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镇派出所,有点儿萎顿的大门外,却威风凛凛地停着两辆警用摩托车。豆芽儿她们在走过这里时,没有怎么想就走过去了,走了几步,却突然想起,不妨拐进派出所里去,问一问夏奋强老师被打的案情,心里或许能安静一些。于是,豆芽儿和任能仙、侯红琴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立即转过头来,走进了派出所大门。
值班室里的几个人,有穿警服的,也有没穿警服的,他们正在打扑克牌,打的是哪种牌路,三个中学生看不懂,只见几个参加的人,脸上都贴着纸条,白花花的,像是戏台上戏子挂着的假胡子,又喊又叫,骂骂呱呱,打得不可开交。豆芽儿她们等了一会儿,看他们打完了一局,这才大着胆子问话了。依然是豆芽儿先开口,她说:我们是镇中学的学生,想问夏奋强老师被打的凶手抓住了吗?
打牌的人中,有个脸上纸条贴得特别多的人,一把揪下脸上的白条子,看了一眼站在值班室门外的三个中学生,也不回答她们的问题,侧过身子,只想自己离开值班室。可他没有走离,早有和他打牌的人,抓着他的衣襟,要他清了账再走。
抓他衣襟的人指派其他人说:数一下,所长从脸上揪下多少纸条。
数纸条的人就说:不多不少,刚好十条。
抓他衣襟的人说:好啊,所长你不要赖账,输就输了,放干脆点,掏钱出来。
被称为所长的人却不认账,说他们设局捉他,他不能掏钱,有钱也不掏。事情眼看僵在了那里,豆芽儿和任能仙、侯红琴,就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头,又抬起头,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再看为了打牌输赢还纠缠在一起的所长他们一伙,三个中学生意识到,任凭她们在派出所里要问什么,都是得不到回答的。
无可奈何,豆芽儿她们打算离开派出所了。但她们觉得不能就这么离开,就给纠缠不清的几个人说:夏奋强老师是为举报录相放映厅和网吧的问题被打的,我们学校的学生都知道,就看你们派出所怎么办了!
这几句话说得太解恨了,豆芽儿她们往出走的脚步,踩得就很响。可是她们没有料到,值班室打牌玩的人,包括被称为所长的人,都大声野气地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声,很自然地淹没了豆芽儿她们的脚步声。
有什么好笑的呢?豆芽儿她们是想不通的。
后来呢,便是她们回到镇中学,仍然想不通,派出所值班室里的人为什么笑。总之,那样笑,让她们很不快活,很不舒服,甚至很是厌恶,很是鄙薄了。这么想着时,三个中学生毫没来由地,也笑起来了。
这样的笑是太浅了。没有怎么笑出来,就已突然地刹了车,那是因为她们看见,刚才还在派出所打扑克牌的几个警察,从镇中学的校门里进来了,他们去了校长办公室只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他们押着一个人出来了。豆芽儿看得清楚,那个戴着手铐的人就是头上脸上还扎着纱布的她的哥哥豆饼儿!
脸上浅浅的笑意僵住了,一会儿便都梨花带露似的全是悲怨的泪水了。
豆芽儿不知道任能仙和侯红琴尖叫了没有,总之,她听见了她的尖叫,是打心里尖叫的:不!
(责编:朱传辉电子邮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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