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投资人-老庄之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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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把所有铜板、100%的利润全揣进兜里,赚了个盆满钵满时,别人赚什么?当所有人都认为你绝世精明,不愿和你打交道或是觉得与你相处占不到任何便宜时,你又和谁做生意?留出最后的铜板与利润,既是分担风险,也是交朋友。假若朋友赔了,怪罪不到你头上;假若朋友赚了,无论他是感激你仗义还是嘲笑你憨,总之会惦记着下次继续与你合作。

    1 生活不仅有诗和远方的田野,更有眼前的苟且

    打开杯盖,只见茶汤黄亮清澈,朵朵白花漂浮其上如同天降瑞雪——这便是碧潭飘雪。此茶采用早春嫩芽为茶坯,与含苞未放的茉莉鲜花混合窨制而成,花香、茶香交融,并保留干花瓣在茶中。发水冲泡,汤色澄碧,仿佛幽潭,乳花飘忽,浮悬水空。曾有人用藏头诗赞道:“碧岭拾毛尖,潭底汲清泉。飘飘何所似,雪梅散人间。”

    在咖啡与茶中,苏晋更钟爱前者。即便是茶叶,她对碧潭飘雪也谈不上任何偏好。今天坐进会所,点上一杯碧潭飘雪,全因想起了方玉斌。方玉斌是四川人,他曾说过,自己老家拿得出手的茶叶,碧潭飘雪大概算一个,因而对此茶也有一种情结。他还说,茶杯中,犹如白鹤在潭上飞舞,又似雪花般飘落的花瓣,一切都象征自由自在的精神意境。

    只可惜,如今的方玉斌却失去了自由!

    苏晋抿了一口,感觉味道普通。放下茶杯,她又呆坐在沙发上。这时,一位穿运动装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的长发盘起,额头上还渗着汗珠。苏晋振作起精神,朝她挥了挥手,招呼道:“蒋总。”

    蒋若冰也看到了苏晋,走近之后,主动伸出手:“苏老师,你好。”

    “请坐。”苏晋礼貌地说道。

    “怎么,你喜欢喝花茶?”蒋若冰也注意到茶几上的碧潭飘雪。

    “一般吧。”苏晋浅笑道,“玉斌有时倒是爱喝这茶。你也来一杯?”

    蒋若冰先是一怔,然后说:“不必了。我刚从健身房出来,还是喝白水吧。”

    服务员端上白水,蒋若冰连喝了几大口,接着抽出纸巾,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说:“你怎么知道我在附近健身?”

    “杨韵告诉我的。”苏晋说,“她听亿家的员工说,每个周末你都会来健身房,我便提前在这儿等着你。”

    “杨韵?”蒋若冰的表情很复杂,说不清是诧异或疑惑。

    “对,就是那个跟玉斌一起出现在照片上的女人。”苏晋倒显得很平静,“这次玉斌出事,杨韵忙前忙后没少操心。时穷节乃现,患难见真知。别说那些照片是有人栽赃,就算是真的,我也为玉斌能有这样的红颜知己感到庆幸。”

    蒋若冰强挤出笑容说:“方玉斌能有你这么宽宏大量的未婚妻,也应该感到庆幸。”

    “也许吧。”苏晋说。

    蒋若冰又端起水杯说:“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见面,究竟什么事?”

    苏晋说:“你能答应见我,我就很感激了。说实话,之前我去过北京找费云鹏,直接被人挡在门外。我也给袁瑞朗打过电话,他一直不接。我又不停发短信,他只回了我一句:相见无言。所以,这时你能出来,起码说明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这没什么奇怪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没有谁和谁会一模一样。”蒋若冰说。

    蒋若冰话里带刺,苏晋却并不介意,继续说:“我听吴步达说,玉斌是去温州出席论坛,回程时被人带走的。不过,那个论坛他起初并不打算去,后来之所以决定去,是为了躲避一件事。”

    “什么事?”蒋若冰问道。

    苏晋说:“当天上午,亿家要召开董事会会议,原以为在董事会会议上,你的职务会被罢免。尽管提出罢免要求的是玉斌,但那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并不想亲眼见到那一幕,所以选择了缺席。”

    “那不是躲避,是大意。”蒋若冰拉高声调,“方玉斌大概以为,一切尽在掌控,用不着自己亲上火线了。可惜呀,大意失荆州。”

    “你不能把一切都往坏处想。”苏晋说。

    蒋若冰冷笑一声:“就算往好处想,我也想不出他方玉斌有什么好。躲避?分明是既杀了人,手上还不想沾血。这样的伪君子,比刽子手可恶得多。”

    “他真没有一点好处吗?”苏晋笑了笑,“既然这样,那你干吗弄出那些照片?”

    蒋若冰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接着强装出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些照片和我有什么关系?脱光了衣服抱着你未婚夫的女人是杨韵,不是我!你别搞错了对象。”

    尽管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但一提起照片上的细节,苏晋心中仍像被扎了根刺。她强行忍下,说道:“照片上的人是杨韵,寄照片的却另有其人。”

    “别扯这些没用的。”苏晋越平静,蒋若冰反而越火大,“苏老师,你说这些话的目的,大家都清楚。但是,如今不是打温情牌的时候。方玉斌犯了事,只能自己去承担,谁也救不了他。”

    “该他承担的事自然得承担,但也不能看着有人故意往玉斌身上泼脏水。”苏晋说,“律师已经调阅了所有案卷,里面的关键证词出自你和袁瑞朗,而且对方玉斌十分不利。”

    蒋若冰冷笑一声,说:“法律面前,我能做到的只能是实事求是。至于对谁有利,对谁不利,我可管不了。”

    “真是实事求是吗?”苏晋质问道,“原本只是财务统计中的一项疏漏,你们非把它说成侵吞;原本是亿家管理层的过失,你们却硬栽到玉斌头上。”

    蒋若冰摇头说:“这些话,还是留到法庭上说吧。现在跟我说这些,一点意义也没有。”

    沉默片刻,苏晋说:“咱们都是女人,我也能猜出你的心思。如今你恨方玉斌,但这种恨,恰恰是因为过去爱得太深。玉斌已经这样了,你的气也该出完了。这一次,如果你能拉玉斌一把,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蒋若冰耸了耸肩说:“法律面前,没有爱恨,只有是非。再说,我也没什么事需要你答应的。”

    苏晋苦笑道:“咱们能不谈法律吗?你说没有爱恨,那当初为何寄照片给我?我说过,为了玉斌我什么都能答应,包括离开他来成全你们。”

    蒋若冰瞪着眼,半晌没接话。隔了好一阵,她才说道:“苏老师,你这是言情剧看多了吧。据我所知,你是大才女,还任过企业高管,这种智商水平的话,实在不应该从你口里说出来。”

    苏晋是个高傲的女人,今天一再被蒋若冰挖苦,实在忍无可忍,说道:“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你又何苦这般伤人。”

    “对不起!”蒋若冰缓和了一下语气,“或许我的表达方式太直接,说的却是心里话。你答应离开,方玉斌能答应吗?我和方玉斌已经走到这一步,注定这辈子是仇人。此时如果我还有其他念想,那真是脑筋短路。”

    停顿一下,蒋若冰又说:“尽管这是病急乱投医,但能看出来,你对方玉斌的确一往情深。因此,也没我什么事了,还是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谢谢。”苏晋淡淡地说,“如此说来,你是不愿放方玉斌一马了?”

    蒋若冰把身子往后一靠,跷起二郎腿,说:“目前这局面,别说我没法放,就算我肯放,也救不了你的情郎。”

    苏晋抿了一口茶说:“好吧,就算你不放方玉斌一马,总该放自己一马吧。”

    蒋若冰把头一扬说:“什么意思?”

    苏晋说:“对于你们究竟有什么计划,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有一点却十分清楚,为了对付方玉斌,你和袁瑞朗联起手来。我很好奇,这样的联盟究竟能维系多久。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初处心积虑赶跑袁瑞朗的是你,把人家绑去雁荡山的也是你。”

    苏晋又说:“倒是方玉斌,与袁瑞朗顶多有点怨气而已,谈不上深仇大恨。怨气可解,恨意难消。蒋总与袁瑞朗联手,岂不是与虎谋皮?”

    蒋若冰呵呵笑起来:“苏老师不谈情说爱,分析起商场局势,智商水平一下就恢复正常,说得头头是道。”

    苏晋说:“既然认为我说得有道理,那你就应该替自己考虑一下。”

    蒋若冰笑了:“早就知道,苏老师出身于官宦之家,从小衣食无忧,自然能风物长宜放眼量。我呢,是老百姓家的孩子,每天睁开眼只能同柴米油盐打交道。你尽可以去追求诗和远方的田野,而我却只能先解决眼前的苟且。都说人穷志短,鼠无寸光,其实他们哪里知道,不是穷人家的孩子看不见远方,只是登山远望前,还得自己动手拔掉身边的荆棘,辟一条上山的小路。否则,就连远眺的机会都没有。”

    “你刚才提的这些事,我当然想到了。”蒋若冰又说,“没错,袁瑞朗或许会对我下手,但那是明天的事。可方玉斌今天就要把我从亿家撵走,这才是火烧眉毛。事情都有轻重缓急,我得先把今天的麻烦解决,才能腾出手去迎接明天的挑战。一个人得活在当下,是我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蒋若冰拿过水壶,自己往杯里加水,继续道:“苏老师,你今天找我来,先是动之以情,接着又晓之以理,目的其实只有一个——解救方玉斌。我也不妨如实相告,我没法救他,也救不了他。”

    “不过,”蒋若冰话锋一转,“你们之间真挚的爱情,的确令我感动。我能做的,或许仅仅是给你一条建议。”

    “请说。”苏晋说道。

    蒋若冰说:“你不必去找费云鹏、袁瑞朗了,那都是白费功夫。如今有一个人,没准能救方玉斌。”

    “谁?”苏晋迫不及待地问道。

    “王诚。”蒋若冰说,“据我所知,王诚与一位领导交情很深,而这位领导,在方玉斌的案子上恰好能说上话。”

    一听说王诚,苏晋满脸的希望顿时消失,她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想到了。我第一个去找的就是王诚,他呀,看上去挺热心,却是口惠而实不至。”蒋若冰说:“怎么,他还记着当初亿家的仇,这回要袖手旁观?”

    “岂止是袖手旁观。”苏晋说,“他还要趁机改组星阑资本管理层,推出自己的人顶替玉斌做董事长。”

    “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蒋若冰把手一摊,“事到如今,真没人能帮方玉斌了。”

    “你就不能再考虑一下?”苏晋仍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不可能!”蒋若冰回答得十分决绝。

    苏晋知道今天的努力又白费了,而且还自讨了一顿没趣。她拎起皮包,起身离开。蒋若冰一直坐着,只是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苏晋离开后,蒋若冰继续坐在位置上,面色严峻,似乎在思索问题。十多分钟后,她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后,蒋若冰语气温婉地问道:“燕总,周末在哪儿潇洒?”

    电话那头的燕飞答道:“我哪有你潇洒,周末就去健身房。我在香港出差。你有什么事吗?”

    蒋若冰说:“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刚才苏晋打电话约我,我想着跟她见上一面,探探虚实也好,便答应了。”

    “你们已经见过了?”燕飞问道。

    “见了,刚谈完。”蒋若冰说。

    “她怎么说?”燕飞追问。

    蒋若冰笑盈盈地说:“能怎么说,山穷水尽,走投无路呗。”停顿一下,她又说:“不过我倒是从苏晋那里了解到一个新情况,她去找了王诚,不仅吃了闭门羹,人家还来了个趁火打劫。王诚打算利用方玉斌进去的机会,改组星阑资本管理层,把董事长的位置换上自己人。”

    燕飞也笑起来:“这就叫众叛亲离,四面楚歌。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新情况,早在我们预料之中。方玉斌算计过王诚一回,以王诚恩怨必报的个性,能错过这种机会!”

    蒋若冰说:“是呀,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看来我的通报多此一举了。”

    “不能这么说。”燕飞说,“很感谢你打来这通电话,战场上,有关对手的情报,无论如何也不算多。”

    “苏大美女还跟我亮了一张底牌。”蒋若冰说,“她说,袁瑞朗迟早会对我下手,让我早做打算。”

    “别听她挑拨离间。”燕飞说,“咱们都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对谁下手,遭殃的都是一船人。别说袁总是个识时务的人,不会分不清轻重,纵然他有什么想法,我也会拦着。”

    “明白。”蒋若冰开心地笑起来,“总之今后还得仰仗你的关照。”

    “不敢。”燕飞说,“咱们得互相关照。”

    挂断电话,蒋若冰收敛起笑容,面色愈发沉重。

    2 利用银行对股东的授信,建立一套资金体外循环系统

    千里之外的香港,计程车上的燕飞接完电话后显得兴高采烈。他把手机揣回兜里,转过身,对后排的费云鹏与伍俊桐说:“蒋若冰打来电话,说她刚和苏晋见过面。苏晋黔驴技穷,只能哭丧着去求蒋若冰高抬贵手。这个傻女人也不想想,蒋若冰的手会抬吗?”

    费云鹏却叹了一口气:“为了救自己的未婚夫,苏晋忍辱负重,拼尽全力。这真是一位奇女子,但愿方玉斌渡过此劫后,能好好珍惜人家。”

    燕飞点了点头,心中却大不以为然,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那样冠冕堂皇,甚至是一片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要知道,把方玉斌往死里整的,可不是别人,正是你费云鹏!

    燕飞接着说:“蒋若冰还说,王诚对方玉斌动手了,他以方玉斌无法正常履行职务为由,提请星阑资本召开董事会会议,改组管理层。”

    费云鹏摇头道:“这个蒋若冰,背主求荣倒不含糊。还有那位王诚老友也真是小肚鸡肠,对方玉斌这样一个后辈还记着仇。”

    伍俊桐没有费云鹏这般做作,他拍手说:“你不整他妈,他就不知道你是他爹!方玉斌这小子,如今总算尝到苦头了。”

    费云鹏瞟了伍俊桐一眼,仿佛在责怪他不该用如此粗鄙的言语。隔了一会儿,费云鹏又说:“方玉斌进去了,苏浩也被罢免了行长职务,咱们的起手式,看来大功告成。但接下来的事,可一点也不轻松。”

    费云鹏盯住伍俊桐,说:“黄老夫子那里,对你可是颇有微词,说你的进展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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