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笸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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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洪怀德进了玄凤的浆子铺,见玄凤还在屋里屋外地忙活,让洪怀德感到很吃惊。他走近她,小声说:“你没去京城?”

    玄凤笑了,没有回答他,也小声对他说:“一会儿到后屋仓库。”

    浆子铺里的人少了的时候,洪怀德先去了后院,在仓库里等玄凤。一会儿,玄凤也去了仓库。

    洪怀德说:“你不去京城,怎么能知道余言花的下落?”

    玄凤说:“余言花没在北京。那天你走后,我就一直在研究余言花这三个字。这三个字出自于另三个字,余和鱼,加上花上的草字头,应该是蓟字。言是许字的一半。这个人在哪儿你还不知道吗?”

    洪怀德笑了:“侄女书读得多,做人也比二叔精致。”

    玄凤说:“现在已经到了非揪住她尾巴的时候不可了。只是我现在还不清楚二婶到底跟的是谁。如果真的是宋文丘,那这就很可怕了。”

    洪怀德说:“为什么?”

    玄凤说:“宋文丘应该是一个填不满的坑。这个家伙做文做戏都很阴。他在江北已经张扬出去了,说他的戏文值千金,其实是瞎扯蛋。他给冬海棠写一出戏,不足一百两银子。他摆谱摆大了,也绝不是高占乾和冬海棠给他出银子,我估计他的花费都出在二婶的红笸箩里。二婶并不想嫁给他,只是想和他胡混。照这样下去,洪家的家产都要败在她的手里。”

    洪怀德说:“那怎么办?想个由头,把她休了?”

    玄凤说:“由头倒是有,你和二婶结婚六年了,还没见身孕,洪家不能断子绝孙,这是最好的理由。”

    洪怀德说:“不行了,她已经有了身孕。”

    玄凤说:“那也不要紧,你再娶个妾,把红笸箩从她手里夺过来。”

    洪怀德说:“也不行,没有二太当家的规矩。”

    玄凤说:“那就干脆找个眼线,使几个钱,抓她个双。”

    洪怀德说:“抓了双,那洪家的名声也完了。”

    玄凤说:“再等等看,看她和那个宋文丘到底能把戏演到什么时候。”

    洪怀德说:“也行,早晚他们也有露马脚的时候。”

    玄凤说:“现在要抓紧找个眼线……最合适的人应该是蚕豆。”

    洪怀德说:“蚕豆是她的人,和她是两个脑袋一条心。”

    玄凤说:“那也不要紧,我有办法让她和你一条心。”

    洪怀德说:“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怎么处置。”

    玄凤说:“办法有啊,你怎样处置四眼,就怎样处置他。”

    ……

    洪怀德走进了麦地,见张破烂的媳妇正在割麦子。洪怀德就说:“是我那四眼害得破烂不能帮你干活了,一会儿我让耙子来帮你割麦子。”

    张破烂的媳妇说:“破烂虽然不能下地了,但你给的银子也够我们十年的麦子钱了。我割多少就收多少。”

    正说着话,见不远处耙子牵着两条狗走了过来。张破烂媳妇吓得直躲:“可别把狗牵过来,老张家人怕狗。”

    洪耙子说:“大妹子你别怕,这狗不咬人。”

    洪怀德看着洪耙子牵来的两条狗,前后打量着,嘴里又咂咂地叫。两条狗扬起头来看着洪怀德,眼里露出温顺,然后又摇起了尾巴。这两条狗长得很俊,通身的毛黑亮黑亮的,只是爪子上长着白毛,很厚,也很绒。

    洪怀德眯着眼睛说:“姚家堡子那一带的狗。学名叫踏雪青,土名叫铁王八。这狗叫声不错,跑得快,适合在山里养,雪地里能撵狍子。猎人都喜欢养这东西。这东西不吃粮食,只吃肉,费银子。耙子,是给我牵回来的?”

    洪耙子说:“你养过南方的哈巴,京城的矮兔,津门的白毫,蒙古的牧羊犬,还没养过踏雪青,听说这是藏犬,二叔也得玩玩。”

    洪怀德说:“不是藏犬,是俄罗斯的阿穆尔犬,这东西长得俊,但是很傻,有时候还不认路,听说有时候连主人都不认……江北刘大厨养过一条,当年,就让刘大厨做了狗汤,我怎么能养它?花了不少钱吧?”

    洪耙子说:“姚家堡子的姚兽医送给您的,一块银子也不要,只是请二叔明年开春的时候,洪家堡子劁猪骟马的活儿别让江北的郭兽医干,给他,他答应明年还给你一条西口的狗,他爹一直走西口贩皮子。”

    洪怀德说:“这事好办,这两条阿穆尔犬我留下了。先放你那儿养。一会儿管你二婶要点儿银子,破烂家的耕牛已经老了,也下不了地了,买一条好牛给他,把他那条耕牛杀了,喂这阿穆尔犬。”

    破烂媳妇说:“二叔,求您了,俺家的耕牛老死了也不能杀,它懂人语。去年破烂要杀它,它流了一天眼泪。”

    洪怀德说:“那就到江北侯家大厨楼那儿买些下水回来喂狗。”

    洪耙子说:“那我明天就去江北。”

    洪怀德说:“到明天这狗不饿死了?一会儿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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