们自己。
……
你们“百分之一”基金是百分之百的一个例子。但是联合起来就是关于爱和人道主义的榜样。只要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站起来,发出声音,为那些需要援手的同胞们呐喊。尊严与和平,是人类终极的目标。只有最多的人意识到这一点并为之行动,那么在我们已经离开人世的未来,我们的灵魂也可以骄傲地宣布,我们已经履行了一个人类在活着时的职责。这才是我们应该有的未来。
淡定从容,爱是慈悲
天堂召唤的号角声响起了
1992年11月,赫本从索马里回来之后,就一直说自己胃痛。由于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所致,赫本不喜欢向人家抱怨自己不舒服,所以肖恩和卢卡都对她的身体状况不知情。但罗伯特对此非常了解。作为她的伴侣和志同道合的伙伴,他们一直在一起。1992年10月,赫本前往L.A.参与一个纪录片的拍摄,他们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在美国接受一次彻底的检查。因为之前在瑞士请很多专家检查过,但每一次的结果都不同。
肖恩去机场接回了母亲。他发觉赫本非常疲惫,神情也很紧张。他从未看到过这样的母亲。赫本一致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在挨饿的年代,坐头等舱简直是一种犯罪。多少年来,她一直都是坐经济舱。有一段时间,她和罗伯特会相互为对方购买商务舱的票作为礼物互赠,一起去度假或者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工作。但这一次,罗伯特坚决要求她坐头等舱。
L.A.的医生为赫本做了腹腔镜检查,他们在赫本的腹腔内发现了癌细胞,并且已经开始扩散。医生估计,她很可能五年之前就已经患上癌症。
医生为赫本做了切除一部分回肠的手术,希望这能减轻她的痛苦。家人们并没有告诉赫本病情的真相,但敏感的赫本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她知道自己这次病得非常严重。因为,她已经不能正常吃饭了。为了治疗她的癌症,医生要求她必须不经过消化道吸收营养。赫本通过静脉注射营养液维持每天所需的能量。
赫本在非洲的时候,曾见过无数次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孩子。他们因为严重脱水,无法直接进食,只能暂时通过注射静脉点滴维持生命。再为成千上万饱受贫穷折磨的孩子奔走之后,赫本成为了他们之中的一员。
手术后的一星期,赫本被接回了“家”,她最好的朋友康妮·沃尔德在L.A.的房子。每次到L.A.,赫本都会住在那里。但这一次对她来说有不同的意义。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之下,能够吃到好友亲手做的营养餐,不仅让身体得到了照顾,最重要的是心灵得到了慰藉。这里就是一个避风港。
接下来,赫本开始接受第一次化疗。化疗进行得很顺利,没有任何副作用。家人和好友都认为她可以在第二周接受第二次化疗。然而,几天之后,她的回肠又发生了梗阻。这次的疼痛非常剧烈,即使服用了大量的镇痛剂也无济于事。化疗之后,医生来通知他们让病人尽快回到医院。
1992年12月1日,肖恩和罗伯特准备把赫本送回医院接受治疗。肖恩与赫本单独待在房间里。肖恩帮她穿好衣服。已经非常瘦弱的和赫本,转过身来看着儿子,眼里充满了泪水。她拥抱了肖恩,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肖恩,我非常害怕。”
肖恩回忆说,这是她唯一一次在自己面前展现出她的恐惧。对于他人的灾难,世界的不公,战争给人带来的摧残,赫本总是表现出近乎脆弱的悲伤。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灾难,她却表现的异常坚强、镇定。当她得知自己病情的真相时,只是平静地说:“哦,真倒霉呢。”所以当她实实在在表现出自己的恐惧时,对肖恩的触动非常之大。
毕淑敏女士的《预约死亡》,是一片充满争议的以死亡为题材的小说。小说中的“我”为了体验死亡,以癌症晚期的病人的身份住进临终关怀医院,观察那些濒死的人的生活和精神状态。现实生活中,我们也许会近距离的体验他人的死亡:亲人,朋友,走在马路上发生了一起突如其来的交通事故,从电视里看到的天灾人祸。但是,一旦那死亡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感觉?《生活大爆炸》里Sheldon开玩笑说,只有一件事不能熟能生巧,那就是自杀。死亡也是如此。我们惧怕它,是因为它对于之前的我们来说是如此陌生。
就像我们对太空、深海、外星人、时间旅行、预言的那种复杂的感觉——既好奇又恐惧一样,死亡之所以会让人害怕,就是因为它的神秘和未知。内心坚强的人面对未知,会选择直面它,解决它。如果不能解决,就承认自己能力有限而不会感到丢脸。当这种未知以“死亡”的身份降临时,再强大的人也会恐惧,这是人之常情。关键是,如何表现自己的恐惧。极少有人能够让恐惧没有意思一丝一毫的流露。如果这种死亡转瞬即逝,还是比较幸运的,它还没来得及考验人的肉体和精神就已经让人无法再感觉了。但如果死亡是漫长的,实在是一种痛苦,这种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成了内心力量的投射。
在死亡面前保持住风度,临危不乱,简直可以说是强人所难。这种内心深处的力量更多的是与生俱来。不过,就像天生的胖子通过努力也能变瘦一样,死亡没有经验可积累,但不要忘了,我们都是向死而生。在之前走过的人生之路上,已经承担了那么多事,已经有意识的磨练过自己。等到那一天来临时,内心的力量已经在不自觉间形成了,也在不自觉间影响了一个人面对死亡的态度。如果一个人在面对如此未知、神秘的时候,仍然坦然并且从容。那么他的内心,一定是比普通人有着更深刻的内容。所谓相由心生。行动和反应也是如此。如果一个人的言行和态度配得上“优雅”,毫无疑问,这力量来自他的灵魂深处。
不管怎么说,赫本的生命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了。一个终生都在为世界带来美丽、优雅和爱的女性,在死亡面前,也不会得到比凡人更多的优待。自身的病痛和死亡,是最能考验一个人的意志是否坚强,内心是否足够平和的。毫无疑问,不论是在肖恩的记述中,还是其他版本的资料,赫本在面对这件残酷的事实时,所表现出的与孱弱外表不相符的坚强、镇定、乐观是如此让人惊讶和敬佩。她不向家人和亲朋好友抱怨自己的病痛,所有的痛苦都默默地一己承担。其实,亲人们并没有绝望,他们怀抱着希望,想帮助她鼓起勇气。而赫本与生俱来不服输的精神也鼓励着绝望的她们。但是,敏感如赫本,比别人更早地听到了天堂的召唤。
“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
赫本的第二次手术失败了。她的癌细胞繁殖得太快了,医生只能把刀口重新缝合起来。对于这个结果,赫本非常平静,她从来不怕死,她只是不想经受不必要的痛苦。赫本曾与肖恩有过约定,必要的时候选择安乐死。肖恩坐在她的病床边,赫本微笑着告诉他,刚才有几个疯狂的妇女闯进来,把她摇醒之后问她是否为总统大选投了票。赫本告诉那些女人,她不是美国公民,没有选举权。后来一个医生讲师带着他的学生也来了,他们吵醒了她,一群年轻的未来医生对着她的刀口指指点点。
医院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可以安心养病的地方了,甚至连安静都没法给她。“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一天就是母亲去世的日子。”肖恩在回忆录中写道。
赫本在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工作,使她更加确定,生活的质量要比数量重要。她曾多次与好友伊萨克谈起“生命权”的问题。生命是有尊严的,赫本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她不能靠着营养液和仪器耗到死去的那一天,她要有尊严地离开人世。她选择自然而安静地离去。
赫本一直保持着她的幽默感,甚至是在最痛苦的时候。她住在医院里时,曾经开玩笑地把拜访她的7个医生叫做“7个小矮人”。“7个小矮人来过以后,我们将读到某人的来信,或者给某人打电话。”她轻松地说。
“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赫本对儿子肖恩说。在肖恩还是个小孩子时,就经常和母亲讨论生死的问题。赫本总是很坦然。又一次,赫本带她和多蒂的儿子卢卡去参加一个好朋友的葬礼。当时卢卡只有14岁,而赫本让他担任扶棂人。当所有的吊唁者散去后,赫本搂着小儿子,向他讲述自己的感受,对他解释死亡的含义。年幼的卢卡只是看着母亲,对她说,自己可以理解她。赫本的朋友死于癌症,那是她一生的好友,然而从那时开始,赫本与他永别了。从那时起,赫本才开始害怕衰老,虽然她一点都不害怕皱纹的出现。如果她害怕死亡,并不是害怕死亡本身,而是不愿意与她爱的、也爱她的人告别。
死亡从属于生命,是生命的一部分。同时,它也是生命中不曾经历的那部分。一个人经历了死亡,他就不存在了;而一个存在的人却是无法经历死亡的。伊壁鸠鲁说,“最可怕的灾难——死——与我们毫不相干。因为只要我们在,死就不在;只要死在,我们就不在”
也许,正是因为死亡,我们才能体验生命的意义。这也就是海德格尔所定义的生命是“趋于死的存在”。生命是在与死亡的关系中度过并由此获得经验的,生命的意义来自于对死亡的信念。人生正因为有限,所以才要在活着的时候尽最大的努力。这是生命值得我们珍惜的原因。真正的智者,不会在死亡来临时说:“如果当时我能……就好了啊。”正因为时间不会倒流,才显得那么珍贵。我们才会竭尽所能体验有限的快乐和爱。
了解死亡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可以了解生命。对于生命的理解,就构成我们面对死亡的态度。坚持任何的生命都是有尊严的,那么当死亡来临时,自然也要有尊严的死去。告别人世的方法有很多种,有尊严的告别是我们的权利。但很多人遵守“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规条,宁愿受苦也要尽可能地活下去。我们钦佩这样的人,也许这也是对生命的热爱的一种体现吧。但还是有一些人认为,坚持了一生的优雅,不能在这一时刻遭到破坏。他们认为生命的尊严是最重要的,而非生命的长短。有人说:“人不可能永远年轻,但可以选择优雅地老去。”同样,如果不能避免死亡,那么,选择优雅的方式接受死神的邀请,未尝不是一种对自己,对生命的负责。
赫本在瑞士的家庭医生经常说:“如果你活得快乐,那么你也会死的安详。”这两点,赫本都做到了。
赫本在家人的安排下回到了康妮的家。几星期以后,纪梵希打来电话说,他安排自己的私人飞机送赫本一家回瑞士。赫本一生不喜欢炫耀,高调的生活方式在她的家庭中从来不存在。虽然她完全有能力买一架私人飞机,但她从来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只是这一次,“高调”帮了他们大忙。赫本出院之后,他们一直想回到瑞士的家中过圣诞节。罗伯特和肖恩实在不知道如何让一位重病患者完成洲际飞行而没有危险。当肖恩把纪梵希的建议转达给赫本时,她的眼里满是喜悦和激动的泪水。她催促儿子打电话给好友。电话接通后,赫本激动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同地用法语说:“休伯特,我太感动了。”纪梵希回答道:“在我的生命中,你意味着全部。”
赫本与康妮不得不说再见了。谁都知道这次再见就是诀别。纪梵希、格里高利·派克和夫人维罗妮卡,比利·怀尔德和夫人奥黛丽都来为她送行。赫本非常虚弱,却非常开心。她优雅地和每个人拥抱,就像不久后就能重逢一样。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儿童在受苦”
1992年12月25日,赫本在“和平之邸”与家人度过了生命中最后一个圣诞节。由于赫本不能进食,他们原本取消圣诞大餐。可是卢卡坚持要维持节日传统。赫本也坚持说,她最不喜欢的感觉就是自己已经成为家人的累赘和负担。
所以,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举行了圣诞聚餐,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聚在一起了,但是赫本没法下楼。晚餐后,她下来了。大家聚在一起交换礼物。赫本没办法出去买礼物,所以她挑了一些就礼物:一件毛线衫,一条围巾,一支蜡烛。那件毛线外套是送给纪梵希的。她对他说:“你穿着这件衣服时,就可以想到我。”
肖恩曾经要求赫本为了家人好好生活。赫本说:“这很容易。只是我不知道如何把顶端和下层重新连接起来而已。”坚强如赫本也不得不承认,选择生存下去是多么艰难。命运也许可以击垮她,也许不能。但天使终究要听从上帝的召唤回到天堂,
赫本一直努力让自己撑住,但有一天她对卢卡说:“我很抱歉,我已经准备好要走了。”由于病情加重,赫本一直在昏睡。在最后两天,她最多只能保持几分钟的清醒。1993年1月20日,肖恩走进母亲的房间。他知道,她就要离开了。肖恩整夜守在赫本的身旁。半夜时分,她醒了过来,躺在床上望着远处。肖恩问她想要什么、感觉如何,有什么想说的,赫本没有说话。肖恩又问:“想念外婆吗?”赫本也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肖恩问她有没有什么遗憾的。赫本说:“没有,我没有遗憾……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儿童在受苦。”
这是她再次沉睡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几个小时之后,她安静地走了。微笑着,一滴眼泪挂在她的眼角。
赫本的遗体在房间内停放了3天。1月24日,她的葬礼举行。这个只有1200名居民的小村的街道上,聚集了25000人。他们排着队,安静地为天使开出去往天堂的道路。前两任丈夫梅尔·费勒和安德烈·多蒂出现在教堂,送别他们曾经最爱的女人。
赫本的墓碑是一座小巧精致的十字架,上面只有两行字:奥黛丽·赫本,1929~1993。除此之外,没有照片,没有任何歌功颂德的墓志铭。就像她一生的风格:简洁、优雅、低调。多年以后,仍然有她的仰慕者从世界各地赶来祭奠她。大家都知道她喜欢花,所以她的墓碑前总是被鲜花簇拥着。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起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遗憾的不是自己还没有得到什么,而是自己的力量还没有让他人得到更多。这种神圣的精神境界,真的在现实中存在吗?赫本告诉我们,它真的存在。我们也要相信,世界上还有很多这样的“神之子”,他们一生都在为理想中的那个世界所奋斗。我们相信,我们也要成为那样的人。
这是生命的最本真的投射。那么一小部分人,他们的心中居住的是全人类,是他们对这颗星球的爱,对整个世界的责任,身为以人类一员的自豪感。这种最终极的大爱,转化成爱心、坚强、宽容、乐观、聪慧、幽默……所有美好的词汇。这些美好的词汇,体现在外在,就是我们之前一直在谈论的优雅。外表和言行,以及处世态度,都是内心的反应。如果一个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仍然秉持坚持了一生的优雅,这个人是真正的完美之人。 复习课:永葆美丽的秘诀
服装反映灵魂和生命
纪梵希曾说过:“女人不是简单地穿上衣服而已,她们是住在衣服里的。”这样的想法与赫本如出一辙。赫本的风格意味着简洁、典雅。而纪梵希的服装剪裁假单,正好衬托出赫本优雅的身形和气质。纪梵希认为,是年轻、教养与独特,造就出赫本带有巴黎人的成熟世故,这是她当时能从一群年轻女孩中间脱颖而出的原因。纪梵希的衣服带给赫本自信和力量,不管是在表演时还是生活中,包括她去贫困地区探访儿童时也是如此。“只有穿上他设计的衣服,我才是原来的我。”赫本在1956年接受采访时说:“他不仅是一位服装设计师,而且是为人格的创造者。”为了回报他的支持,赫本愿意扮演缪斯女神这一角色,一直鼓励着他。
赫本好纪梵希,一起创造了赫本优雅、脱俗的形象,创造了一个专属于奥黛丽·赫本的审美品位。赫本被视为世界上最高雅、最有品位的女性。但事实上,与其说是衣服和设计体现了这种高雅,不如说高雅源自他们的内心的价值观。这并非可以创造出来的,而是谦逊品格的自然流露。
穿上什么样的服装,意味着一个人有什么样的内心。对赫本来说,风格意味着一种内在美的延伸,来源于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他人的尊重,对人类的希望。如果说,风格就意味着优雅,那么是因为赫本自己相信简单的力量。
“好好照顾你的衣服,因为这会影响你给别人留下的第一印象。”这是赫本的名言。她从来不穿夸张的衣服,就像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特殊的与众不同的大明星。她一生都保持低调,努力工作,善待他人。不吝给予。并且,她也从中获得快乐。
赫本的着装风格,就是她为人原则的延伸。赫本被无数人喜爱、尊敬,不是因为她的外表,她的装扮。当我们了解她之后,会被她的善良、真诚、聪慧、坚强深深打动。
没有情感,就没有美感
肖恩永远都记得:“母亲相信可以治疗、抚慰、平复一切伤痛,让事情获得圆满的结果。”赫本的信仰并非哪一种特定的宗教,而是那份来自内心的最原始的坚持。她对生命的目的的看法是如此独特:“不只是为了这一天,这样太过物质主义,而是要珍惜每一天。我了解大部分人都活在表面,因为他们不懂得欣赏‘可以活着就是一种幸福’的道理。”
赫本那份一直坚持真我的勇气,给我们的启示不仅仅是服装和言谈举止的优雅。就如同戴安娜·芙丽兰所说:“没有情感,就没有美感。”我们喜欢赫本的天使容颜,更爱她的谦逊、善良、幽默,她的坚强和脆弱,她的人道主义精神,她关注全人类的胸襟。她用这些天赋和才能去帮助别人,让我们对她更加肃然起敬。
赫本常说,设身处地站在他人立场上考虑问题是一种优良品德。她的一生都在努力锻炼自己这方面的能力。这也许是她与生俱来的品质,在时间的打磨下愈加深刻并熠熠生辉。她对于工作的执著,对家人爱,对伴侣的付出,对朋友的真心,对仅有一面之缘甚至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诚意,对生命的感恩和尊重,让她的美貌得以升华,而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失去光彩,进而凋零。
“一首动听的歌,不仅仅需要有寓意隽永的歌词,还需要有动人心弦的旋律。”当赫本的孩子们还很小的时候,她就这么教育他们。“最重要的不仅仅是你说了什么,更在于你怎么说。”赫本没有说过一个人的坏话,所以,也没有人说过她的坏话。每一个与她交谈过的人,都会高兴的离去。
赫本在生命中最后一个圣诞节聚会上,读了一篇短文。她曾经在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演讲上用过这篇短文。这是幽默作家兼广播电视名人萨姆·莱文森在他的孙女出生时写给她的。大意是说,他无法看到孙女长大成人的那一天了,因此要留下一些智慧给她。赫本非常喜欢这篇短文,她把它编辑成了一首诗,取名为《永葆美丽的秘诀》。
魅力的双唇,在于亲切友善的语言。
可爱的双眼,要善于看到别人的优点。
苗条的身材,要肯将食物与饥饿的人分享。
美丽的秀发,因为每天有孩子的手指穿过它。
优雅的姿态,来源于与知识同行。
人之所以为人,是必须充满精力、自我反省、自我更新,自我成长;
而并非向他人抱怨。
请记得,如果你需要帮助,请从现在起善用你的双手。
随着岁月增长,你会发现,你有两只手,一只帮助自己,一只帮助别人。
你的“美好的流金岁月”还在你的前方,希望你能拥有!
赫本最信奉的就是爱,她相信,爱可以治愈、改进世间一切不美好。她按照自己的信仰去做了。她用爱去对待世界,同时也得到了世界对她的爱。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论赫本的微笑多么优雅美丽,不可否认,有一种情感伴随她直到离去,那就是忧伤。童年、父亲、芭蕾梦、两任伴侣……这些遗憾她终其一生亦未能使其圆满。但是,即使是在幸福已经远走的时候,赫本也没有放弃过,没有抱怨过。她继承了母亲的价值观,永远坚强。这让她随时可以面对命运的出错。
命运中总是充满了不可捉摸的变数,如果它给我们带来了快乐,我们很容易接受,但事情却往往并非如此;有时,它带给我们的会是可怕的灾难,这时如果我们不能学会接受它,如果让灾难主宰了我们的心灵,那生活就会永远地失去阳光。
而赫本教会了我们相信美好的存在。虽然她一生情路坎坷,却永远向前看,期待着那个能够给自己温暖和依靠的人。虽然她的芭蕾梦终究破灭,但她擦干眼泪,继续上路,终于成为电影史上最值得铭记的演员之一。虽然一生没有得到父爱,她仍然选择原谅。因为她始终相信着生命的光明所在。相信着,幸福只是暂时离开了,但它终究会回来。
赫本教会我们去爱身边的人。只要爱着,即使生活欺骗了你,也会有支撑下去的勇气。越是感到生命的无常,越是要全心全意去爱。爱与生命一样,不分长短,只有是否值得。
热爱生命。这是活得高贵,活得自我的根本。高贵的人不会因为生活的欺骗而产生报复的冲动,而是选择审视自我,保持尊严。然后,用这份尊严去感染那些真正被苦难折磨的人。他们觉得自己的苦难永远是小的,还有无数人需要抚慰和支持。
赫本刻画出一个娇柔却充满勇气,美丽而坚强的完美女性形象。她在众人面前会紧张,在演讲时会双膝发抖,但她面对生活的不如意,确实如此的坚毅而充满勇气,永远清楚自己的位置,和将要前去的方向。她的勇气发自内心,这使我们相信她所扮演的那些完美角色确实存在。赫本自认自己是个平凡的人,但我们确信,单单凭借这份坚强和乐观,她就足以成为全世界女性的楷模,一个不老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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