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的机修厂,女职工比较多,包括电器组、车工组、电焊组等,都是女的多男的少,到这里后,陶思远如鱼得水,因为长得方面大耳,皮肤白皙,再加上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很是讨女人喜欢。李厂长的爱人胡大妞看陶思远一表人才,就问陶思远娶老婆没有。陶思远腼腆地一笑,说还没有。胡大妞就做主让他和自己的娘家侄女胡丽敏见了面。
胡大妞是矿区附近张庄子村人,胡大妞的哥胡大帅是张庄子村的村主任,因为家里条件好,女儿找对象就格外挑剔,见了好多,都是高不成低不就,胡大帅就让胡大妞留点儿心,给侄女瞅个好家。娘家侄女的事就是自个儿的事,胡大妞自然上心,从陶思远到机修厂的第一天就看中了他,瞅个日子,胡大妞就安排让他们见了面。果然,一见面,胡丽敏就被陶思远吸引住了,陶思远也看中了胡家是当地人,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再加上胡丽敏正值青春年少,长得眉目清秀。俩人很快就坠入爱河,年底的时候,陶思远就和胡丽敏结了婚,结婚自然都是胡家出面办理的,大家都说陶思远白捡了个漂亮老婆。
胡丽敏很能干,结婚前就在矿区开有一家小饭店,因为家中不缺钱,陶思远也就不好好上班,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再加上他姑父是厂长,厂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年后,他们的大女儿陶红出世,胡丽敏干得更卖力了,陶思远每天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醒了以后,去饭店转上一圈儿,吃点儿东西,然后就是去街头看一帮闲汉打牌。那几年是陶思远一生最快乐的时光,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后来,胡丽敏又看中了汽车修理的生意,想把饭店交给陶思远管理,但陶思远空长了一副好面皮,竟然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让他管理了半个月,竟把饭店的生意弄得一塌糊涂。一气之下,胡丽敏就把饭店转给了别人,去市郊开了个汽车修理厂。这时候,他们的二女儿陶青已经四岁。因怕他们爷儿三个的生活没有人照顾,胡丽敏还给家里请了个小保姆,负责给他们打理家务,但令胡丽敏没想到的是,没多久,陶思远竟和小保姆滚在了一块儿。
陶思远本就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妻子开了汽车修理厂后,在家中待的时间越来越少,两个女儿上学后,陶思远越发寂寞。小保姆梨花是南乡笃忠人,经不住陶思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就和他上了床。那天,胡丽敏回家取东西,一开门,门竟在里面反锁着,胡丽敏怒从胆边生,把门踹开后,见俩人都是衣衫不整,先是问陶思远还愿不愿意过,不愿意明天就离婚,陶思远自然不肯离婚,跪在地上,请求胡丽敏饶恕,表示绝不再犯,并主动提出把梨花辞退。
日月穿梭。转眼二十年过去了,陶思远和胡丽敏的大女儿小陶红也成了家。啥样的种子结啥样的瓜。成了家的小陶红继承了陶思远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性格,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家务活从来不做。刚开始,小陶红的婆婆急着抱孙子不说啥,结果两年过去了,小陶红的肚子还是不见动静,去郑州不孕不育医院一检查,小陶红竟然先天性子宫发育不良,这下婆婆就不愿意了。也怨小陶红没有眼色,不会见风使舵,照旧每天不上班就睡,想几点起来就几点起来,沙发上放的脏衣服堆成山也不拾掇,婆婆看不惯,俩人就干了起来。小陶红的丈夫本就对小陶红好吃懒做看不过眼,有一天因为早上开会没衣服穿,就甩了她一耳光,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小陶红把自己的衣服一卷,说日子没法过了,要离婚。小陶红的婆婆原本就对小陶红不能生育耿耿于怀,这下见小陶红自己提了出来,正中下怀,就撺掇着儿子去离了婚。
胡丽敏看到小陶红大包小包的回来,还以为女儿良心发现,给自己买的礼品,细问之下才得知在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就离了婚。胡丽敏本来血压就高,一着急上火,头就愈发的晕起来,话没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送到矿务局医院,终因脑出血量大,抢救无效,不治身亡。
胡丽敏去世后,汽车修理厂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因为胡丽敏死的突然,汽车修理厂的账目往来根本没说,借出去的款项一笔也要不回来,欠人家钱的都拥上门来讨要,陶思远原本不善经营,在把欠人家的钱还清后,就以很低的价格把修理厂卖了。
胡丽敏在世时,陶思远还心有顾忌。胡丽敏一死,陶思远兜里有了钱,又没人管了,可让原本风流成性的他有了用武之地。本来他就对上班不感兴趣,现在更是没心思,干脆办了停薪留职手续,没事就和矿区的一帮闲汉下棋打牌。
陶思远是个有钱就是娘的人,兜里有钱了,就无所顾忌,随意挥霍,听说在最鼎盛时期,每晚睡觉都有两个女人相陪。
有多少钱能经得住这样挥霍?不到两年,卖汽车修理厂的钱就让他挥霍一空,成了穷光蛋。于是,陶思远就萌生出再娶一个老婆的念头。陶思远准备再婚的消息一放出去,这可让矿区附近的几个寡妇心里乐开了花。今天你来送米,明天她来送面,后天又有一个掂着酒肉来了,都希望能得到陶思远的青睐。可时间一久,不是陶思远嫌弃别人家境不好,不能让他过上好日子,就是别人嫌弃陶思远游手好闲,让自己过不好,慢慢的来的就都不勤了。
几经周折,陶思远经人牵线认识了天池村的张水仙。张水仙比陶思远大八岁,原在市农机公司上班,因为资产合并,工龄买断,赋闲在家,张水仙的丈夫以前是个煤老板,三年前因肺癌去世,手里小有积蓄。俩人一见面,很快就如胶似漆,难分难舍。这俩人可谓是弯刀对着瓢切菜,两个字——般配。陶思远贪图张水仙手里有钱,张水仙贪图陶思远相貌英俊,虽说已是五十出头的人了,但一打扮还像四十岁左右。
听说结婚的时候,他们还像年轻人一样,花费五千多元去照了很昂贵的婚纱照。日子比树叶都稠。时间长了,两个人的感情也日渐淡漠,再加上俩人都不善打理生活,无端生出许多怨气。那天中午,两个人因吃饭问题又吵了几句嘴,陶思远摔门出去了,留下张水仙一个人在家里唉声叹气。
下午两点多,邻居家的小毛嘴里啃着冰淇淋过来玩儿。小毛五六岁了,小毛的爸爸前两年在井下出事故不在了,母亲秀芝带着他生活,因为幼儿园放假,他没事就在这一片邻居家转着玩儿。
张水仙随口问了小毛一句,小毛,你妈呢,上班了?小毛说,没有,妈妈和你家的爷爷在家睡觉呢。这是爷爷给我钱买的冰淇淋。这下可是让张水仙火上泼油。她立马就跑到小毛家大声踹门,让陶思远滚出来,惹得街坊四邻都来观看。陶思远打开门,说来借个东西,说着拨开人群,把张水仙拉回了家。
张水仙也不是省油的灯,回家后依旧不依不饶,把陶思远的脸抓了个稀巴烂,然后收拾东西走人了。
随后,听说陶思远又找过两个,但也都过不长。
二〇〇九年临近年关,我回矿上我母亲那儿,在俱乐部门口遇见陶思远,随口问道,过年的年货办咋样了?陶思远说,俺小青不让管,说她自己办。
回到家里,问及陶思远的家事。母亲才说,小青是陶思远的二女儿,十六七岁,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上的是矿务局的技校,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整天旷课,喝酒,打架,年前被学校辞退了,现在整天在社会上闲逛,真不知道陶思远心里咋想的,有什么资格为人父亲?女儿小小年纪,去哪儿给你挣钱过年?你身强力壮,赋闲在家,也真能坐得住。
二〇一〇年,我离开家乡去了青海工作,也不知道陶思远过得咋样了。去年中秋节回家的时候,听矿上人说陶思远的二女儿陶青去了广州,找了一个黑人男朋友,好几年没有回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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