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时她很想丁永春,但那都是遥不可及的事,只有书才能使她安静地忘记一切烦恼。有时,她趁中午的一点闲空,也会练会儿毛笔字。
杨清华和李国仁虽然各补考了一门,但他们成天满不在乎的样子,关系越加亲密了。付广明和陈彩莲一来二去的接触得也逐渐多了起来。白晓娟每天下午课上完都要在女生部办公室忙活一阵子,有时到深夜才回来。刘雯依旧附着在张应刚的左右。因刚开学,离考试还远,所以张雪花宿舍也落不倒,她成天跟在蒋振明的屁股上转悠着。王明莉和朱惠妹一天没事可干,她们买本《交谊舞大全》,专门研究起了交谊舞。
隔一半周,新生就开始报名了,倪茗菡又被抽调到新生接待站搞了两天服务工作。她虽因德育分没拿上奖学金,但系里面分派的任务她仍然很热心,做得也很认真。
按学校规定,新生开学前几周都要进行军训。那些少男少女们刚进校门就都穿上了军装,尽管他们来自不同市县,却有着统一的号令。满操场、马路、校园空地上都是军人的影子,校园的上空也不时响起军人的口号和拉歌声。这使学校又欢腾了一阵子。
这周星期六晚饭后,倪茗菡刚要去图书馆,朱惠妹说:“菡姐,今天你就放松一下,咱们去看那些军训的新生,你还没看过呢。”倪茗菡想想也是,就放下书去了。
她们来到操场。操场上,那些新生各系自成一连,各连又分若干个排。他们有的站军人姿态,有的练步伐,有的打军体拳。尽管夜幕降临,他们依旧苦练着,在幽幽的路灯下,个个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因昨天下了场小雨,夜一深,天气就渐有了些凉意。倪茗菡和朱惠妹看得入神,竟忘记了回宿舍,又加上她们下来时穿得单薄,不觉就伤风了。第二天一早,倪茗菡直觉头晕,她下去到校医院开了点药吃了,伤风没好,头又痛了起来。倪茗菡只当是感冒加重,就又开些药来,可是连续吃了几天,疼痛却有加无减。倪茗菡想起自己以前头曾痛过,但痛几天就过了,也就没在意过。不想这次痛得厉害,且持续的时间长,倪茗菡只好去做检查。经检查,倪茗菡得的是鼻窦炎,需要手术。
倪茗菡暗自哀叹着自己的命运,但头痛难忍,她只好给家里写了封信,把情况说了。隔不几天,倪茗波和顾巧芸来了。顾巧芸身体虽然好了些,但终究经了一场大病,因此消瘦了许多。倪茗菡见了,不免又是一顿痛哭。顾巧芸想着倪茗菡一人在外,病了也没个亲人照顾,全靠宿舍里的姊妹们帮忙,而她们又各有各的事情。她心里一酸,也陪茗菡淌起了眼泪。倪茗波左右劝住,几人又说了会儿家事,倪茗波和顾巧芸就带着茗菡去了医院。经大夫再次检查,确诊为鼻窦炎。倪茗波说乘他和巧芸过来,就此做了。
倪茗菡也因此住进了医院。
做手术那天,杨清华和宿舍里几个姐妹们都请假来陪倪茗菡,直到手术做完,她们才回去。很快,班里面都知道倪茗菡做了手术。第二天,他们便三三两两到医院去看倪茗菡了。张静云听倪茗菡做了手术,更是一天两趟少不了。有时他从灶上打些饭端来让倪茗波和巧芸吃,这样就可以让他们少跑点路。几天下来,顾巧芸感觉到张静云对倪茗菡有着不同于别人的感情,于是就趁空试探着问倪茗菡:“你是否和这小伙在谈对象呢?”倪茗菡说她和张静云不过一般的同学关系而已。顾巧芸说:“你要是看上就谈去,只要你愿意,我一百个赞成,咱大咱妈的话我说,让他们把赵家的那个早早打发了去。”倪茗菡说:“大嫂,我们真的没谈。”可张静云每天来都坐到半夜才回去,有时倪茗菡上厕所他都要跟上。顾巧芸心里暗骂着:“这个茗菡,分明在谈对象,还瞒我们呢。”
倪茗波对自己的妹妹却一百个信任。他听倪茗菡说那男的不是她的对象,便在心里暗想着:“不找也好,这么乖的一个妹妹,以后不给找个好人家,怎能甘心!”于是他又说了好些鼓励茗菡好好学习的话。
要说这倪茗波,已不是以往的倪茗波了。他虽不是腰缠万贯,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厂长。虽然厂里还有许多外债,厂子的管理也刚刚开始,但从厂子的发展状况来看,还这些债已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但倪茗波终究是从困难处走过来的,他知道节约钱的重要,所以在医院里,除去每天两顿饭及茗菡的药钱外,他再不多花一分。
倪茗菡也知道她哥创业的艰难,她嫂子的身体也不怎么样,还喂着那么多的鸡。所以她在医院住了一周多,等线一抽,就嚷着要回宿舍去住。倪茗波和顾巧芸劝着说住到医院方便,倪茗菡硬是不肯。倪茗波知道再劝也是徒劳。第二天午饭过后,他就叫顾巧芸说出去给茗菡买套衣服,然后办出院手续。
等倪茗波和顾巧芸把衣服买来时,刘庆宇和他们宿舍的几个、倪茗菡宿舍的六七个都在病房里,张静云也来了,因他们听倪茗菡今天要出院,就都来帮着搬东西。倪茗波看大家等着,就赶忙办了出院手续。
十几个人扶的扶,搀的搀,抱东西的抱东西,他们一路逶迤地将倪茗菡送到宿舍。倪茗菡这时嘴多少能动了,杨清华又去买些小吃让倪茗菡吃。倪茗菡吃了点,见张静云还在,她就喊倪茗波说:“大哥,你给张静云给上五十块钱。”
倪茗波和张静云都愣住了。倪茗菡说:“哥,你把钱给张静云。”倪茗波猛然醒悟过来,他忙掏五十块钱递到张静云面前说:
“我们茗菡住院,多亏大家的照顾,让你们都费心了。你一天来去几趟的,也让你破费了不少,我们心里过意不去,这点钱就算是给你的补偿吧!”
张静云张口结舌地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呆呆地看着倪茗波。倪茗波看张静云没反应,又说:“快拿上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宿舍里这会儿静得出奇。张静云歪着脖子满宿舍扫视了一圈,众人的目光都瞄着他,唯陈彩莲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张静云心里一乱就接了。当接过时,张静云却有些后悔。但已拿到了手里,他只好装到口袋里,又坐着和倪茗波说了会儿话才怏怏地走了。待张静云走后,刘庆宇说:“今天咱们两个宿舍的人聚全了,要不趁倪茗菡哥、嫂都在,咱们为倪茗菡痊愈出院庆祝一下。”
白晓娟拍着手说:“对,我也有这想法。我下去给咱们买东西去。”杨清华说:“我也去。”陈彩莲及王明莉、朱惠妹、刘雯都抢着要去,唯张雪花因刚挨过蒋振明的打,她只静静地坐在拐角里。
顾巧芸看茗菡的同学都这么热心,不觉满眼涌出了热泪。倪茗波起身说:“你们辛苦了这么多天,也该给你们道个谢了,何况茗菡往后还要麻烦各位呢,今天趁我在这,我给咱们做东。”
刘庆宇过来按倪茗波坐下说:“大哥,这么远的路,你来一趟也不容易,又熬了这么多天,咱们都是朋友,不要嫌弃,我们尽点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倪茗波说:“你们都还念书,就让我来吧。”刘庆宇死活不肯,李国仁也过来劝了一阵,就喊上郑永鹏、杨清华几个出去了。倪茗波心里有些羞怯地想着:“从医院来时只想着有他们看茗菡时提的这些东西就够了,要知道他们这样,再买点东西多好。”但这时已无奈,就只好坐着等他们了。
不大工夫,李国仁抱着一扎啤酒来了。后面杨清华、白晓娟几个也各自抱着饮料葵花等。郑永鹏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束野花,带进门就说:“我看这束花好看,就折了来,插在这儿给咱们助兴……”付广明望着郑永鹏嗤嗤地笑着,朱惠妹几个在后面也暗笑着。郑永鹏红着脸只顾往桌缝里插花。杨清华和白晓娟把花生葵花摆在桌子上,刘庆宇几个把啤酒饮料也摆了上来,阵势就此拉开了。
两个宿舍仍然从大到小男女配对,因倪茗菡病着,顾巧芸顶替了倪茗菡,倪茗波专为顾巧芸喝酒。张雪花因怕挨打,也躲躲闪闪的,大家都说不往外传,张雪花这才勉强同意了。对配好后,八组就搞开了对抗赛。
顾巧芸看这些年轻人有说有唱,又大家都尊她为大嫂,她不觉心花怒放,瞬间感觉到了幸福的存在。在她的心里,生活其实就是这么的美好,也许正是不经意间,才会感受到生活的欢乐。
看这些大学生,个个精神焕发,那幼嫩的脸上充满着奋发向上、富于追求的色彩。顾巧芸想着自己也有事业,有着自己的追求,她虽没有念过多少书,但她所倾注的,不就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吗?而倪茗波的砖厂、倪茗涛的建筑公司更是她家飞往遐想的两只翅膀。
顾巧芸看看倪茗波,倪茗波已有些酒意了。倒是郑永鹏怕倪茗波远道而来,喝多了大家都不好,因此他总是变着法照顾着。
大家看出了郑永鹏的心思,便都对准了郑永鹏。郑永鹏一看大家都对准他,刚好是一个表现的机会。于是他拳来掌去的,逢着男生就猜拳,遇着女生大压小。就这样,经几个来回的奋战,郑永鹏就处于半醉之中了。
一扎喝完,刘庆宇看大家还未尽兴,就喊上李国仁出去又买来两扎。大家一来二去的,不多时,这两扎又喝了个尽光。这时男生们都有昏迷之色,李国仁乘些酒性说:“弟兄们,咱们两个宿舍结为友好宿舍,这也是天赐的福分。我想咱们既为知己,就该畅所欲言,无话不谈。”刘庆宇接过话茬说:“也是,咱们在座的也无外人,有话不说,压在心里总是难受,有这样压抑的还不如说出来的畅快。”
倪茗菡躺在床上,听刘庆宇和李国仁分明是在挑拨郑永鹏。
因有她哥嫂在,她怕郑永鹏酒醉失控,偏她对郑永鹏没一点感觉,于是就一声接一声地咳嗽着。郑永鹏虽然酒喝多了,却也听出那两人是在激他,就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刘庆宇见郑永鹏没有反应,就又说:“人生如梦,缘分如酒。
而梦有轮回,酒酣甘醇,想人生能有几何?缘分能遇几遭?咱们能到一起也不容易,所以,良宵美景,我们都要学会彼此珍惜。”
说着说着,郑永鹏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刘庆宇和李国仁原想着趁醉逗郑永鹏玩笑一回,不想郑永鹏却哭了起来,反倒弄得他们不好意思,就慌忙劝了几句。待郑永鹏声渐平息,张应刚却又叹道:“唉!人生惶惑,多情自古心伤,无奈燕衔飞泥,莺传秋恨,花好尽在俏头,佳人却在墙外。罢了,秋风月残,雪夜顿足,纵然烟波千里,相思且压心中。”
刘雯拍着手说:“好极了,不愧为咱们的吉他王!”
郑永鹏听张应刚诗里有凄惨之音,心里想着,自己对倪茗菡一片痴情,而她却窗扉紧掩,自己纵为莺燕,也难启声,他越加伤感了。刘庆宇看郑永鹏还不说话,就又说:“人各有喜怒,事各有千秋,让我们的心扉为欢乐敞开,让我们的心花为追求怒放。”郑永鹏终于忍耐不住内心的压抑,他噙着泪水长叹一声道:“月光皓洁,栏杆自横,风吹烟柳无声。水波流连,浮萍幽远,何来无绪琴音?”岂不知,倪茗菡此时正想着丁永春,她听郑永鹏叹得悲切,心里也有着一片难言的云意。倪茗波心里却感叹着这些大学生的才华,他想着,等自己把厂子经营好后,就是花大价钱也要让倪茗菡继续深造,做一个真正的出水芙蓉!
付广明看大家都一脸严肃的样子,就笑着说:“今天倪茗菡出院,咱们喝点酒为了助兴,你们怎么都这么伤感?”白晓娟说:
“文人嘛,伤感一点有何不可?”付广明说:“那好,你们要想听,我也有一首,全当给大家解个闷。”白晓娟惊讶地说:“你也会?真没看出来。既然这样,还不快说来咱们听听!”
付广明瞥了眼陈彩莲。陈彩莲深知付广明之心,但想着自己曾被张静云所弃,心不由紧缩起来。但她又想听付广明的诗,于是说:“你说吧,我们听着呢。”付广明往直坐了坐说:“那我说了,你们可别笑。”白晓娟说:“你快说吧。”付广明这才说道:“墙内墙外,本应桃红柳绿,偏逢秋水伊人,小楼落栈道。东边细雨骡马瘦,西山风吹花渐少。琳琅满目,云落惊飞雁,草低枯枝出。”
王明莉听付广明话里暗含着深意,却一阵莫名的惆怅。她也不知惆怅何来,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往下沉。渐渐地,她想大声地呐喊,却没喊出,只瞟一眼付广明,心里暗对道:“星稀月落风静,船行帆起征程,远天悠云人断语,孤影绕山行。”
白晓娟看王明莉心心思思的,心里已猜出八九分,但不好说出。朱惠妹却笑着说:“付广明的诗倒有意思,也不知是给谁写的,若是给我,我定然会幸福死的!”说着话,朱惠妹一抬头,目光刚好和郑永鹏的目光碰到了一起。朱惠妹的心突突地狂跳了几下,一种惬意舒适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刘庆宇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暗笑着看了看李国仁,李国仁和杨清华正紧挨在一块儿说悄悄话。他再看看坐在倪茗菡床沿上的倪茗波和顾巧芸,他们两人却越坐越远。刘庆宇猛捣一拳坐在旁边的付广明说:“付广明,别再酒不醉人人自醉了。”李国仁半闭着醉眼说:“就是,看你们又伤感又哀叹的,何苦寻求这些刺激。”
刚说着话,徐开潘却哇地吐了一地。刘庆宇一看徐开潘丢了丑,忙摇晃着身子起来。李国仁也起身扶着徐开潘,嘴里咕哝着出去了。宁治兴几个也起来相互搀扶着,顺便把倪茗波拉上走了。
一场庆祝倪茗菡康复的酒会结束了,这场酒会,让郑永鹏又失眠了好几夜。
也许是郑永鹏失眠的祈祷,倪茗菡很快就好了,她如今吃饭自如,说话流利。这天晚饭过后,倪茗菡和王明莉正说着做手术时的情景,朱惠妹跑到王明莉跟前,揪住王明莉的鼻子说:“看你们说得这么快活,我要拔掉你的牙,揭掉你的皮,然后把那些肿瘤一块一块地刮去!”
王明莉看朱惠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朱惠妹也笑了起来,她只够着捏王明莉的鼻子。王明莉一躲,朱惠妹一压,王明莉便躺在了床上,床上却传来咔嚓的一声响,王明莉惊跳起来说:“哎呀,糟了,我把刘雯的眼镜偷来看了一下那边的男生楼,放在床上竟忘了。”
朱惠妹心里也一紧张,忙往王明莉的身后一看,那眼镜还哪有形状。她惊慌地哎哟了一声。王明莉知道情况不妙,慌忙转身一看,那眼镜架已拧成麻花,镜片也碎得七零八落。王明莉小心地提起镜架,她的脸色都变了。朱惠妹见倪茗菡也跑过来看,她突发奇想地将王明莉手里的眼镜夺来戴在倪茗菡的眼睛上。王明莉一看倪茗菡活像个大猩猩,忍不住扑哧地笑了一声,朱惠妹也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几个人正笑得开心,刘雯拿着饭碗走了进来。这是王明莉最不期望的,虽然她知道刘雯迟早要进来的,但她不希望这会儿。
可是刘雯确实进来了,她见倪茗菡三人笑得前扑后仰的,却不知她们在笑什么。她将饭盆放到壁橱里,脸一转,见倪茗菡戴着一副七扭八歪的空眼镜架。她觉得倪茗菡怪怪的,也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雯边笑边往倪茗菡跟前走。猛然,她发现这眼镜架好像是她的,脸登时沉了下来。王明莉虽然笑着,心里却一直突突地跳。
她看刘雯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心随之也静了。这静,让她感到莫名的压抑。
好一会儿,刘雯才说:“这眼镜好像是我的。”王明莉为这句话也屏住呼吸等了好久,听刘雯说了,她才长出一口气嗯了一声。刘雯又说:“我的眼镜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王明莉不敢正面看刘雯,只压低声音,尽力用最温和的口气说了事情的原委。
刘雯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她铁青着脸说:“我不在时,谁让你动我的东西?”
王明莉知道自己理亏,便极力解释着。刘雯哪里肯听王明莉的解释,她一个劲儿地催王明莉快赔。王明莉说:“要不我明天出去给你买副新的?”刘雯说:“不行,这会我就要,张应刚还在下面等我去看电影呢。”王明莉说:“ 那好,这会儿我下去给你买副新的。”
倪茗菡知道刘雯平常也不大戴眼镜,她见王明莉真要出去,便取下镜架劝刘雯说:“今天天色已经晚了,去也挑不好。要不等明天王明莉闲了,给你挑副好的。”刘雯说:“你们就会嘴上说。那是我的东西,我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倪茗菡说:“你不要这么逼人好不好,说来还是一个宿舍的呢。”刘雯冷冷地说:
“你说得轻松,这又不是你的东西。”
倪茗菡还要劝,刘雯却又抢着说:“你再少管,那时候你抢别人男朋友时怎么不念及是一个宿舍的,这会倒想起来了。”倪茗菡心里一震,竟说不出话来。
王明莉听刘雯这么一说,不由想起了赵永恒和付广明,但这会儿刘雯逼得紧,她只想着给刘雯买眼镜。刚要出去,刘雯却拦住说:“你在哪儿买去,我就要我的这副。”王明莉说:“我就照你的这副去买。”刘雯说:“不行,这是张应刚给我买的,你能买得来吗?”王明莉没好气地说:“眼镜已经坏了,我没说不给你赔的话,你却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的,究竟要我怎样?”刘雯说:“不管你买不买,我就要我的这副。”王明莉说:“张应刚不过给你买了副眼镜,把你当做玩物罢了,你以为张应刚真的爱你啊!一天还臭美的不行,再嚷我不给你赔了。”
不想张应刚在下面等刘雯看电影,左等右等不见,就亲自跑上来叫。他一敲门,朱惠妹正想着有人来把这两人的怒气压压,就赶忙拉开。谁知张应刚一进门就听见了王明莉骂的这句,便气冲冲地说:“你说话注意点,谁玩谁了!”
刘雯一听张应刚进来帮着骂王明莉,就越加有了精神。她扑到王明莉跟前说:“就是,即便是玩,我喜欢,愿意让他玩,关你屁事?你没人爱,别再嫉妒别人了。”带说着,就朝王明莉的脸上扇一个巴掌。王明莉也非省油的灯,她揪住刘雯的头发,从她脸上也是几个巴掌。
朱惠妹看王明莉和刘雯真的打了起来,心里又好笑又紧张的。倪茗菡因没见过女生打架,也一副紧张的样子。她期望张应刚能来劝解一下,不想张应刚却悄悄地走了。倪茗菡心里不觉一阵空虚,想张应刚一个堂堂的男子,能当那么多人的面给她水喝,给刘雯一个巴掌,这时却成了缩头乌龟。猛然间,她感觉到那令人神往的优美的吉他声竟悄然消失了。
倪茗菡越想心里越气,她看王明莉和刘雯还打个不停,就上前去厉声喝道:“好了!”王明莉和刘雯都镇住了。好一会儿,两人才红着脸各自坐在了床上。倪茗菡也坐在床上,朱惠妹却忍不住地傻笑。正在这时,陈彩莲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说:“了不得了,学校出了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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