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生命赛跑-上帝之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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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炎热的夏日早晨,消防队长梅贾·辛格正在一张桌子旁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饭,妻子兰吉特·考尔从厨房里给他端上一盘刚出锅的鱼片。他们已经结婚九年,但眼下仍没有孩子。

    辛格看了看表,整八点。他对妻子嚷道:“亲爱的,别来鱼片了。吃了你这可口的饭菜,我该发福了。这对消防队员来说可不是好事。”妻子朝丈夫嫣然一笑。饭后,他们两人来到房子一角,赤脚站在墙上挂着的纳克宗师的肖像前。梅贾·辛格和平素一样,两手合十,默祷经文,妻子则双臂平伸站在那里。

    祈祷完之后,梅贾·辛格拥抱了眼含泪水的妻子,安慰她说:“亲爱的,不要灰心。总有一天宗师会听到我们的祈祷,赐给我们一个孩子的。”动身之前,梅贾·辛格再次对妻子说:“一旦宗师赐福于我们,让你的怀里抱上儿子,我们就给他取名古尔佳尔·辛格,让他也成为一名了不起的消防队员。”妻子又莞尔一笑,送走丈夫。

    在康诺特广场的消防队里,梅贾·辛格身着制服,和他的同事一道做好了准备。突然,电话铃响了。电话员抓起听筒,就听对方说:“我是曼迪公寓,巴格万达的一幢高层楼房起火了,请快来救火!”电话员记下了对方的姓名和地址。然后按动紧急集合电钮。

    在梅贾·辛格的指挥下,消防队员乘上消防车,很快到达失火现场。梅贾·辛格不等车停稳就跳了下来。他扫视了一下火情:这是幢九层楼房,烟是从第五层和第六层的窗子里冒出来的。六层以上的男女老少都在哭喊救命,一片混乱。住在五楼以下的人们则抱着孩子和一点儿家私冲出楼外。梅贾·辛格正指挥着人们灭火,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跪在他的脚下,语无伦次地哭喊着说:“长官,快救救我的妻子和三个孩子吧,他们都被火困在六楼呢,求您快救救他们吧。”梅贾·辛格叫同事快把液压云梯架过来。

    云梯向六层楼伸去。梅贾·辛格见一个女人站在该层楼的一个窗前。她的衣服已经起火,不停地大声呼喊着。突然,女人从窗口跳下,像个火球一样栽了下来。梅贾·辛格向她跑过去,那个男人也跟在他后边哭喊着跑来。

    “我妻子死了,她死了。啊,天哪!”男人号啕大哭。然后发疯似的抓住梅贾·辛格的胳膊喊道:“长官,救救我的三个孩子吧,我求求您了!”梅贾·辛格飞身跳上已伸到六楼的云梯,敏捷地跳进大火之中。借着火焰的光亮,他看到两个孩子躺在一个角落里,已经失去了知觉。他急忙抱起他们就往外跑。

    大火烧焦了他的防火衣和防火面罩。他感到周身火辣辣的,但他还是回到了云梯上,带着两个孩子下到地上。他刚到地面,那个哭叫不止的男人便一下从他怀中夺过孩子,大声说:“谢谢您,长官,谢谢您。可我那刚出生的儿子还在里面,请再救救他吧!”

    梅贾·辛格看了一下自己已快烧焦的防火衣和身上的烧伤,又四下看了看,发现其他消防队员都在忙着。他二话没说,又跳上云梯,上到那个窗口。此刻,屋里已成火海。一股烈焰猛地向他扑来。他毫不犹豫,纵身跳了进去。四下寻找,发现那个小孩躺在那里,上面一根塌下的钢梁像伞一样把他遮起来。

    他赶紧抱起婴儿,把自己那已被烧坏的防火衣给婴儿盖上。屋子里充满了烟雾,令人无法呼吸,他感到力不能支。他抱着孩子,心里默念着上帝的名字,来到窗前。他不住地咳嗽着,大口地喘着气。他抱紧孩子,慢慢下到地面,把婴儿交给他父亲。

    梅贾·辛格的衣服也被烧着了,脸和头发也都被烧焦了,眼睛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感到天旋地转,昏倒在地。

    梅贾·辛格的妻子兰吉特·考尔干完家务已是中午时分。她听到街上的鼓乐声。她来到街上一看,原来是谁家在送葬。她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回到屋里,她刚想要休息一下,就听到有人敲门。她开门一看,是丈夫的同事拉梅什瓦尔·纳斯站在门外。他支支吾吾地说:“大嫂,今天有个地方失火了……梅贾·辛格负伤了……已被送进医院。我就是来接你去那里的。”她立即锁上门,坐在拉梅什瓦尔·纳斯的摩托车后座上走了。

    在一间普通病房,梅贾·辛格全身包着绷带躺在那里。他一直在输液,呼吸困难。一个医生在给他量血压和脉搏。他旁边的床上躺着两个小孩,也都多少包着一些绷带。一个男子抱个孩子站在床前。

    这个男子见到兰吉特·考尔,走上去哽咽着说:“大姐,你是梅贾·辛格的妻子吧?”兰吉特·考尔点了点头。

    他激动地说“我叫迪拉什·拉姆,我的家今天遭了火灾,我妻子死了,可我的三个孩子却被梅贾·辛格救了。若不是他,我也完蛋了。”他停了一下又说:“大姐,梅贾·辛格今天的行为简直无法表述,我真没想到一个消防队员会冒死救我的孩子!”

    兰吉特·考尔根本没听迪拉什·拉姆的诉说,只是呆呆地注视着满身绷带的丈夫。她在丈夫身边一直坐了几个小时,不停地为他祈祷,愿他安然无恙。

    第二天,梅贾·辛格的病情恶化。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要说什么。兰吉特·考尔俯下耳去,只听他声音很低地断断续续问那三个孩子是否安全无事。她对他说孩子们都很好。梅贾·辛格放心地舒了一口气,合起手掌,好像在祈祷。兰吉特·考尔想和他说儿点什么,可他却毫无反应。

    医生走了过来,试了试梅贾·辛格的脉搏,又听了听心脏,说他已经死了。兰吉特·考尔一下扑在丈夫身上号啕大哭起来。几个人过来把她架出病房。

    为梅贾·辛格送葬的都是他消防队里的同事。悲痛欲绝的兰吉特·考尔由几个消防队员的家属安慰着。这小小的送葬队伍来到火葬场地。按照教规,兰吉特·考尔点燃了柴堆。她站在燃烧着的柴堆旁,任凭烟熏火燎,全然不顾,也不让别人送她回去。

    火熄灭了,留下一堆灰和未燃尽的木柴和骨头。兰吉特·考尔转身走开。她刚走出几步,发现迪拉什·拉姆坐在地上,放在腿上的婴儿不安地挣扎着,不住地啼哭。他抬起头,把孩子举起来对兰吉特·考尔说:“大姐,这孩子需要妈妈啊!”兰吉特·考尔看了看这位不幸的人,又看了看正在啼哭的婴儿。

    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她丈夫的话音,在她耳边回响:“宗师会赐福于我们,让你怀里抱上儿子,我们就给他取名古尔佳尔·辛格……”这时,兰吉特·考尔回头看了看还在燃烧着的柴堆,从迪拉什·拉姆的手里接过正在啼哭的婴儿。她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孩子马上不哭了。迪拉什·拉姆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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