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恋再恋-爱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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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周末是挑战爬山,畅向往登上深圳最高峰——梧桐山,程瓒考虑到仅两人,倘若遇上腿抽筋、贫血等意外,彼此照应不过来,以前他和郁盈伟达足球队员们攀过梧桐山,当时有位队友的女友由于体力不支不得不半途而返。选择登园山才是明智之举,园山位于深圳横岗镇,由于山顶成园形,故称为园山,最高峰海拔619米,与相邻的马峦山、梅沙尖连成一片,不仅是锻炼的好去处,而且可以俯视整个东部华侨城美景。

    周六早上,他们轻装出发,经商议首先登侧峰,再从侧峰绕至主峰鹅公髻,不仅可以节约体力,还能欣赏到更多景点。快到侧峰峰顶时,远远望见一株个矮枝庞的大树,树上开满了红艳艳的花朵,美不胜收。树下驻足着许多游人观望。

    畅迫不及待地靠近这株枝多叶稀的大树,发现密密麻麻耀眼的花朵并非花朵,而是一条条系在树枝上迎风飘扬的红绸缎,苍劲的树干上挂着一尺长左右的标识牌,赫然写着:许愿树。

    “祈求上苍赐给我一位如意郎君。”畅兴奋地自言自语,兴冲冲地跑至小摊前挑选,程瓒也跟屁虫似的花了六元买了一条二指宽、两尺长的红绸缎。卖红绸缎的老大爷望望畅和他的面相,用粤语低低地说:“祝福二位姻缘早成,不过,好事多磨呀——”

    “阿伯,我们可不是情侣,是朋友而已。”畅虽然不太会说粤语,但能听懂意思,急忙解释。

    “好事多磨?请阿伯指点!”程瓒虔诚地问。

    老大爷自知失口,勉强微微一笑,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畅精心挑了一枝粗粗的树枝认真地绑了上去,并系了一个紧紧的结,回望程瓒的姻缘结挂在了何处,他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红绸缎牢牢地绑在了她的结上面。

    “你好过份,真是欠骂,赶快拆下来,别把我的好姻缘挡住了。”畅以为他在开玩笑,不信此类卜惑人心的活动。

    “我就是你一生的姻缘,你这辈子休想挣脱我的姻缘结。”他坚定地说,深深地看着她的眼。

    “我决不批准,我只想寻觅属于自己的姻缘,与你毫无关系,不把你的姻缘结拆下,誓不罢休。”畅的确有些不悦,他的姻缘结绑得太紧,她双手并用坚持要拆下。

    “不!偏不许拆!再拆我真生气了!”他迅速捉住畅的左手并将她急急拉开。

    一路上,畅为绑姻缘结的事喋喋不休,责备他不该捣乱。程瓒却郑重地大声说:“我是真心想与你好。一直好下去!一辈子好下去!如果哪一天我辜负了你,我将从对面的悬崖峭壁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他竟然发如此狠毒的誓。畅悄悄回头仰视他阴沉的脸,吓得牢骚立刻吞回肚子里,低头沉思,他吐露的是真心之言吗?他凝重的表情真不像开玩笑。他真的萌生了别样的感情?数月来,经常朝夕相处,她偶尔也会遐思片刻,能有如此一位并无纨绔之风而又关心倍至的MAN相伴一生,夫复何求?不过,终久是不可能的,成长环境与发展空间的莫大差距常常是——甚至永远是一条无法填补的鸿沟,做朋友可以像一对自由自在的小鸟在浩瀚的天宇恣意翱翔,而爱情则是一株稚嫩的花苗,不仅需要足够的阳光和水份,更需精心地培植呵护在适宜的环境方能盛放花朵。影视剧中嫁入富家门第的平庸女子多少都以无数眼泪收场,千万不可妄自高攀自欺欺人。况且世事难料,说不定某一天,又如当初的孙羽成为了青春的过客,玩起爱情之火来,伤得体无完肤的莫过于女人。她了解自己某些时候的确散发着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但驾驭一位过于优秀的男人的能力,她自愧远远不足,也永远学不会应有的精明。如今就像一位富人与一名穷光蛋赌牌,程瓒眼皮不用眨一下便可任意下注,而她却赌不起,即使冒险嬴了也会心有余悸、忐忑不安。她一直觉得她在大千世界中是如此卑微平凡,不可能美梦成真,现实往往让人感悟期望越大,失望越多,她不想成为一个梦想破了还不敢想家的犯级错误的梦想家。

    攀上主峰鹅公髻之巅,他们随便拣了一处光滑的大石头默默地坐下,开始欣赏远近如画的风景,天空微笑着洒下淡淡的金色阳光,对面相对较低的群山依然浸润在稠密的云雾之中,惟有山顶若隐若现,真犹置身仙境一般。不知哪位游人情不自禁地高呼着,半山腰的游人一个个狂野地接力大叫起来,山顶的游人群声激烈地呼应。畅顿时心潮澎湃,她喜欢青春的呐喊,喜欢无拘无束地宣泄,喜欢大自然广博的力量。

    接着,一队游人在对面山顶高声唱着“爱情买卖”,畅听到最后几句声嘶力竭的吼腔时,强忍不住捂着胸口大笑起来,程瓒也会心地笑了,畅联想到他刚才的满面愁容,对比现在快乐的笑脸,心情更加舒畅。旁边的游人三三两两地拍照留影,程瓒叫了一位男孩帮他俩拍照。畅蓦然想起他刚才信誓旦旦的承诺,反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照就照吧,决定疯狂最后一次便彻底放弃,既然这段恋情没有正式开始,早放手早安心。虽然他不是底层阶级的人物,无容置疑他却是一位少见的真诚而热情的好男孩,他有很多机会本该邂逅一位门当户对的名门淑女,而不是浪费时间在微不足道的她的身上。她抉择无疾而终地放手的确有些遗憾,总比触碰过对方最温柔的心弦后再决裂强之甚强。她不想自己受伤,更不愿看到他深受伤害。

    这一次,他们拍了很多不同角度的景点,程瓒还大胆地搂住了她的肩。欢乐的时光就像园山秋日的阳光,美丽却短暂,很快,凉风愈刮愈大,加了一件外套仍然无济于事。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花了两个钟,下山务必少不了两个钟。

    养精蓄锐地休息了足够时间,他们选择了一条笔直的小径跟着人流杀奔而下。可能是经常参与锻炼,体力相对不赖,除了在有名的“一线天”景点休息并补充了水果和干粮,中途未曾停歇,快速地超过了好几队游人。快到山脚的坡度不陡的相对宽阔的石梯时,畅为了挑战自已,要求程瓒一起顺着石梯跑向碧玉潭。他们在闲舒的清风中开心地追逐,爽朗的笑声在山谷中快乐地回荡,此时的空气可以做成洁白的棉花糖,此时的清风可以生成欢快的翅膀,此时的园山公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这里没有世俗的纷扰,没有潜藏的压力,只有花草树木淡淡吐出的宁静,只有彼此眼波里溪流般潺潺流动的幸福。畅突然冒出一种贪恋的渴求,希望时间永远凝固在这一刻,就当是做了一场既飘缈又切实的梦。

    正笑得忘怀之际,她为了避让一块小石头刹不住脚,整个人惯性地朝下加速扑跳,程瓒吓得立即大叫:“朝左边,抓住树干——朝左边,抓住树干——”

    畅顿时惊恐得“啊——啊——”大叫,双手全力去抓树干两次均已失败,石梯左下方并非悬崖峭壁,莽莽杂草与悠悠刺藤覆盖的密林不知有多深,跌下去即使摔不死,也会摔成残废或吓成痴傻,她的心恐惧得快蹦出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程瓒疾速抓住了她背上的衣服,把她及时拉了回来,彼此情不自禁地紧紧拥抱在一起。

    “好了,好了,不要怕,有我在。”程瓒轻拍她颤抖的肩头,轻柔地安慰,“这么好的姑娘,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不要怕,上天专程派遣我来保护你一辈子,你一定会生活得好好的。”

    她依恋地望着他的脸,惧怕的泪水不自觉地溢了出来。他轻轻地把她的头埋在自己慌乱的胸膛。彼此默默地感受着对方急促的呼吸,彼此都强烈地感到原来在内心深处,都是多么地不愿意失去对方。

    静默地坐下来休息,畅突然发现刚才为了抓扶树干蹦跳过急,左脚不小心被扭到了,程瓒连续为她揉捏了很久,仍然隐隐作痛不能前行,一队队游人陆续超越了他们。群山越来越沉寂,鸟鹊的叫声越来越高昂。他只好打电话叫义叔到公园门口的停车场接应,并怜惜地背着她行走。畅又一次伤着左脚,程瓒又一次意外地背着她,他由衷地感叹:“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相同的事竟然在我们之间发生两次,说明上天故意安排我们爱上对方,怜取对方。真希望白头到老时,我还能背着你四方游乐。”

    她惬意地趴在程瓒宽厚的肩头,安静地闻着他发梢淡淡的清香,突然有种满足的甜蜜与幸福的错觉。不知不觉又想到父亲经常教导她,世界上好的东西举不胜举,不是自己创造的只可远观,不可占为己有,否则贪求之心越陷越深。唉——她在心里又一次长长地叹气,恢复了坚定的想法,对于命运该服输时就服输,不能继续迷惘。

    义叔的车到了,同时从车上下来了一位娴雅静美的女子,畅猜想应该是程瓒的妹妹程籍,真不愧“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女子的确非一般的娇美动人,顾盼多姿。程瓒微笑着上前招呼,女孩甜甜地叫着他的名字,并大谈特谈她在加拿大是如何如何的想念她,他开兴地寒暄几句,转身回来小心翼翼地将畅扶到车的后排座位,顺势挨着畅坐下。并介绍说,女孩是他表妹,叫黄毓敏,他姑父的侄女,与程籍一样是家中的活宝。畅上次听他说过,姑父姑母年青时忙于创业,没要孩子,上了年纪后,又一直怀不上,后来索性不要,就重点培养程瓒、程籍、毓敏为事业继承人,姑父掌管着总公司郁盈达,姑母经营着郁盈伟达,战略规划近五年再扩展一家,让最大的程瓒学着打理,当然,三兄妹的感情自是非常深厚。当介绍完畅时,他郑重地加了一句“我女朋友。”义叔微笑着点点头,畅刹时满脸通红,低低地反驳,“别听他胡说八道。”

    一路上,毓敏与程瓒的话题特别多,义叔和畅则默默地当忠实的听众,他们谈论的大都是曾经快乐的往事,并约好明天去香港看望程籍,顺便玩乐几日。车子先驶到就近的横岗人民医院为畅诊治脚,医生开了内服外敷的药,并嘱咐休息一周便可恢复。程瓒建议畅请假去他家休养,方便照顾,并一起去香港见他最心爱的程籍妹妹。畅执意要求回公司。程瓒极不放心,直接游说毓敏晚几日去香港。畅特别过意不去,刻意劝说,毓敏难得回家一次,程瓒应该多陪陪毓敏。程瓒了解畅,如果他一味要求,畅固执的小脾气发出来,将不会理他,于是他暗自打算明天再作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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