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说,如果你选择我,我给你一百万。
我装着来了兴趣,问,一百万,你老金穷成这样了,你怎么给?
老金说,我从老段的煤里给。
我说,老段会把煤给你吗?
老金说,老段会把煤给老牟。
我说,不可能,老段说了,那一专列煤是他的全部家产,不是现钱他不可能给的。
老金说,他肯定会给。我们都一层层设计好了,老段有天高的智商,都逃不脱。
我说,即使老段把煤给了老牟,老牟也会用这列煤周转做生意,怎么会有一百万给你呢?
老金说,李会计,老牟卖了这列煤,他会还老段?他立即就会从这个城市消失!
我说,不可能!
老金说,老牟欠了一百多万账你晓得吧……这个不说,老牟把老段的一千万煤怎么卖?他卖一千万?错了!我和他一起先到电厂再到味精厂去联系的业务,我会不清楚?他只卖七百万!他在做亏本生意!他老牟为什么要做亏本生意?我也是想了几天才想通,他套了钱要跑的!
我不相信,说,跑?他朝哪儿跑,他朝哪儿去我怎么会不知道?
李会计,你不知道的事情那可是太多了!老牟和老段谈判签约,这么大的事,老牟为什么瞒住你?他怕你坏他的事嘛,他不信任你啊……但是老牟跑不了,早有仇家盯住他了!老金说。
我吓了一惊,说,谁晓得他的信息呢?
老金说,我也不知道,老牟再怎么躲都跑不了,除非他一直是穷光蛋,他一有钱,仇家马上就会出现。
我愣住了,大脑里面迅速整理着老金说的混乱信息。
老金说,与其老牟的仇家得,不如我们两个联手把这一专列的煤处理掉!
我说,老金,你和我怎么联手?
老金说,你是财务,货款最终要打到账上的,不和你合作怎么行呢?
我忽然全部明白了。
我很坚决地站起来,说,老金,我不能答应你。
老金痛苦地说,李会计!人的一生,能有几次机遇呢?
我说,老金,不用再说了,我都中年了,我一生只有两个男人,第一个男人我背叛过,第二个男人,我不能再背叛他了。
老金说,李会计,我对你,那可是做到仁至义尽了。中国有句话,叫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后悔都来不及。老牟如果聪明,他稳当一点,和我合作,他如果不和我合作,我可以说,他不单是逃不了,还有杀身之祸!
一股寒意迅速袭满我的全身。
我倒退一步,说,老金,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不能乱来,你不会乱来是不是?不管怎么说,老牟对你是有恩的,你是欠着老牟的账的是不是?别的不说,单说上次建建追你,老牟不是救了你吗?
哈哈哈哈,老金仰着脸笑了几声,说,好了,李会计,你再考虑一下,给你一夜的时间,噢,如果你给老牟说了,通了气,说我老金背叛他了,我怎么办呢?我会怕吗?
我又往后退一步,连忙摆手,说,不会不会,老金,你们是朋友,你刚才什么也没说,对不对?
老金盯住我,脸色严肃,目光寒冷,语气肯定地说,那我也不会怕,都到什么时候了?他老牟都想卷款跑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大不了鱼死网也破!再说,老牟会相信你的话吗?我晓得你几次跟老牟说要赶我走,怎么样?赶我走了吗?
我说,老金,不会不会。
老金打开门,身子横在门口,回头说,李会计,我再重复两条:第一,你再思考一夜,这是最后的机会;第二,老牟要跑,他不可能逃脱!
外面的小雪还在下,比先前大了一点,地上斑斑驳驳,如秃子的癞头。我迎着雪花一路奔跑。我跑出办公室,跑进嘈杂混乱的小巷,跑到老牟的租房。老牟不在。我又跑出来,钻进嘈杂混乱的小巷。自行车滚着雪泥,卖菜的农妇筐子里是散雪,人们纷纷缩着脑壳,行色匆匆。我跑上街道,沿着田建军和田梅晨跑的向归元禅寺跑动,我干什么呢?
老牟打电话给我。
老牟很兴奋地说,李娅梅!我们要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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