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已经在桌上了，记得吃了再走。晚上我去接你。
米米猜想他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却还惦记着自己，心中暖暖的，就破例没有把早餐带上公车，在家吃完才去上班。
到公司的时候，米米发觉今天公司里的人格外的少，可以用倾巢出动来形容了。仔细一想，才想起陈澜说的投资方评估软件的日子应该就是今天了，听说竞争方就是NETG。米米私心里希望陆远天能够竞标成功，但是作为Rher的职员，又真心希望自己公司能拿下这个项目。
米米这样想着，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或许是又想到陆远天的原因吧……
“你好，陆总监。”陈澜比陆远天要晚一些到达进行评估的会议厅，见对手已经坐定，便礼貌地打招呼。
“陈总监，你好。”陆远天连忙起身和他握手。陈澜他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比自己年长，但依旧显得年轻光彩，彬彬有礼，印象不错。虽然是对手，但也不能失了风度。
双方都到场以后，投资方FRY的项目负责人Michael准时踏入了会议厅，“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两方前来的代表纷纷微微起身以示尊重，Michael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多礼，“我已经在十分钟前接到了两家公司各自的软件研发方案，但是还没来得及看，所以这次的评估展示将会对最后的决定起很大的影响。我很期待两家的表现。”
又说了一些客套话，NETG率先开始了软件研发展示。从软件的创意来源到每一个具体的细节都以PPT详尽地展现了出来，演说的人正是陆远天，他的从容气概与清晰且简洁的讲解足以征服任何一个听者。
然而，这其中并没有包括陈澜。他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眼底暗潮汹涌。
“基本就是上述这些了，展示完毕。谢谢各位。”陆远天微微躬身致谢，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全部的展示，一切都恰到好处，仿佛经过千万遍的推导演算一般。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会议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Wonderful！”Michael不禁真心称赞眼前的这位年轻人。陆远天是个年轻的奇才，他是听说过的，只是始终抱有怀疑。今日一见，才知道并非浪得虚名。
“Thanks.”陆远天回以纯正的古典伦敦音，又让Michael另有相看了一回。
“下面让我们欢迎Rher的陈总监为我们展示……”Michael的助手正说着，却被陈澜沉声打断了。
“不好意思，这次的竞标我们公司决定弃权。”
陈澜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大为惊异。
“陈总监，你这是……”协同而来的研发部经理吴费凡最沉不住气，贸然开口准备质问。
陈澜则是率先起身，走到Michael的身边，低声对他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Michael点点头，无声地随他出了会议厅，他和陈澜不是第一次接触和合作了，知道他不是莽撞之人，定是出了什么不可明言的意外。
陆远天望着两人的背影也微微挑眉，方才他在展示的过程中，就觉得陈澜的脸色不对劲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陈澜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神色那么复杂？
大约十分钟过后，两人神色凝重地回到会议厅，Michael最先打破了沉寂，只一语却让在场所有人变了脸色，“这次的软件研发评估作废，我希望下次双方能拿出不同的研发方案。”
跟随陆远天而来的IT主管张扬已经激动地站起身来，“为什么？研发这样一款软件要付出多大的成本您应该知道的！”
“张扬！”陆远天喝止了他，随后站起身来，平静道，“虽然这个结果并非我们双方所希望的，但是下一次NETG一定会拿出让您更加满意的方案。”
“OK.”Michael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陆远天，随口应了句，率先离开了。
陆远天用眼神震慑住情绪不稳的张扬以及其他几位相关高管和参与研发人员，“你们先回公司吧，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张扬虽然不甘不愿，但还是带头下了楼。陆远天见这次创意的提供者小雅愣在原地，想想可能是抱有太大希望，以致打击太大，就安慰了句：“小雅，你也回去吧。这次辛苦你了，做得不错的。”
“是……”小雅却仿佛受了惊吓一般，唯唯诺诺地应了声，一路小跑匆匆离开。
陆远天不由疑惑她的反应，却还是暂且撇开，先去了Michael的办公室。
意料之中的是，陈澜也正在办公室中，两人似乎是在等着他来的。
“你先什么都不要问，看看这个吧。”开口说话的是陈澜，说着，他将桌上的电脑转向陆远天，并且打开了一个自动播放的PPT。
陆远天越往下看越震惊，这个设计与自己公司的相似程度几乎在百分八十五以上，巧合之类的词语是根本无法粉饰的。难怪方才陈澜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这就是我选择弃权的原因，否则双方都会很难看。”陈澜直到PPT结束，才说道。
陆远天沉吟一声，点点头，“多谢。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的。”双方的创意很明显在最初的起点是一样的，只是在延伸的时候稍微有所不同，既然并非高层示意，那么就是下面的人为了立功而做得手脚。只是，究竟这份创意的初始究竟是哪家……
“Mr.陆，陈澜与我有故，所以在设计之初就隐约透露出一部分的设计信息给过我，如今看到，似乎与你们公司的开端部分契合……”Michael相信他说到这里，陆远天就能领悟了。
果然，小雅方才苍白慌张的神色突然浮现在陆远天的眼前，“我想我已经有地方着手调查了。我很抱歉，我的任内出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给贵公司一个交代。”陆远天向陈澜郑重地表示了歉意。
“创意会流出来，我也有责任。”陈澜也没有步步紧逼，给了陆远天台阶下。
“既然如此，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就不好多插手了。”Michael最终为这次的“闹剧”画上了句号，“不过，希望下次，我能看到一次精彩的对垒。OK？”
“请您放心。”陆远天与陈澜相识一眼，同时说道。
及至出了FRY的大楼，陆远天才松了一口气，感激地望了一眼陈澜，“陈总监，这次的照顾，我会谨记在心。”如果不是陈澜这样沉着的处理，当场撕破脸皮，挑开事端，那么最难堪的一定是他，而NETG的名誉也会严重受损。
“我的调查暂时还没有头绪，之后还需要你帮忙。”陈澜谦和地笑笑，“更何况，这么做对我们公司也有好处，从整体来看，你的设计更胜一筹。”他虽然是外行，但看得出来同一个初始点，陆远天延伸得更好。
陆远天点点头，对陈澜伸出手，“线索我也是刚才才突然有的，也不知道直觉是否正确，我会进一步了解的。我们彼此配合吧！”这不是他们企业的单方面危机，能出现这种事情，说明双方对人员的管理都出现了致命漏洞。
陈澜微微一笑，有力地握住了陆远天的手，有他特有的气度与幽默化解了之前的难堪，“看来这次，我们还得先合作愉快一次才能竞争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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