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红灯-有啥可怜的,如今穷人多得是,可怜得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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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刘凯军已经答应了那个中年人,一旦真的要把自己应允下来的事付诸行动,远没有答应那样容易,他怎么也无法下那样的狠心,去枪杀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人。杀人,毕竟不是杀只鸡,或者杀一条狗,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难道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就必须得去杀人,用别人的命来换回儿子的命,随后可能还得再搭进去自己的命吗?

    可事实就是如此,摆在他面前的现实就是如此地残酷——只有杀了那个人,他才能得到救治儿子生命的钱,否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去死!为了救治儿子,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有这唯一的一条路。

    第二天,他接到中年男人打来的电话。刘凯军来到俩人在电话里约好的地方,那人将一个结实的纸袋递给刘凯军,说:“这里是二十万,还有那人的家庭住址和他的照片。”

    刘凯军接过纸袋,打开朝里看一眼,见里面还有一个牛皮纸包裹成四四方方的包,知道里面是钱,随后把纸袋合上,看着那人。那人这才说:“都看好了?”

    刘凯军点了点头。只听那人又说:“你家住在前进街二。四号,你老婆在新华机械厂当出纳,儿子住在医大附属医院外科三〇六病室,我说的都对吧?”

    刘凯军又点了点头,那人随后才转身走了。刘凯军也不是傻子,那人最后几句话的意思,是告诉他,他们已经掌握了他家的所有信息,警告他千万别耍花招,否则会遭到报复!可这会儿的刘凯军顾不上多想什么了,拿到钱,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把那二十万元现金全部交到医院财务室。

    医院的账户上已经有他交的近四十万元钱了,距离骨髓移植所需的五十万,只差最后的十多万了。妻子见他一下带来这么多钱,脸都白了。等到交完钱后,赶紧将他拉到一边,问他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他当然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妻子,只是嘱咐她说:“这些日子我很忙,没时间到医院看儿子,你在医院一定要照顾咱们的儿子。目前,咱们还差十万元钱,不过那十来万元也有了着落,过两天就能拿到了。有了钱,儿子就可以做手术了。”

    不明就里的妻子,只能紧着点头。嘱咐完妻子,刘凯军又去找那个主治大夫,问他能不能先把手术做了,剩下的十多万,过几天一到手,马上交到医院。可主治大夫还是没有个明确态度,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从医院回到家里,刘凯军才将纸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他先看那张照片,这是一张彩照。照片上的人大约五十多岁,不到六十,穿身警服,很大的脑袋,剃着平头。刘凯军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雇他的人,是要他去杀一个老警察,怪不得会出这样高的价呢!

    他仔细端详着照片上的人,越看越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把所有认识的人仔细地回忆了一遍,他的亲戚和朋友里并没有警察呀!他坐在那里回忆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这个人。除了一张照片,和这个又胖又老的男人家庭住址外,那个中年人还给了他一把手枪,枪号是:2202220。

    五个“2”,两个“0”!他对这个枪号简直太熟悉了。

    没错,这支枪正是那张悬赏公告里提到的被盗的警用手枪,绝对不会错!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带着参加完期中考试的儿子到动物园去玩的时候,在园外的大门柱上曾见到过这个枪号。他抽出弹夹,见里面装有七发子弹,和悬赏公告上说的一模一样。看起来,这些人的能力确实不小啊,而且早就想要杀这个人了。即使不雇他去动手,也会找别人干这件事。

    为了顺利实施这次刺杀计划,刘凯军按照地址开车来到那个小区的附近,坐在车里等待那个人回来。

    照片上的人回来了。不过,不是他一个人回来的,而是坐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回到他家的楼下。司机下车后,打开车门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人进到楼道,司机才钻回车里,开着那辆高级轿车离开。

    第二天,刘凯军又准时来到这个小区附近,继续寻找下手的机会。

    他把面包车停靠在小区对面的街道旁,戴上墨镜,穿一件羽绒服,然后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上才下车。刘凯军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信步走在小区里的路上,右手紧握着那支冰冷而坚硬的手枪,紧张地等待目标出现。这身打扮,在北方冬天的这个城市里很普遍,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可目标还是注意到了他。那人下车时冷漠地打量了刘凯军一眼,然后才摁门铃消失在楼道里。到了这会儿,刘凯军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不敢自己下手去刺杀他们想要杀的人,除了这里地处闹市区外,而且他要刺杀的目标每天下班来回都有专车接送,加上司机,车里至少有两个人,根本找不到动手的机会。

    找不到机会,也得想办法寻找机会,否则剩下的三十万就拿不到手。他这样跟踪了两天,终于发现了机会。第三天那个人没有让轿车把他送到自家楼下,而是在距离他家不远的一个超市门口下了车。见那人进了超市,刘凯军正准备进去,可想不到那人在里面转了一圈,又从里面出来了。那人朝四周看了一眼,随后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径直朝郊外开去。刘凯军急忙回到自己的车里,尾随着前面那辆出租车一直到了新湖别墅小区。

    刘凯军开车尾随那人到一栋二层小别墅前,看着那人用钥匙开门走进去了;他装成在前面调头的样子,一直把车驶到那栋别墅前,见小楼的门前停着一辆轿车,而那辆轿车,正是王雅丽的那辆奥迪A8。

    刘凯军一时不明白,这人和王雅丽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她家的钥匙呢?刘凯军开车到了小区的栅栏外,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等待那人从王雅丽家里出来后,立刻动手。

    到了夜里十点多钟,那人终于从别墅里出来了。可让刘凯军没有想到的是,那人并没走小区的大门,而是翻越栅栏跳到外面。这时候刘凯军距离那人很远,想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注视着那人徒步走过一段新修的还没有安装路灯的公路,看着他走到一段比较繁华的马路,拦住一辆出租车回家了。尽管这次没有行动,刘凯军的心里还是暗自高兴。既然他不总在那个繁华路段的家里,有时也会来到这个僻静的地方,这样就不愁杀不了那人了,还剩下的三十万元也可以顺利地拿到手了。

    第四天下午,雇他的那个中年人又打来电话,催他赶紧行动。并且还说:“我不希望看见他明天早晨再准时到单位去上班!”

    这天晚上,刘凯军在家里看电视,荧屏上播放的是本市新闻。看着电视上的本市新闻,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觉得那人眼熟,原来照片上的那人竟然是本市公安局的白局长。原来他们雇他去刺杀的人,竟是公安局的局长!

    那个人,不,应该说那些人到底和公安局的白局长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雇人除掉他呢?刘凯军当然不会想明白。其实,他也不用去多想什么,只是拿了人家的钱,就必须为人家去办事,“道上”的规矩就是如此!尽管他不是什么“道上”的人,和“道上”的那些人也从没有过任何来往,但他必须遵守这条规矩,否则不仅拿不到还剩下的三十万元,肯定还会招来很多麻烦。

    第二天傍晚,老白又来到王雅丽居住的新湖别墅小区。吃饭时,王雅丽对老白说起她领着女儿去医院看望刘涛的事,不由得感叹起来:“咳,那孩子才十二岁,不但聪明,而且还特别精神,却得了这么一种病!想治,治不起;不治,又不甘心,连住房和开的一家书店都卖了,至今也没把骨髓移植的钱筹集够,真可怜呀!”

    老白却说:“这有啥可怜的,如今穷人多的是,可怜得过来吗?往后别再带着女儿去那种地方了,医院里到处都是细菌、病毒,别传染给了咱们的女儿。”

    听老白这么说,王雅丽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三口人吃完了饭,等女儿写完作业,接着洗了洗,都上床休息了。

    老白毕竟年龄有点大了,已经快六十周岁了,年底就该退休了。上床和王雅丽做完爱后,他竟呼呼睡着了,直到半夜才醒。看看戴在腕子上的表,已经快午夜十一点了,赶紧起来穿衣服。临离开之前,他对王雅丽说:“这段时间我特别忙,盗枪案至今没破,这几天我不来你这儿了。这是一万元钱,你收好。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咱们的女儿。”

    王雅丽穿上睡衣,下床把钱收起来,然后把老白送到门口。看着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才把门关上,锁好,重新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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