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投资人-鲸吞银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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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俊桐脸上有些为难,说道:“你也知道,我唯一的本事就是忠于你老人家,真要说到业务上的事,还不怎么在行。我怕自己愚钝,耽误了你的大事。”

    一道阴冷的寒光从费云鹏眼中闪过,旋即,他又露出和蔼的笑容说:“不要怕,有我在呢。一切按我说的做,就不会有差池。”

    费云鹏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令伍俊桐不寒而栗。他明白,这可不是请客吃饭,人家主动邀请,你还能推三阻四。这是贼船,而且还是一条不为外人所知的神秘贼船。当人家一只手向你揭开谜底时,另一只手一定挥舞起了屠刀。要么自己交上投名状,乖乖上贼船,要么就只能被贼灭口。无论费云鹏还是黄文灿,都绝不会允许一个知道所有秘密却又独善其身的人存在。

    没有选择的伍俊桐,只能选择服从。他拉高声调,说:“这么多年来,我只明白一件事,你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回头我就从荣鼎辞职,一切照你的吩咐办。”

    费云鹏满意地点着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关键时刻,还得靠老伙计。”停顿一下,他又说:“当然了,我不会让你白忙活。一旦计划成功,你也会拥有海丰银行1%的股份。这事我同老黄说过,他也答应了。”

    海丰银行是家资产数百亿的企业,1%的股份可是好几个亿。莫说对一般人,就连自己这样当上了大企业副总裁,拿着几百万年薪的人,依旧是一笔诱人的财富。无论身不由己还是利欲熏心,这贼船是非上不可了。

    费云鹏又同伍俊桐聊起计划的细节。一晃已到晚上,伍俊桐一脸关切地问:“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咱们出去把肚子填饱?”

    费云鹏摆了摆手说:“不出去了,让酒店熬点粥,炒几样清淡的素菜送来房间吧。”

    伍俊桐刚要起身去安排,费云鹏又说:“多准备一份。今晚除了你我,黄文灿也会来。”

    2 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

    晚上8点过,黄文灿姗姗来迟。见到桌上的粥和青菜,他笑着说:“还是老费了解我,晚上就爱喝点稀饭。”

    伍俊桐抱怨道:“老黄,为了等你,粥都快凉了。”

    黄文灿端起碗喝了一口,说:“粥凉了才有味道。”放下碗,他又说:“今天有点事耽搁了。有位分行的副行长辞职,我和人家谈了一会儿话。”

    “一个分行副行长辞职,竟要你亲自谈话?你可真是事必躬亲。”费云鹏说道。隔了一会儿,费云鹏又似乎意识到什么,问道:“哪个分行的副行长,是不是……”

    黄文灿说:“是城西分行的副行长田晓萌同志,她也是咱们银行的老员工了。”

    “她辞职后去哪儿?”费云鹏追问道。

    黄文灿说:“据田晓萌同志说,她打算出国一段时间,具体是去澳洲或美国,目前还没定下来。”

    费云鹏点头微笑:“拿得起放得下,黄老夫子果真是干大事的人。”

    听说黄文灿找人谈话,伍俊桐起初并未在意,但见两人话里话外都透着玄机,他却猛然记起费云鹏刚跟自己聊到的事。伍俊桐不禁大笑起来,口里的粥差点喷了出来:“老黄,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田晓萌同志?一口一个同志,你到底累不累?”顿了顿,他又说:“叫声同志也许没什么累的,至于搞同志累不累,只有你清楚了。”

    黄文灿表情如常,只是摇头说:“怎么,你也知道这事?”

    费云鹏解释说:“刚才,我已经向俊桐交底了。既然是交底,自然不能有所保留。”

    “惭愧,惭愧!”黄文灿轻叹道。

    这个田晓萌,其实是黄文灿的情妇,当年黄文灿还在海丰银行任行长时,两人便好上了。然而,这一切却没逃过宋长海的眼睛。宋长海早知道两人有一腿,却始终引而不发,甚至在黄文灿被扫地出门后,依旧让田晓萌当着分行的副行长。

    直到不久前,黄文灿在北京不停告状,宋长海唯恐耽误银行上市的大计,才决定祭出这件武器。宋长海请费云鹏去说服黄文灿时,便备着软硬两手。一面,宋长海承诺,只要黄文灿消停一阵,就可以拿独立董事作为酬谢;另一面,宋长海也把田晓萌的事告诉了费云鹏,并让他转告,如若黄文灿执迷不悟,这段婚外情就会被引爆。

    费云鹏游说黄文灿时还算顺利,自然没有使出硬的这一手。事后他向宋长海交差时还专门提到,既然人家已经退步,婚外情的事就不要再提。

    然而世事变化难料,宋长海重病在床,黄文灿却成了海丰银行董事长。为了接下来的计划,费云鹏倒要旧事重提。他告诉黄文灿,这个把柄已在别人手里,终究是个隐患。除了宋长海,还有谁知道此事,目前不得而知。保险起见,你必须把这个田晓萌安顿好。

    黄文灿倒也干净利落,挥剑斩情丝,直接让田晓萌辞职,还安排去了国外。

    伍俊桐调侃道:“老黄,这些年你在北京,老相好留在西海,见一面挺难吧。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正好和那个田晓萌长相厮守,却又要把人家撵走,可真狠得下心。”

    黄文灿挥了挥手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干大事的,岂能儿女情长!”

    “没错。”费云鹏说,“为了咱们的大事,所有绊脚石都必须清理掉。宋长海病倒了,田晓萌也出国了,在海丰银行里,是不是就剩下苏浩这块绊脚石了?”

    说话间,黄文灿已把一碗粥喝完,他放下碗,点上一根烟,缓缓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到底,苏浩是宋长海的人,又坐在这么关键的位置上,肯定是心腹大患。上任之后,我先想方设法稳住他,为的是找机会下手。经过员工持股这件事,苏浩对我的戒心应该小多了。”

    费云鹏笑着说:“员工持股这件事,搞得我灰头土脸,你却借此立威。不光苏浩对你刮目相看,据说银行上上下下,都对你心悦诚服。”

    “立不立威,倒不打紧。”黄文灿摆手说,“当初咱们就说过,员工持股这件事必须搞。只有推动员工持股,银行的股权结构才能进一步分散。只有股权结构分散,咱们才能用最小成本掌握相对控股权。这就叫天下大乱,形势大好。”

    伍俊桐在一旁听着,心中笑道,推动员工持股真可谓一箭双雕,既让新官上任的黄文灿立威,又让股权结构进一步分散,为最终控制银行创造了条件。可怜那些不知内情的银行员工,还在那里感念黄文灿的恩德,真是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黄文灿接着说:“我已经制定出员工持股的具体方案,就是通过特殊设立的公司,来安排员工持股。员工用集资方式设立若干个特殊目的的公司,通过受让原股东股权以及对拟上市主体进行增资扩股,使这些特殊设立的公司成为未来上市银行的股东。”

    “这也是目前实现员工持股的普遍模式。”黄文灿又说,“但利用这个机会,咱们还得把该办的事办了。”

    “好的。”费云鹏点头说,“总之一切按规矩来。”

    费云鹏与黄文灿远非一般的毛头小贼,更不是那些抢运钞车的劫匪。劫匪们用武器抢来的,不过区区几百万现金,费云鹏与黄文灿用签字笔与合同,却抢下了整座银行。而且在他们口中,一切听起来都那么文质彬彬,温良恭俭让。一想就知道,利用设立特殊公司,推动员工持股的机会,他们会夹带私活,让自己操控的企业成为海丰银行股东,进而不断增持股份。但在黄文灿口中,这些只是“该办的事”,费云鹏还要殷殷嘱托,“一切按规矩来”。

    伍俊桐知道,无论办该办的事,还是按规矩来,绊脚石一定都得踢开。他问道:“老黄,拔掉苏浩,你究竟有什么法子?”

    黄文灿说:“要斗垮,先斗臭,还得往苏浩身上扣屎盆子。我早就吩咐下去,让人准备他的黑材料。”

    黄文灿说起已经搜集到的黑材料,显得胸有成竹。费云鹏却没有丝毫轻松,脸色反而愈发严峻,还不时摇着头。黄文灿问道:“怎么,老费在担心我收拾不了苏浩?”

    费云鹏缓缓开口:“对付一个苏浩,我相信你是手到擒来。我担心的,是苏浩后头的人。”

    黄文灿不解道:“苏浩后头有什么人?他的后台宋长海,如今生不如死,难道还指望得上?”

    费云鹏摆手道:“我不是在说宋长海,而是说的方玉斌。”

    星阑资本也是海丰银行股东,黄文灿对方玉斌有些印象,却并不熟悉。他说:“我听人说过,方玉斌的未婚妻是苏浩的妹妹。不过方玉斌手里才有多少股份,根本不足以影响大局。”

    “不是股份多少的问题。”费云鹏说,“这个方玉斌,我太清楚了,绝不是盏省油的灯。他是丁一夫的关门弟子,当初在荣鼎,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后来他与王诚搅和在一起,结果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久前又给了王诚一记闷棍。”

    能够给费云鹏、王诚苦头吃的人,自然不是善茬。黄文灿续上一根烟,说:“照这么说,对这个方玉斌倒不能掉以轻心。”

    费云鹏说:“方玉斌既是苏浩的妹夫,又是海丰银行的股东,如果我们对苏浩动手,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黄文灿说:“姓方的不袖手旁观,又会出什么招?”

    “能被人猜到出什么招,就不是方玉斌了。这小子贼得很,好多人都在他手上栽过。”提到方玉斌,伍俊桐又气又恨,简直咬牙切齿。

    从费云鹏、伍俊桐的话语神态间,黄文灿已有一股来者不善之感。他抖了抖烟灰说:“看来,咱们前面又多了一块绊脚石。”

    “绊脚石,绊脚石。”费云鹏反复念叨着,猛然又拍了一下桌子,“你这话倒是点醒了我。干吗在这儿费心思,去猜方玉斌会怎么来解救苏浩?既然是绊脚石,索性就先发制人,把他和苏浩一道收拾了。”

    一听说收拾方玉斌,伍俊桐立刻来劲:“对!趁着这次机会,新账旧账一块儿算!”

    费云鹏说:“方玉斌毕竟是从荣鼎出去的人,我就不相信他白璧无瑕。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的那些烂事抖出来。”

    “早该如此了,不能便宜了那小子。”伍俊桐一边说着一边撸袖子。方玉斌刚离开荣鼎时,他就去找过碴儿,最后被费云鹏制止。现在想来,依旧恨恨不已。

    费云鹏听出了伍俊桐的意思,瞟了他一眼:“当初让你住手,只因为你那是斗气。事到如今,咱们却是要斗人。”

    “那就说好了!”黄文灿语气坚定,“苏浩交给我,方玉斌由你收拾。咱们一起动手,让他们疲于奔命,谁也救不了谁。这次一旦出手,就得往死里整,绝不能给谁喘气的机会。”

    “当然。”费云鹏点了点头。

    商量完正事,黄文灿斜眼一瞟,看见茶几上的《金瓶梅》,便问道:“老费,你最近又在读《金瓶梅》?”

    “是啊。”费云鹏点头微笑。

    黄文灿说:“老书新读,感慨不少吧。”

    费云鹏说:“是啊。每次读这书,难免会泛起一股子怜悯心。”

    “这一点咱们倒一样。”黄文灿说,“有人说过,读《金瓶梅》而生怜悯心者,菩萨也;生畏惧心者,君子也;生欢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兽耳。看来,咱俩还都是菩萨心肠。”

    “的确如此。”费云鹏说,“只是有些时候,不得已也只能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

    3 意大利警察的招数:谁被绑架了,就冻结他全家的账户,让绑匪拿不到赎金

    夜幕沉沉。巨大的波音客机飞驰于高空,除了飞机引擎发出的声响,整个世界仿佛一片沉寂。这趟从美国西海岸起飞的航班,距离北京还有数小时航程。中美之间,通常有北极与太平洋两条航线。不过除了驾驶舱内的飞行员,普通乘客并不知晓飞机选择了哪条航线。此刻在自己脚下,究竟是茫茫雪原抑或浩瀚大洋,袁瑞朗与燕飞都不知道。

    飞机前方的头等舱内,袁瑞朗、燕飞比肩而坐。他们曾是同事,亦是明友暗敌,最终又先后无奈离国。他们同样强烈地渴望归来,却无论如何想不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一齐返回故国。

    漫长的旅程中,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这会儿,燕飞拉下遮光板,眺望窗外,邻座的袁瑞朗捧着一本杂志。然而,除了一片漆黑,燕飞什么都看不到,袁瑞朗的心思也显然不在杂志的字里行间。他们都有太多心事,无法说出来,彼此却又大抵心知肚明。

    燕飞重新拉上遮光板,把身子往后一靠,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半月前与伍俊桐在纽约的聚首。尽管谁也无法预知未来,但燕飞笃定,这场聚会将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伍俊桐以千城集团副总裁的身份,最后一次踏上美国的土地。此行之后,他就将离开千城、离开荣鼎,把自己彻底绑上费云鹏的战车。一路上,王诚早为他备好了美人佳酿,伍俊桐更肆意享受,把一切视为大战前的放松。

    花天酒地之余,伍俊桐从一名朋友处偶然得知燕飞的近况。一时起心动念,他主动联系对方,希望见面叙旧。

    尽管有过不愉快,但燕飞与伍俊桐毕竟曾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当初也共患难、互提携过,面对共同的主子费云鹏,更有许多感同身受之处。忆及当年,伍俊桐奉命南下,代表荣鼎总部宣布对燕飞的处理决定时,燕飞骂伍俊桐是条狗。这话当然没有错,但燕飞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条狗。主子翻脸无情,狗咬狗便在情理之中,难道还能指望狗来帮狗不成?

    想通了这些,燕飞欣然接受伍俊桐邀请,坐进纽约的一家酒馆。相逢一笑,尽释前嫌,两人聊得颇为投机。借着酒劲,伍俊桐骂起了方玉斌,说两人的许多不顺,都与这小子有关。伍俊桐更放出话,说正在寻觅机会,一定要给方玉斌一点颜色。

    伍俊桐知道,燕飞与方玉斌是老冤家,便随口问道,你有什么法子能修理方玉斌?燕飞并没在意,依旧大口灌着啤酒。放下酒杯,轻描淡写回了句,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否则,凭自己手里的东西,能把方玉斌送进监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伍俊桐开始穷追不舍,问燕飞手里究竟有什么秘密武器。燕飞大致说了一下,伍俊桐顿时醉意全消,竟有一股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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