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的分析结果果然没有跳出李祥的预料,整个项目虽然最终赢利不大,但绝对不会造成亏损;在工期上,老杨有非常绝对的把握。这也就更加坚定了李祥迷途而返的决心。
十三
常言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也就是说哪怕你有再高明的规则,别有用心的人也能够研究出攻破这些规则的办法。又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因为贼把你拉上船的时候早已经想出了防止你下船的办法,你一旦有这种迹象,他会立刻采取既定的办法,胁迫你就范。一段时间以后,陈总监渐渐地觉察出了二处项目部发生了一些变化:有风险的利益不再争取了,对一些难办的事情不再勉力而为了,电话也明显少多了,等等。“这些表现都在暗示他们要结束以前的做事风格,不再和我们同舟共济了。看样子我的事该办了,否则就恐怕没有机会了。”想到此发动车直奔二处项目经理部。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的光临,李祥第一感觉就是今天要有一番或明或暗的较量,他急速地寻思着应对的办法。还好,陈总监和以往一样,话一下子就进入了正题,赤裸裸毫不掩饰:“李经理,眼看工程就结束了,从开工到现在我自认为为你们做了不少的事情,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李经理,你清楚,我们是打工的,做事情都是要代价的,并且我已过花甲之年,已没有什么更多的企求,只想得到应得的报酬,以度晚年,二十万,不多吧?”李祥沉思片刻,笑了笑说:“陈总,你说的不错,在以往的时间里,你确实给我们帮了不少的忙,我代表项目部的所有弟兄向你表示由衷的感谢。不过,话既然说到这儿了,就要讲清楚,首先那件变更的事,我们只提取了管理费,这你清楚;至于不可预见费的事,我承认你在其中也做了不少的工作,但是,钢材、油料、地材物价飞涨,那点补助根本就不能弥补,再说,根据合同规定,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应该得到那笔补助。至于你提的要求,能不能以这样的方式解决。”“你以什么方式我不干涉,但是我提的要求我觉得还是物有所值,姓贾的可以得到一台宝马,我得到二十万不过分吧?”陈总监冷冷地说,话中明显带有强烈的要挟意味。李祥心里清楚但不想捅破,仍然平静地说:“陈总,听说下一期工程马上就要招标了,你和贾指挥的关系那么铁,你可以作为我们的中介人,如果下一期我们能够中标,你可以得到两个点的信息费,这里的标至少也要一个多亿,两个点就是几百万,并且那种支出也是建筑市场的惯例,合情合理,任何人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你看如何?”哪知道这位陈总听后竟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做事向来是一码归一码,从不拖欠,我的要求你最好考虑清楚,免得后悔,你还年轻,前边的路还有得走,不像我这把老骨头,活了今天没明天的!”李祥对软话中的硬刺怎么会听不出来,很想把这老家伙一顿痛骂,然后来个扫地出门,但是,他不想今天就把事情闹僵,于是强忍怒火,点点头说:“好吧,那我先准备一下,准备好我给你电话。”陈总监听了这话才把阴沉的脸转成晴天。两个人又扯了会闲章儿,陈总监挥手告辞。
其实李祥答应他只是一个缓兵之计,他当然不会忘记他们作的那个决定,他想暂时不能解决的问题先冷冻一段时间,时间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等老杨和张总回来,李祥把这件事的经过详细地向他们做了通报。张总年轻阅历少,对这种事情当然是一筹莫展,无可奈何。还是老杨这块老姜当真是辣得可以,他听完笑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发生这样的事太正常了,我不是早就说过吗?经理不用担心,一开始我就觉得这老家伙不是个东西,所以我早就给他挖好坑了,什么时候让他跳,就看他的表现,他不是找上门来了吗?这事你就别管了,一切由我担待。”看老杨说得如此轻松,李祥也蒙了,张总更是听得一头雾水。但是,老杨却神秘地说:“天机不可泄露。”就没下文了。但是李祥心里没底,生怕他做出什么没有王法的事情来,于是叮咛道:“老杨,出格的事情可是做不得,也没有必要。”老杨大笑:“放心吧!绝对万无一失。”
李祥不知道老杨对陈总监采取了什么措施,反正一直到施工结束乃至竣工验收,陈总监一次也没有向李祥提过二十万的事,也没有说过一句不利于二处项目部的话,更没做过一件有损于二处项目部的事情。
竣工移交完毕后的当天,贾指挥就亲自把宝马车还给了项目部。第二天,李祥就听到了贾指挥因为害怕被双规而服毒自杀、他的如夫人下落不明的消息。
二处按照上级的要求,完成了企业改制,更名为第二工程有限公司。吴仁道摇身一变成了公司的董事长,魏全生坐上了公司总经理的交椅,李祥被任命为公司副总经理,接替魏全生的工作,主管施工生产。
真可谓是冤家路窄,从此李祥不得不直接面对他一直厌憎的董事长,不得不接受总是对他寻隙打压的总经理的直接领导。他意识到了摆在他前面的路充满了坎坷、困难甚至危险。
他将如何走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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