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们共信(新)诗是有前途的;同时我们知道这前途不是容易与平坦,得凭很多人共力去开拓。
其次我们共信诗是一个时代最不可错误的声音,由此我们可以听出民族精神的充实抑空虚,华贵抑卑琐,旺盛抑销沉。一个少年人偶尔的抒情的颤动竟许影响到人类的终古的情绪;一支不经意的歌曲,竟许可以开成千百万人热情的鲜花,绽出瑰丽的英雄的果实。
更次我们共信诗是一种艺术。艺术精进的秘密当然是每一个天才不依傍的致力,各自翻出光荣的创例,但有时集合的纯理的探讨与更高的技术的寻求,乃至根据于私交的风尚的兴起,往往可以发生一种殊特的动力,使这一种或那一种艺术更意识的安上坚强的基筑,这类情形在文艺史上可以见到很多。
因此我们这少数天生爱好,与希望认识诗的朋友,想斗胆在功利气息最浓重的地处与时日,结起一个小小的诗坛,谦卑的邀请国内的志同者的参加,希冀早晚可以放露一点小小的光。小,但一直的向上;小,但不是狂暴的风所能吹熄。我们记得古希阿加孟龙王战胜的消息传归时,帕南苏斯群山的山顶一致点起燎天的烽火,照出群岛间的雄涛在莽苍的欢舞。我们对着晦盲的未来,岂不也应有同样光明的指望?
我们欣幸我们五年前的旧侣,重复在此聚首,除了远在北地未及加入的几个;我们更欣幸的是我们又多了新来的伙伴,他们的英爽的朝气给了我们不少的鼓舞。但我们同时不能不枨触的记起在这几年内我们已经折损了两个最有光彩的诗友,那就是湖南刘梦苇与浙江杨子惠;我们共同祷祝他们诗魂的永安。
本期稿件的征集是梦家、洵美、志摩的力量居多;编选是大雨、洵美、志摩负责的;封面图案与大体设计是要感谢张光宇、振宇昆仲与洵美;校对梦家与萧克木君。我们尤其得致谢不少投稿的朋友,希望他们以后给我们更多的帮助。割爱是不可避免的事实,我们敬求雅意的恕谅。
关于稿件,我们要说“奇迹”是一多《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奇迹;大雨的三首商籁是一个重要的贡献!这竟许从此奠定了一种新的诗体;李惟建的两首《商籁》是他的《祈祷》全部都七十首里选录的;梦家与玮德的唱和是难能的一时的热情的奔放;实秋的论诗小札是本期惟一的论文,这位批评家的见地是从来不容忽略的。
志摩僭拟,十二月二十八日
载上海《诗刊》第1期(1931年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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