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投资人-鲸吞银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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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想不明白。”苏浩说,“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只能面对。我打算请律师,一来洗刷冤屈,二来也要状告海丰银行董事会,他们无权免除我的职务,一切行为都是非法的。”

    方玉斌思忖了一下,说:“这些事不妨从长计议,当务之急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你得先脱身。我可不相信公安要抓你,黄文灿出面阻挡的鬼话。既然他出手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有可能他们炮制的黑材料一时还牵扯不到你,可一旦你的秘书屈打成招,或是从办公室搜出些什么,人家就不会手下留情了。西海如今是黄文灿的地盘,你得尽快离开。”

    苏浩心中掂量了一下,说:“你说得对,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回家收拾一点东西,今天就离开西海。”

    方玉斌提醒说:“目前这状况,最好不要赶飞机、坐高铁。你随便找辆车,自己开车来上海。咱们碰头之后再说。”

    一连串的变故,让方玉斌无心留在温州。他向大会组委会请了假,接着赶往温州南站,搭上返回上海的高铁。

    因为是临时预计车票,商务座与一等座都售完了,方玉斌与助理只能挤在二等座车厢。一路上,方玉斌几乎没说一句话,脑筋却一刻没闲下。从亿家金服到海丰银行,变化来得太快!这是偶然抑或其他,两者之间究竟会不会有联系?方玉斌苦苦思索,一时又找不到答案。

    列车飞驰,浙南的高山被抛在身后,秀美的杭嘉湖平原出现在眼前。列车广播通知,前方即将到达杭州东站。方玉斌终于开口,对身边的助理说:“杭州停站时间有几分钟,咱们下去抽根烟。”

    车门一打开,方玉斌便跳下车。他刚点燃烟,却见站台上出现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方玉斌起初并未在意,仍和助理说着话。几句警察却越走越近,眼睛也一直盯着自己。方玉斌感觉到异样,心想是不是站台上不准吸烟,自己违反规定了?可放眼一看,站台上吞云吐雾的瘾君子多的是。

    警察来到方玉斌身边,语气严厉地问道:“请问是方玉斌先生吗?”

    “是我。什么事?”方玉斌说。

    警察亮出自己的证件,接着又掏出一张纸,抬头处写着“拘留证”。警察说道:“你是网上通缉人员,现在被拘留了,请跟我们走一趟。”

    方玉斌脑袋里嗡的一声,待回过神来,他语气关键地说:“什么?通缉,拘留?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会是通缉人员?”

    “错不了。”对方说道,“通缉名单上,有你的详细身份信息。今天你在温州南站一上车,系统就自动显示了。我们是铁路公安的,奉命把你拦下。”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一旁的助理大声说道,“我们方总是著名企业家,今天还在温州出席互联网+论坛,怎么突然就成了通缉犯?再说,有通缉犯拿自己身份实名坐火车吗?”

    警察说道:“你具体从事什么职业,与我们无关。通缉人员上了火车,我们的职责就是将他控制住。”

    方玉斌整理了一下思路,对助理说:“我跟警察走。你继续坐这趟车回上海,赶紧联系律师。”

    “不,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助理说。

    “糊涂。”方玉斌吼道,“都进公安局了,人家还能让你陪吗?你赶快回去!”

    “好!”慌乱之中,助理只能点头答应。眼看火车即将发动,他匆匆跳上火车。

    方玉斌又喊了一句:“把亿家的事告诉苏浩。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两件事,或许不是巧合。”

    晚上11点过,苏浩终于赶到上海。在路上,他就听说了方玉斌被公安带走的消息。苏浩既觉得事情蹊跷,更愈发谨慎起来。他没敢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酒店,而提前让吴步达去酒店订好房间。

    吴步达陪着苏浩进到房间,不一会儿,杨韵与公司的律师都赶到了。“到底怎么回事?”苏浩忙不迭问道。

    “让律师先说吧。”杨韵坐到椅子上,把披肩长发往后一拨,“今天出了太多事,我脑袋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先去趟洗手间。”律师忙活了一晚,尿还憋着。从洗手间出来,律师说:“我了解了一下,情况大致是这样——方玉斌的确上了通缉名单,因为有人报案,说他涉嫌职务侵占、合同诈骗。杭州的铁路公安只是依法办事,见有通缉犯在车上,就把他扣下。”

    杨韵问道:“仅仅有人报案,凭着一面之词,就让方玉斌成了通缉犯?”

    “当然不是。”律师说,“当事人报案后,公安机关会进行侦查。既然把方玉斌列到网上通缉名单上,就说明侦查进行到一定阶段,警方认定方玉斌有重大嫌疑,需要到案协助调查。”

    苏浩又问:“谁报案的?”

    律师说:“荣鼎资本的一家子公司。”

    “荣鼎?”苏浩摇着头,“玉斌离开荣鼎好些日子了,什么事又被扯出来?”

    律师说:“这事很复杂。人家告的,还不是方玉斌在荣鼎工作期间的事。好像是美国一家风投当初投资了亿家,中间有些账目对方有疑义。后来,荣鼎收购了这家美国风投。”停顿一下,律师又说:“这些都是我从朋友那里打听来的。准确情况,还得看了案卷之后才清楚。”

    众人正说着,酒店门铃响了。杨韵起身开门,只见苏晋站在门外。杨韵稍微一愣,接着招呼道:“苏老师,你来了。”苏晋瞧见杨韵,隔了几秒才冷冷说道:“你也在。”

    苏浩招呼妹妹进来,说:“大家都关心玉斌,得一起商量对策。之前的事我跟你解释过了,那是有人栽赃陷害。”

    苏浩的确向苏晋说过,那些照片全是趁方玉斌昏迷时偷拍的,那个寄照片的人,更是居心叵测。而且这件事,方玉斌已经追查出了真相。苏晋得知这些后,气消了一大半,但一想到方玉斌赤身裸体搂住杨韵的样子,即便是昏迷时偷拍,心里仍不是滋味。所以这段时间,她虽然肯接方玉斌的电话,却一直不愿与方玉斌见面。

    不过今天,得知方玉斌被警察带走后,苏晋第一时间便四处打电话了解情况,设法营救。有时苏晋在内心都会轻轻叹一口气,自己对方玉斌就是这样,只要听说他有难,什么矛盾、隔阂通通烟消云散,脑中就只剩下一件事——如何帮助对方。唉,这个今生的冤家!

    苏晋坐下后,又向律师询问了情况。接着,她说:“如果是合作过程中的分歧,应当算经济纠纷,怎么还出动公安了?方玉斌一个大活人,又没有躲起来,想找他在哪儿都能找到,干吗放上通缉名单,在火车站把人扣下?”

    律师说:“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案子属于民事纠纷或经济犯罪,界限并不十分清楚。公安方面把案件当作经济犯罪进行侦查,似乎也算有法可依。至于通缉嘛,可能只是人家的办案手段,也可能还有另一层意思。”

    “什么意思?”众人齐声追问。

    律师说:“荣鼎是向北方一座城市的公安局报案的,通缉令也由当地公安局发出。如果在上海动手抓方玉斌,会有管辖权的问题,方玉斌常住上海,公司也在上海,上海警方是有充分理由主张管辖权的。铁路公安扣下方玉斌后,不会有管辖权的争议,应当很快会把人移交出去。”

    “什么?”苏晋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说,方玉斌会被外地公安带走,甚至不会关押在上海?”

    律师点头说:“从目前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

    正说着,律师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说了六七分钟。放下电话,他的表情更加严峻:“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我的一位杭州朋友告诉我,北方的公安已经到了杭州,打算连夜把人带走。只不过碰巧铁路公安的办事人员今晚家里有事,请假离开了,所以才把事情拖到了明早。”

    “不行!”杨韵着急地说,“今天的事太蹊跷,不能就这么让他们把人带走。”

    “话是不错,但有什么法子?”苏浩把目光投向律师。

    律师说:“只有一个办法,申请上海警方介入。毕竟,亿家公司的注册地在上海,当初的合同也在上海签署,上海警方是可以主张管辖权的。”

    苏浩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说:“那赶快申请呀。”

    律师摇头说:“这种事哪有这么简单。况且,真要明早就把人带走了,咱们无论如何也来不及。”

    “杭州那边我去想法子。”苏晋说,“父亲在杭州有些熟人,我在杭州也有不少同学。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多留在杭州几天,替你争取时间。”

    “真要是这样,我倒可以努力一把。”律师说,“明天一早,我就把书面申请递交上去。同时,弄几份材料,争取让部分法界人士与企业家联署,造出些影响来。”

    “辛苦你了!”苏浩、苏晋,还有吴步达、杨韵,同时投来托付的目光。

    律师离开后,苏晋便不停地给父亲苏定国与杭州的同学打电话。事情终于有些眉目,她坐回沙发,望着苏浩:“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的行长莫名其妙被免,仓皇逃出西海,玉斌又被警察带走。”

    苏浩叹气摇头,一旁的杨韵说道:“方总被抓与海丰银行发生的事,究竟有什么联系,我不清楚,但一定和今早亿家的董事会会议有关系。”

    “董事会会议怎么了?”苏浩与苏晋着急救人,还不知道亿家召开董事会会议的事。

    杨韵将亿家召开董事会会议的情况说了一遍,接着又说:“许子牛临阵反水,袁瑞朗突然现身,这都太反常。况且,方总被抓也是因为亿家的陈年旧账。所有这些绝不是巧合。”

    苏晋想了想,说:“照这么说,那个蒋若冰嫌疑最大。毕竟,今天的董事会会议是要罢免她的职务,她进行反扑也最有动机。”

    杨韵点了点头,说:“这个蒋若冰,心肠毒得很。当初为了当上董事长,居然指使人把袁瑞朗绑去雁荡山。方总正因为知道了真相,才要提请罢免她。”停顿一下,她又说:“其实你收到的那些照片,也是蒋若冰寄出去的。”

    杨韵又说:“蒋若冰对方总一直有意思,方总却一直没领她的情。如今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加上因爱生恨,可什么事都做得出。”

    “照片的事我都知道了。”苏晋看着杨韵,“之前错怪你了,对不起。”

    从今早到现在,杨韵第一次露出笑容说:“没事。”

    苏浩又说道:“谁是幕后黑手,一定会揪出来。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把人救出来,起码不能把玉斌带到北方。”

    苏晋“嗯”了一声,接着又说:“哥,你也小心点,最近别抛头露面了。海丰银行的事和玉斌的事,究竟有没有联系,谁都说不清。他们能通缉玉斌,还指不定用什么法子对付你。”

    苏浩思忖一下,说:“好吧。”

    6 虞东明心中暗笑,这究竟是帮朋友两肋插刀还是趁机给朋友补上几刀?

    忙碌了一天,苏晋的身体疲惫至极。然而躺到床上,她又难以入眠。昨晚听到方玉斌被带走的消息,几乎一夜没合眼。今天一早,她便忙着四处找人、递材料。能用的关系都用上了,事情似乎有了一丝曙光。尽管方玉斌仍在杭州被关押,但铁路公安毕竟没把人移交出去。上海的多位法律专家也在联署信上签名,表态认为此案属于经济纠纷,公安不宜介入。况且即便是经济犯罪,也应由上海警方进行侦办。

    苏晋打开台灯,又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快12点了。唉,这种身体极度疲惫与神经高度紧张的感觉,真是折磨人。嘴上呵欠连连,但一闭上眼,所有事又一股脑儿涌上心头,怎么也睡不着。

    苏晋甚至有一种冲动,索性不睡了,坐起来看一会儿书。但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已经同律师约好,明早赶赴杭州。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充足的精力,哪怕强迫着,也得眯上一会儿。

    苏晋重新关上台灯,扯过一件衣服,用衣袖蒙上自己的眼睛,希望借助这样的方法尽快入睡。

    或许是催眠术起效,苏晋感觉周围一切越来越模糊,似乎很快就能进入梦境。忽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一声、两声,直到第三声时,苏晋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人也扑腾一下翻起来。之前的努力,显然又白费了。

    苏晋拿过手机,见是律师打来的,立刻接起来问:“什么事?”

    “有个突发情况。”律师的口气很急,“杭州那边传来消息,说今晚就要把方总移交给北方城市的公安局。”

    苏晋顿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如果让他们把方玉斌带走,一天的努力岂不白费。她追问道:“你的消息确切吗?我的同学可是保证过,起码要把方玉斌留在杭州三天。”

    律师说:“消息绝对可靠,所以才急着联系你。”

    苏晋睡意全无,赶紧与杭州的同学联络。起初,同学也很吃惊,说不可能的事,但核实之后,证实了确有其事,而且连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苏定国的一位老友传来确凿消息,北方城市的公安局施加了巨大压力,一名副局长还亲自飞来杭州。这位人士告诉苏晋:“对方的态度很坚决。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无力回天了。”

    苏晋又拨通了律师的电话,律师得知情况后,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说了,无论什么地方的公安局,都得依法办案。即便方总被他们带走,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明早我就飞过去,争取尽快同方总本人会面。”

    苏晋说:“我总觉得蹊跷。纵然按他们所说,这件事涉嫌经济犯罪,但数额也不大呀,更算不上什么大案,犯得着一个堂堂的副局长亲自飞来杭州要人?”

    律师说:“的确令人费解。对了,还有一些情况,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什么情况?快说。”苏晋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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