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姆笑着说:“谢谢你,其实我真不想被提醒我又老了一岁。”
“可这是你的生日呀,亲爱的。祝你快乐!”就在这时,儿子进来祝他“福寿无疆”,紧接着,已婚的女儿从马德拉斯打来电话向他祝贺生日。家庭的爱让他很是感动和高兴,多好的一个家庭呀,他想。
当妻子给他递上茶时,他发现妻子脸上洋溢着喜悦和爱意。他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三十年,想起他们结婚的时候。那时他已经是一个税务部门的高级职员,而她则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姑娘。尽管如此,他却想娶她为妻。作为一个税务官员,经济上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困难。她对丈夫侍候得很好,他很满意。可不知怎的,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漂亮的苏什玛·卡普尔。在爸爸被调往阿姆利则工作之前,苏什玛就住在他们家附近。她与他是同一天生人,所以,今天也是她的生日。他已经三十年没有见到她了,但他从没有忘记她。如果说他对妻子有什么秘密的话,这就是他一直还在想着苏什玛。他经常想,要是他与那个漂亮姑娘结婚,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毫无疑问,一定很美!
生活在我们居住的那条街上的所有男孩,包括贾姆,都暗恋着苏什玛,但生活在一座小城,又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没有一个男孩敢与她说话。所以,大家都只是暗暗地恋着苏什玛。而他更是不可能成为她的选择对象,因为他们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她是一个难以获得的珍品,他根本得不到她。因为她是一个成功商人的女儿,而他则只是一名普通职员。
爸爸调往另一座城市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苏什玛,可美丽的苏什玛的形象却不时浮现在他的眼前。直到如今,他依然认为她是他所看到的最漂亮的女人。他看了看长相普通的妻子,她简直无法与苏什玛相比。但是,当他再次看到妻子脸上对他的爱慕时,他感到很是惭愧,于是赶紧将思绪转移开。
在追求自己的目标过程中,贾姆一直是很勤奋的,他通过了部门考试,并得到了他能得到的所有晋升。就在快要退休时,他升仨所得税专员,在孟买的任职是他职业生涯中的顶点。不管他在哪里工作,他都尽心尽责,做得很好。再过几年,他就该光荣退休了。
作为一个负责所得税的专员,他对纳税人的执法是公正的。他以耐心倾听和做事认真而著称,他与律师的关系都很好。一个案子只要交给他,律师就会很放心地向他们的客户承诺,不会有什么困难或花费,一切都会是公正的。
一天午饭之后,他大声喊叫下一个前来求助的塔拉·卡纳女士。律师带着他的顾客进到贾姆的办公室,只见求助者是一个穿着很随便的胖大的女人。她看上去像是个非常富足的中年妇女。她就是塔拉·卡纳?他心想。律师和塔拉·卡纳在贾姆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贾姆看了看律师问:“你们是什么情况?”
“先生,是一个有关资本增值税法律解释的小问题。事实没有什么分歧,这是资产已被估定的塔拉·卡纳女士。”
贾姆点了点头,拿起卷宗打开,看到主人的地址,他不禁一惊。这不是当年他心仪的苏什玛住的房子吗!他看了看坐在桌子对面的塔拉·卡纳,迷惑不解,她怎么与苏什玛的房子有关呢?“那房子不是属于卡普尔家的吗?”贾姆脱口问道。
从他们的表情看,显然律师和塔拉·卡纳女士都对贾姆的问话感到惊奇。她问:“你知道那座房子和它的主人?”
贾姆局促不安地说:“我曾经在那条街上住过,你说的这座房子就在我住的房子附近。这个男孩住在你说的这座房子里,我们曾经叫他……呃,想起来了,邦迪。”
塔拉·卡纳笑了笑说:“邦迪是我弟弟,他现在定居美国。你当时住的门牌号是几号?”她一定是姐妹中最大的,他想。“我可以问问她苏什玛现在哪里吗?”他犹豫地想,他决定还是以后再问,“我原来住在57号,我经常去邦迪家找他玩。”
“对不起,先生,我想不起你来了,也想不起你叫什么名字了,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她说,“那时邦迪是有很多朋友。”
“邦迪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弟弟,是吧?”贾姆试探性地说。
“是的,我是其中之一,我的名字曾经叫苏什玛,或许你还能想起这个名字。结婚后,婆家就把我改名为塔拉了,所以我现在的全名叫塔拉·卡纳,我最小的弟弟现就住在孟买。”
这个既胖大又难看的女人就是苏什玛?贾姆惊奇地想。他暗暗地骂她粉碎了他一生的美丽幻想,三十五年前的那个天真漂亮的姑娘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偶像呀,她美好的形象一直印在他的脑海里。可现在看到的再也不是当年的苏什玛,而是一个让他如此倒胃口的形象,眼前的苏什玛再也不能让他赏心悦目。她为什么要摧毁在他心中深藏了三十多年的美好梦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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