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我们同学来了。我们同学难得见上一回,大家的盛情我心领了,你们吃你们的,我改天再奉陪吧!”
说着话,倪茗菡就跟着李凤仙去了。刘庆宇虽觉遗憾,但有白晓娟几个在,他们仍然欢快地玩了起来。
倪茗菡随着李凤仙到宿舍楼门口,见梦翠莲和米彩杏正站在那里。她高兴地跑过去,一把抱住梦翠莲和米彩杏说:“哇,做梦都没想到咱们三个竟在这儿见面了!”梦翠莲说:“彩杏在我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大饭馆里学厨师,今天没事,就约我过来给你送衣服来了。”倪茗菡忙接过米彩杏手里的包裹说:“我妈真会瞅空,害你跑了这么一趟。”米彩杏说:“我们不过来怎么能见上你呢?”梦翠莲说:“还说呢,我们过来找了你半天也没找到你,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你们系举行演讲比赛。我们两个就在外面等,谁知道一等就是半天。呵呵,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倪茗菡拍着梦翠莲和米彩杏的肩膀说:“我和我们宿舍的几个同学在外面吃饭去了,竟然让你们找了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米彩杏说:“还说呢,要不是碰上个老乡,我们早就过医学院去了。我听咱们那个老乡说你得了个第一名!”
倪茗菡这才想起了奖品,她松开抱着梦翠莲和米彩杏的手笑着说:“嗨,好不容易挣了个奖,还放到那个饭馆里忘拿了。”米彩杏说:“那还不快取去。”倪茗菡说:“算了,我们宿舍的那几个来时就拿上了。不用管它,咱们先吃饭吧。”梦翠莲说:“就是,我觉得我都快饿扁了。”倪茗菡看着梦翠莲问:“咱们在哪儿吃?要不到外面饭馆里吃去。”梦翠莲看着米彩杏,米彩杏脸有些微红地说:“我没考上大学,还想着吃顿你们大学里的饭呢。”
倪茗菡知道米彩杏心里难过,就没再谦让,只拉着米彩杏和梦翠莲的手说:“那好,咱们先到宿舍去,你们在宿舍里等着,我打饭去。”梦翠莲和米彩杏说:“行。”
说着话,三人便上楼进了312房间。梦翠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看咱们几个光顾着说话,竟把那个老乡都忘了。”米彩杏说:“嗨,人家早走了。”倪茗菡边往橱柜里放着衣服边说:“走就走了,人家都是城里人,和咱们不一样。”
梦翠莲瞪了倪茗菡一眼,倪茗菡不解其意,转脸一看,却见米彩杏坐在她的床上低头掰着指甲。倪茗菡想起自己说错了话,忙又说:“刚才那个老乡叫李凤仙,今年大二。我们一块儿玩过几次,人家老在我们跟前摆一副城里人的姿态,我总觉不习惯。我想着,就算在城里上学,根子还是咱平吉的,也不知人家是咋想的。”
梦翠莲说:“对生活的态度,各人自有各人的观点,你也不能把你的观点强加给别人啊。”倪茗菡笑笑说:“也就是,我不过说说而已,只要咱们能把握好自己,人家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倪茗菡说着话,偷眼看了看米彩杏,米彩杏正低头抠着指甲。倪茗菡了解米彩杏的脾气,她知道她仅是点节外生枝的感触而已,并不会见怪自己的。但她也想着自己不该用这些烂舌根子的话刺激她。她知道,彩杏因为上学及熊富贵的事已经受够了刺激。
梦翠莲看倪茗菡有点发呆,便喊着说:“你还不快打饭去,真想让我们饿扁啊!”
倪茗菡微微笑了一下,这才到碗橱前,从碗橱里取出两个双耳小饭盆说:“我打一盆饭,一盆菜,咱们三个分着吃。”米彩杏抬头说:“行。”梦翠莲也跟着随声附和。
不大工夫,倪茗菡就打来了饭菜,她又从碗橱里取两个盆来,将一盆饭分三份,边吃着,米彩杏说:“我来时碰见丁老师了。”倪茗菡笑着说:“碰见丁老师有什么奇怪的。”米彩杏说:“本来没什么奇怪的,但我看丁老师问到你时脸有点红,就奇怪了。”
倪茗菡说:“天热,脸红,这很正常啊。”米彩杏说:“正常吗?”
梦翠莲看看米彩杏说:“正常啊。你还不知道呢。我们上高中时,课业负担重,那时又没吃的,穿得也单薄。那年冬里,有天晚自习刚下,茗菡饿昏到教室里,丁老师背上茗菡就往医院跑。我们跟着一大群,谁要都不给,他竟一口气把茗菡背到了医院,并付了医疗费。茗菡得救了,丁老师脚却扭伤瘸了好多天。”米彩杏说:“以前怎么没听你们说过?”倪茗菡说:“那时家里穷,我二哥又出了事,我想等我大心情好了再给我大说,还要给丁老师还钱呢。谁知我家那时就没个好景,我只想着用刻苦学习来报答丁老师,渐渐地,就把丁老师付钱的事给忘了。”
米彩杏笑着说:“没看出来,你竟是个薄情寡义的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倪茗菡说:“谁说的?我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未到。”梦翠莲说:“丁老师人挺好的,有农村人的气质。说真的,正是丁老师的踏实认真,才激励我们努力学习,考上这大学的。”
米彩杏说:“难怪呢。不过我可要提醒二位,丁永春可是有家室的人啊!”
倪茗菡想起了她做的那个怪梦,就红着脸说:“看你想到哪儿去了,再不许胡说。”米彩杏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脸红什么?”倪茗菡说:“没有啊,可能是吃饭吃热了。”梦翠莲说:
“还是赶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米彩杏嗤嗤地笑着,倪茗菡说:“还不快吃,我等着洗碗呢。”
米彩杏这才扒了几口。倪茗菡刚把碗洗罢,白晓娟一伙就拿着倪茗菡的奖品回来了。因她们见倪茗菡有同学在,又都不认识,就都没多说话,只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张雪花被她的对象叫去也还没回来。
梦翠莲和倪茗菡、米彩杏挤在倪茗菡的床铺上。米彩杏边翻着看倪茗菡的奖品边说:“我来的时候咱们那的洋芋还没挖完呢。”倪茗菡说:“那你大你妈同意你出来吗?”米彩杏说:“那有什么不同意的。自那次说谎,我们大闹了一场后,我大我妈就不大管我了。不管也好,要听他们的,我在家里待着虽然安宁舒适,终究还是荒度了年华,白来了一世,岂不可惜?”
倪茗菡看看米彩杏,米彩杏手里正玩弄着奖品,她那专注的眼神,给她那白皙的面容上又添了几分妩媚。米彩杏感觉到倪茗菡在看她,便抬起双眼皮,微微地笑了笑说:“你老看着我干吗?”
倪茗菡说:“我在想你刚才说的那话。其实人活着就要这样,不管干什么事业,都应该有所追求。那些心里没有追求的人,虽然过得快活安逸,却没什么意思,不过赶了一场筵席而已。”
梦翠莲说:“这正是所谓的人生如梦了!无所事事,随遇而安的那种生活我简直无法想象。说真的,要让我那样过早都累死了。”
米彩杏看看梦翠莲,又看看倪茗菡说:“就是,没有追求的生活很乏很累,我深有体会的。所以我现在虽然没考大学,心里却觉得很坦然,因为我心里还留存着追求,我对我的前程有信心。
你看你大哥、二哥,虽然忙得不可开交,却活得很有意思。我要学他们那种精神,所以秋田没收完我就出来了。我打算厨师学成了在咱们石台街上开一个能承包几桌酒席的大饭馆,若饭馆开成了再带一个宾馆。”
倪茗菡说:“天啊,了不起!彩杏,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好了。我想,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有信心,就已迈出了一大步,剩余的就是照这个方向持之以恒地操作下去,即便失败了,也在所不惜。”
米彩杏点了点头,倪茗菡又说:“我们虽然考上了大学,但终究是从农村来的,我们还想着要回去呢。你好好按你的方向发展,说不准咱们将来又到了一块儿,那时不一定谁比谁强呢。”梦翠莲笑着说:“就是的。不管到什么时候,土坪都是咱们的家乡。
我总觉得土坪是最美的。”米彩杏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说实话,我才出来这么几天,就有点想土坪了,尤其想土坪的那些山。”倪茗菡说:“我也是。喔,彩杏,你来时我大哥的砖厂开建了吗?”米彩杏说:“还没有呢,我听说好像资金出了点问题。”梦翠莲问:“那她二哥的工程搞得怎么样了?”米彩杏说:“你就关心着她二哥。”
梦翠莲低着头,垂下的刘海遮住了她微红的面容,那薄薄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倪茗菡看梦翠莲有些不好意思,就笑着对米彩杏说:“看你说的,都一块儿耍大的,问问也是很正常的。彩杏,你说我二哥现在怎么样了?”米彩杏说:“今年石台人有钱了,你二哥忙不过来,又招了好多工人。我听人说,你二哥还要组建一个建筑公司呢!”
倪茗菡有些激动地说:“好,让他们先发展,咱们在学校,也不丢土坪人的脸,等把本事学成了,回去和他们一起建设咱们的家乡,你们说怎么样?”米彩杏说:“你们不考研究生了?”倪茗菡说:“这与考研究生有什么关系?”米彩杏说:“你们一考上研究生,八成是回不去了。”倪茗菡说:“那也未必。”
半天没发过言的梦翠莲抬头整了整头发说:“好了,彩杏,你别光顾着说我们了,你和富贵究竟怎么样了?”米彩杏沉思了一会儿说:“还能怎样?我把自己早就许给了熊富贵,并且编了那么个谎,意思就是要死心塌地地跟他一辈子。这次我走时熊富贵去了我家,他什么话都没说,只转一圈就走了,搞得我心里怪难受的。倒是熊富贵的妈在我们家坐了大半天,和我说了好多的话。”
梦翠莲开玩笑地说:“这就对了,哪有婆婆不疼媳妇的。”
米彩杏一听脸就红成了一团,她举手从梦翠莲的嘴上轻扇一把说:“婚都没订呢,乱说个啥。”倪茗菡望着两张可爱的面孔,微微地笑着说:“都已跟定人家了,订不订婚也无关紧要的。倒是翠莲该说说你的想法了。”
梦翠莲说:“咱们两个在高中时都说好了,你还问!我就是那打算,大学期间不找对象,只一心一意地考研。你呢?”倪茗菡说:
“我也是。”梦翠莲说:“你能保证吗?”倪茗菡说:“这有什么保证不了的。”梦翠莲说:“好,那咱们就说定,大学期间咱们两个谁若找对象谁就当尼姑去,彩杏给咱们作证。”米彩杏笑着说:“我才不作这证呢。”倪茗菡也笑着说:“咱们两个说定就行,还要什么证人。更何况,彩杏还等着嫁人呢,她哪能顾上这些。”米彩杏笑着说:“小蹄子,我心还没那么急呢!”
倪茗菡看了看米彩杏,微微地笑着说:“彩杏就是现实。其实有时我在想,爱情虽然美好,如蜜如糖,让人痴醉,然而世人多为常人,谁又能将感情把持得始终如一呢?等激情过了,留下的却是一杯伤痕累累的苦酒,婚姻更是苦酒后的一道枷锁。所以,我不想把时间过早地浪费在花前月下、风花雪月之中,那不过是一道风景,正如花之俏头,大风一过,再好的花瓣还不都抱遗恨而去,随了泥土。”
米彩杏呆呆地望着倪茗菡,好大一会儿,她才有些伤感地说:“说的也是。我觉得,爱有时是一种责任,有时又是一种负担。
若把爱仅当做一种游戏,大风一倾,就什么都没了,倒也干净。要把爱当做一种责任,一种追求,真的真诚执着起来,爱和被爱都是一样的痛苦,正如《牵手》上所唱的那样。”
梦翠莲望着米彩杏嫣然一笑说:“没想到你和熊富贵好了一场,竟爱出经验了!”米彩杏微微一笑说:“什么经验不经验的,不过是说出了爱,相互负责罢了。熊富贵进去转那一圈的意思我也明白。我虽没上上大学,但也知道爱要始终如一的道理。我在城里待上一年半载的,就算遇到再好的男人,也不会移情别恋的。”
倪茗菡点头称赞着。这时张雪花推门进来了,刚好也到了熄灯的时候。梦翠莲说:“灯都熄了,要不咱们睡觉。”白晓娟却从床上跳下来,点一根蜡放到桌子上,嘿嘿地笑两声说:“我静静地听了半天,你们说得这么好。要不咱们先别睡了,你们再说一会儿咱们听听。”陈彩莲也跳下来说:“就是,我都听得入迷了。我一听你们对爱有着这么深刻的认识,反倒觉得自己把爱想得浮浅了。
你们再说一会儿,我也想听听。”
倪茗菡对面的王明莉也坐起来要听,朱惠妹见大家都起来了,也就笑嘻嘻地跑过来坐在王明莉床上说:“老六,你们再说一会儿吧,如何才能爱好?”倪茗菡起身笑着说:“什么爱得好不好的,我们不过看书上这么说的,就说了些耍娃娃的话。要说这爱啊,人间的爱多着呢,有父爱母爱兄爱妹爱,夫妻情人之爱。有的爱要用情来支撑,有的情要用爱来表达。爱其实很简单,就是一种心灵的感应,一种没有期限的无奈的期盼和等待。就这样了,大家快睡吧,我同学明天还要回去呢!”
白晓娟几个见梦翠莲和米彩杏果然都起身收拾着要睡觉,便有些遗憾地上了床。陈彩莲指着自己的床说:“倪茗菡,你们三个挤不下一张床,就让你同学在我床上睡去,我和惠妹挤着睡。”
倪茗菡感激地点了点头,就让梦翠莲到上铺去,自己和米彩杏挤一块儿睡了。
一宿再无别话,第二天一早,米彩杏就急着要到饭馆去上班。因为星期天学校灶上开饭也早些,倪茗菡见米彩杏起来,自己也就起来赶着梳洗一番,又借个饭盆,把饭菜打回来和梦翠莲、米彩杏分着吃掉,梦翠莲和米彩杏就坐车去了。
送走梦翠莲和米彩杏,倪茗菡觉得没有情绪,也就没回宿舍去,只在校园的湖边胡乱转悠着,看着湖里的鱼游,听着湖边的蛙鸣。一阵清风吹过,落叶飒飒,水波涟涟,倪茗菡突然想到自己一人在外,却不见家里来信,又梦翠莲和米彩杏两个刚走,她不觉有些伤感,便随口吟到:“无端风起,满天悠云沉沉。燕低飞,叶俯地,人断语。水里不见波底浅,花飞落叶频。蛙声急,远景稀,帆孤行。”
倪茗菡吟罢,觉得自己的格调过于低沉。她有些失落地笑了笑,抬头一看,迎面走来了杨清华,却和自己同样的伤感。倪茗菡想着:“伤感遇伤感,未免伤情又伤心,不如躲了去。”杨清华却已到了跟前,倪茗菡只好迎上去说:“你今天怎么也有心情出来转了?”
杨清华苦笑着说:“今天我哥托人给我带了些钱,我才把那人送走,觉得无聊,就没上楼去,直接到这里来转转。”倪茗菡迷惑地问:“你哥?”杨清华嫣然一笑说:“就我干哥,我那对象刘云山。我说我没钱时再寄,他总是不听,三天两头的给我往过来带,气得人也没法说。”
倪茗菡一听笑着说:“就为这不开心啊?有人给钱还不好?像我,唉!我大哥建砖厂借了不少外债,我就是想和家里要,他们也没个钱给呢!”杨清华笑笑说:“钱有多少是个够,够花也就行了,何况学校给咱们一月还给着那些,只要不过于讲究,家里稍帮凑点也就差不多了。”倪茗菡说:“说的也是。我倒不在钱上,走时我大给的,我还没怎么花过。现在就是有点想家了!我们家种着好多地,我大哥又要开砖厂,我二哥也要包工,现在情况究竟如何,我一概不知,心里老犯急。”
杨清华看着倪茗菡,笑了笑说:“这么远的路,你操再多的心也是白的,还不如把自己当回事。再说了,咱们出来是念书的,只要操心把书念好,也算是给家里减负了。呵呵,老六,我昨晚听你和你们同学说你们的家事,我好羡慕,真的!你看你们家有老人,有个贤惠的嫂子,还有两个勇于进取的哥哥。相比之下,我们家比你们家差远了!”
倪茗菡见杨清华又说到了伤感处,便说:“家事自有家人做主,咱们说这些也没用处。”杨清华刚想再说,忽见王明莉匆匆地跑了过来。杨清华和倪茗菡看王明莉一副慌张的样子,就都迎上去问是怎么了。王明莉说:“快,张雪花和她对象在咱们宿舍吵起来了,偏巧白晓娟几个都不在,把我吓得也不敢待了。”倪茗菡说:“人家两个吵架,你不好好劝劝,还跑出来干吗?”王明莉说:
“我也劝了几句,谁知他们越吵越凶,我只好跑出来找人,不想就看见了你们两个。”杨清华说:“要不咱们过去看一下。”
说着话,三个人一口气跑到宿舍,张雪花正坐在刘雯的床上和他的对象没死没活地吵着。杨清华说:“你们两个早晨都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呢?”张雪花哭着说:“我吃完饭去洗碗,不防把水泼到一个男生身上,那男生骂了我几句,他就和那男生吵了起来,我没拉住,就赌气回来,不想他和那男生吵罢,又追过来骂我。”
杨清华说:“泼也泼了,吵也吵了,过去的就让过去,你们两个别再为这争吵了。”蒋振明说:“一个女孩子家,做事一点不小心,硬要白挨人家那顿臭骂。”
杨清华看着浓眉细眼的蒋振明,也就没好再说话。倪茗菡见蒋振明还骂个不停,就走到张雪花跟前说:“张雪花又不是故意的,白挨一顿骂已够委屈的了,你又来骂,还算什么男人。”
蒋振明经倪茗菡这么一说,竟不出声了,只摇晃着脑袋。张雪花还不住地哭着,倪茗菡取过擦脸毛巾说:“好了,别再哭了,你对象也是一时在气头上,骂几句也不要紧的。”张雪花接过毛巾边擦着眼泪说:“我又不是气他骂我,我是气我自己不小心,害得人家和别的男生吵架。”
倪茗菡一听,竟忍不住哈哈大笑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杨清华和王明莉也坐在倪茗菡的对面嘿嘿地笑着。好大一会儿,蒋振明见张雪花不哭了,便起身说:“好了,我不该骂你,要不咱们出去,我给你买雪糕吃。”
张雪花坐着没动,蒋振明又叫了几声。倪茗菡看蒋振明脸都红了,便起身劝张雪花说:“你看你对象都给你道歉了,你还不快去。”张雪花这才起身到水房洗了把脸,跟上她的对象出去了。
待张雪花走后,杨清华有些困乏地躺在床上,倪茗菡也无聊地坐着发呆。王明莉说:“你们两个怎么了?我看两口子在一块儿念书还挺有意思的,要是惠妹看到这情境,肯定又会幸福一番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王明莉正说着,朱惠妹和白晓娟几个笑声连连地推门进来。王明莉赶忙把刚才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朱惠妹果然激动地说:“我们刚在路上碰见他们了,不过只打了声招呼,也不知道有这等事。”她遗憾地看了看白晓娟,说:“都怪你,要是早点回来,咱们还能看上那幸福的一瞬呢。”
陈彩莲瞪一眼朱惠妹说:“看你,光知道看别人的幸福,有这样的还不如自己找个呢!”朱惠妹调皮地笑笑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这就叫共产嘛。喔,不,应该叫共享或共鸣吧?我有这些共鸣就够幸福了,还找什么!”
白晓娟笑着拍了把朱惠妹,朱惠妹望着白晓娟傻笑了几声,突又压低声音说:“大家都先别笑,我给你们说个秘密吧。”倪茗菡笑着说:“还是算了吧,你能有什么秘密,再别神秘兮兮的制造紧张空气了。”朱惠妹着急地说:“你咋这么不给人面子,难道真不相信我有秘密?”白晓娟说:“有秘密你快说吧,我们都听着呢!”朱惠妹这才做了个鬼脸说:“当然了,这秘密不是我的,但我知道。”王明莉迫不及待地催促着:“什么秘密,快说!”朱惠妹说:
“你们猜刘雯干什么去了?”
陈彩莲猛然想起宿舍里还缺个刘雯,就一脸惊讶地说:“你快说,刘雯干什么去了?”朱惠妹说:“刘雯让324的张应刚叫走了,我看见他们钻进了校门外的那片树林。咦,美死了,他们八成是谈对象去了!”
朱惠妹说着话,两只手猛拍了一下。倪茗菡看着朱惠妹的激动样,有些好笑地说:“看你那傻样,少激动点好不好。人家不过一块儿散散心罢了,你就说人家找对象。照你这么说,男生和女生就不敢往一块儿走了。”
朱惠妹笑着说:“你还不信,过两天你就知道了。”陈彩莲望着倪茗菡说:“倪茗菡,你说得好听,我怎么老不见你和男生一块儿散心呢?”王明莉也笑着说:“就是,我看你放学从教室到宿舍这段路都很少和男生往一块儿走,还别说和男生钻树林里去散心了。你老实说,你是真没有喜欢的男生,还是假装的?”
白晓娟坐在床上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说:“你们不懂,这叫萝卜咸菜,各有所爱。这能装出来吗?”陈彩莲坐在倪茗菡旁边出神地听着。倪茗菡看着陈彩莲的那股认真劲,淡淡地一笑说:“就是的,我从小到大,除了和我两个哥哥单独走过外,和其他的男孩子还没单独走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和王明莉挤在一块儿坐着的朱惠妹偏着头问:“和你们班的同学也没一块儿走过?”倪茗菡说:“这有什么好奇的,我和我们班的好多男生连话都没说过呢!”白晓娟怀疑地看着倪茗菡说:
“哦?你们那儿够封建的了。”倪茗菡笑着说:“也不全是,反正我不喜欢和男孩子一块儿玩。”
陈彩莲托着腮出了好一会儿神,又似自言自语地说:“你没有碰到过让你又高兴又可心的男孩子吗?”倪茗菡皱着眉头想了想,笑着说:“什么可心不可心的,我觉得男孩子都一个样,没什么区别。”陈彩莲还想问,倪茗菡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快做作业吧,不抓紧做,明天早晨交什么!”
朱惠妹几个看倪茗菡摆出了作业本,便都姗姗地趴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刚一会儿,倪茗菡忽然听楼下有人喊,她起身趴窗子上一看,是班长刘庆宇,手里还举着一封信。倪茗菡想是家里来的,便兴冲冲地跑了下去。
刘庆宇见倪茗菡下来,就迎过去把信递给了她。倪茗菡一看,果然是她的弟弟倪茗源的笔迹,她也没顾上和刘庆宇打声招呼,就高兴地拿着信跑回宿舍,赶忙拆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倪茗菡不觉流下了眼泪。对面上铺的白晓娟滞滞地看着倪茗菡说:
“家里出事了吗?”倪茗菡说:“没有,我想我小妹妹了。”
白晓娟满脸的迷惑,她变得越呆滞了,心里想着:“这土包子心里乱七八糟的究竟装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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