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浩勇

    下山更比上山难。

    我偕同妻儿在卧龙山险峰尽兴游趣，已近黄昏时分。正待寻路下山，但四处深谷百丈，长风啸啸，山岚野雾间，依稀可辨一条羊肠小路依崖延伸而下……

    妻见状已胆怯心惊，儿望着却步悸叹。

    我的心里也开始发怵：早晨上山时，就听说上山下山就这条唯一的小路。我们是提着心跟随先行人攀援而上的，而他们或许早下山去了。

    时间悄悄逝去，夜幕渐渐降临了。

    恐惧与惊慌笼罩着妻儿。妻几乎要哭了，儿倦靠在他妈妈的怀里。我茫然无措，与妻儿相对无言。

    这时候，山上游人稀疏。几间咸淡小店铺已打烊，仅有的一家客栈，也掌起灯火，可容留游人过夜，但我上山时带的钱所剩无几，况且在山下我已订了近400元的套房。即使在山上过夜，次日也得沿着那小路下山去。我犹豫再三，还是敲开一家小店铺的门，侥幸打听是否还有别的下山的路。

    小店铺的主人是一个清秀的姑娘。她听明我的来意，满脸困惑，她看我妻儿无望的神色，沉吟一下，说：“别害怕，我带你们绕道下山。”

    “真的，下山还有别的路！”我大喜过望，几乎喊出声来。

    姑娘轻盈地出门，从妻的怀中抱过孩子，我与妻子拎着行李，跟随在她的后面，从一条仄小蜿蜒的小路移步而下……

    路上，姑娘谈兴颇浓，轻声柔语，娓娓道来，说起我们此行无暇游览的景观。妻又开始有了笑声，儿下地自己走，渐渐地，我们恐慌的心绪消退了。

    ……终于，眼前出现一片平坦，到了山脚下。我赶忙摸衣袋，还未掏出钱，姑娘就婉谢了，说：“其实，下山并没有别的路，同上山一样，下山走的也是这条小路……”

    我目送着她的身影，凝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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