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肖刚支吾着,又想起张大学在井里顶着自己脱离险境的情景,想起张大学说:……那孩子……肖刚在心里说:宁可自己背黑锅,背上第三者的罪名,也一定要为张大学保密,把这件事永远埋在心里,让他去得清白……
像谁呀?春花迫不及待地说,像她爹还是像她妈?
你看额头和脸像秋月,下巴像狗娃。肖刚指了指婴孩说。又看了看秋月,秋月的脸“刷”地红到了耳根,狗娃娘也走过来在一旁微笑着。
秋月沏完茶又去忙她的事了。
不像,一点儿也不像。春花说。肖刚用手掐了春花一下,春花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吱声了。
快,叫叔叔呀。秋月走过来做了个鬼脸,对着那婴孩说:哦,应该叫干爹、干妈吧。
肖刚纳闷,看了春花一眼。
那次在孕检的时候,说好了要结拜成姐妹的。秋月继续说着。
春花这才想起来:对,对,就让她们结拜为好姐妹吧!春花将抱着的小双玉递给了肖刚,自己去抱狗娃的孩子,谁知那小家伙“哇哇”地哭了起来。春花掀开被子一看,尿了一床,随着抱起婴孩,当她伸手去拿被尿湿的垫单,一层一层往下剥时,在那婴孩床下边,竟是一堆将要发黄的白菜,还有萝卜。白菜边上还有一只皮鞋,黄牛皮的,鞋帮上沾着泥土。春花顿时睁大了眼睛,聚精会神地望着那堆白菜,心却“咚咚”地跳个不停,渐渐地,眼里浸着的泪花在闪烁着,晶莹着……她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头一热,“噔噔噔”地跑下楼去,来到矿主井口旁边等待她的狗娃兄弟……
噼噼啪啪……鞭炮声十分震耳。
开席了。狗娃举起酒杯说:在妈妈八十大寿之际,我敬大家一杯酒,来来来干了这杯。于是,大伙儿举起了酒杯……
宴席散后,狗娃与秋月送肖刚、春花出了门。狗娃紧紧地抓住肖刚的手说不出一句话,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春花和秋月也过来了,四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春花推着轮椅车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在这条走过千百遍的弯弯的山路上,才感到这杯团圆酒,十分地辣,辣过之后又十分地甜。正如他们的感情,酿得越久越香。
冬去春来,万物苏醒。这天早晨,天空下着蒙蒙小雨,肖刚要离开矿山去他姑妈那儿。虽然下着小雨,大伙儿仍然成群结队地往大坝上走去,有人边走边议论说王一刀、李科长他们被公安抓起来了,大伙儿赶去看热闹哟。大坝上挤满了人,雨水飘向大坝、飘向人群,人们的衣服上蒙上了一层水珠。王一刀、李科长一扫往日的霸气,低着头,像条落水狗似的。大伙儿高兴地赞扬反腐的春风吹得好啊。
坝子里的人们都拍手称赞,掌声如浪潮一般,一阵又一阵地掀起……
肖刚去姑妈家,本想悄悄地走,不想让狗娃、豹子他们知道。可收拾完东西出了家门,拐过第一个弯儿时,豹子、狗娃、秋月他们站在公路中间望着肖刚。目光静静地对视,良久、良久……肖刚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这时,天空晴朗起来,隐约地有些阳光。肖刚抬起头,望着天空,渐渐地,太阳穿过云层,霞光万道扩散开去,满山满岭,一坡又一坡……
谢文峰:一九七〇年生于四川西充,著有诗集《燃烧的爱》《阳光里的歌声》,系四川省作协会员、中国煤矿作协会员,现居攀枝花西佛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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