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奇人
一只超级山鹰展开了巨大的翅膀,覆盖了偌大一片天空。它伸出了弯弯的利爪,好像要把它下面的山山水水轻轻提走似的。啊,那参差林立的石壁,那错落有致的花草,那缠绕着山谷的河流,那依傍着山腰的榕树,那水上的浮萍,那水下的游鱼,那像草木般丛生的茅屋、竹舍、庙宇、古刹、亭阁、宝塔,还有那使人平添游兴的小桥、渡船……这各见特色又互相依存的一切,和谐地处在大自然这个统一体里,没有权力之争,没有领土纠纷,各有各的生存空间,各有各的空气、阳光,和平共处,友谊万岁。山顶流下了一股清泉,整个山峦屏息静候着这淅淅沥沥的时刻。一颗颗水珠顺着钟乳石滑落着,然后一跃投进深深的山涧。水珠一下跃出水面。浮萍像一组身着一色绿的群舞演员似的一齐晃动着。一片片树叶像一个个爱情萌发的少女似的颤栗地感受着水珠的爱抚,一艘艘游船在弯弯的河边就好像在弓弦上的箭似的眼看就要“嗖”地一声蹦出去。群山在泉水的沐浴中经受着清晨的洗礼。
整个山林都在歌唱着早晨,歌唱着生命,完全无视那只虎视眈眈的超级山鹰。山林真是有灵气的,一下就看出这只山鹰虽然庞大但并不可怕。这山山水水在水珠的淅淅沥沥中嘁嘁喳喳地说着:山鹰是纸糊的!它只不过是一只大风筝!
山鹰嘲讽地望着山林:你不也是糊起来的吗?只不过你是用水泥、用沙子、用砖、用木做的,占了这间十五平方米的屋子的整整一面墙,而且上上下下都塞满了泥,泥里栽上了真的树,真的花花草草,虚虚实实地就想以假乱真了?
瞧,顺着这起伏的“山峦”,埋伏着一根橡皮管。橡皮管从这间屋出去一直通到卫生间。每天早晨,主人把橡皮管接在水管上,一拧开水龙头,山林就会泻下“清泉”,淅淅沥沥地响起山林晨曲。
这“山林”的对面,靠墙摆着一列书柜,里边装的是各种经过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水滴而成的晶莹闪烁的奇石:珍珠扇、石灵芝、石筝……这样的石头,只有像探险似的进得那稀有人迹的水岩洞才能取到。这间屋真是半壁江山、半壁宝石。
屋子中间是一张特制的大画桌,上边全是墨点。那么,这个屋的主人是谁呢?
“今天我风筝放得那么好,你们都不看!”门外传来一个显然是受了委屈的声音。主人进来了。原来是个六十几岁的童心十足的人。他那白衬衣上,就和他那大画桌似的溅了那么多墨点。他手里拿着一个他糊的立体风筝。这只风筝从一个对角的两面看是个哭着的人,从另一个对角的两面看是个笑着的人。他给它取了个爱称:哭笑不得。
一个充满情趣的人就是一个永远快乐的人。
取之不尽的快乐
这一大摞的画册就是他浓缩了的一生。
画册里装着他眼里的中国,也装着他自己——他的心血,他的青春,他的追求,他的生命,他的探索,他的奋斗,他的痛苦,他的欢乐。
他到底是谁?他现在是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的副教授,他小时候是一个每月只能拿到两元钱的学徒。这每月两元钱的家当几乎全变成了画册、画纸、画笔,乃至一幅幅的画了。
这是他1947年画的东单街景。现在的东单公园,那时是个小小的广场;1948年底解放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它又成了机场,北京城里的国民党最后就是从这里飞走的。1947年的残冬,像一条快要僵死的蛇一样在街头挣扎。冬天的清晨,阔人谁起这么早?街上似乎只剩下了像枯枝一样干瘦的黄包车夫和像黄包车夫一样孤寂的枯枝。当然,还有正在把这一切画下来的宗其香。这种天气,光是把手从棉衣里伸出来就需要足够的勇气。不过宗其香的关心完全倾注在那位黄包车夫的身上了,他完全忘了他自己这么站着也是冷的。
一个执著的人,就是一个勇敢的人。
这是1954年他画的东单街景。树影婆娑,一辆崭新的有轨电车正在叮叮当当地迎面驶来,好像就要驶出画面,驶向无限广阔的天地似的。啊,天地广阔,任我驰骋!
宗其香的画,像编年史似的打上了时代的印记——红军长征、淮海战役、抗美援朝、十三陵水库……啊,这条因长征而著名的金沙江,这位决心身体力行地感受一下长征的宗其香!那年他从昆明找了位向导,顺着当年红军走过的路走向金沙江。这儿的山里简直是立体气候——山下暖融融地长着香蕉,山上冰天雪地。这里的山路是马帮都不敢走的。雾气这么大,宗其香看不见向导其人,只能捕捉住他的脚步声,跟着声音走。有时云就在他身边飘来拂去的,好像给他保驾呢。可不,万一宗其香抓不住向导的脚步声,那么一失足便是千古恨啊!那么宗其香就少了一张金沙江的画——他忘了首先是世界上少了一个宗其香!但是当年红军走这条路的时候还扛着武器呢!人可贵的不是去压倒一切人而是决不被一切困难所压倒!不好好体验一下红军长征的艰难,又怎么能带着感情来画好金沙江呢?
若干天后,宗其香来到一个小客栈。已经瘦了二十斤的他终于可以吃上一碗热饭了。饭碗里死苍蝇几乎和饭粒一样多。他快活地吃着,像吐瓜子壳似的一边吃一边飞快地吐出一只只死苍蝇。
有人以为偷闲、懒散、舒适就是快乐,其实入只有用童真的心去热爱、去追求、去探索,甚至去探险,然后才能获得一种不被困难压倒,或者说不被自己的软弱压倒的快乐。这是一种认识自己力量的快乐。这种快乐可以使人的情绪达到这样一种程度——吐死苍蝇就如同吐瓜子壳一般。这种快乐是那些闲适的人嗑喷香的瓜子的时候都绝对感受不到、享受不到的。
这种快乐又是偷不去、夺不走、取不尽、用不完的。“文革”的时候,被关在牛棚里的宗其香自然不能画画了,但他又不能不画画!那时他除了写检查,惟一可以接触纸的机会就是给孩子写家信。他的信真是图文并茂——每封信上都是好几幅画,旁边注上一些文字:这是我们去劳动时的队伍。今天轮到一个教授喊口令。前面是一个草堆和两棵树,可是这个教授不知道怎么喊口令才能使队伍拐弯或是停下来。他不会喊“一、二、一”,只会喊“一、二、三”。他愈着急愈是不住地喊“一、二、三”。我们也存心逗他,干脆一直往前走,有的爬上草垛,有的爬上了树,哈哈哈哈……在充满了辛酸和苦涩的日子里,宗其香依然不懈地发掘着幽默和快乐。你看,他的画册里的很多画都被“造反”的学生写上了“王八蛋画”几个字。不过,美的东西自有一种不能抵御的力量。当时的一些学生尽管几乎成了“疯子”,也只是在这些“黑画”的边角上涂字,而并不破坏整幅画,甚至正因为有了边角上的“王八蛋画”这几个字,愈发地显现了这些画的感召力量。人,毕竟是追求美的。
宗其香每每看到这些“批语”,就兴奋得脸上泛着红光。
一个不断地发掘力量、发掘美感的人,就是一个永远快乐的人。
大自然爱谁
广西有一座近乎直上直下的山,大概只有猴子才能攀援吧,所以叫猴子岩。这座山上住着一位能像猴子一样攀援,也像猴子一样爱吃野果的老寿星。他的白胡子有一尺多长。就在这座只有寿星、猴子和野果,而凡人可望不可及的山上,有一个没人敢去的山洞,里边尽是动物尸骨和被猴子啃了一半的桃子,还有在别处见不到的奇形怪状的钟乳石。这个山洞因为没有人敢去,所以被称做原始山洞。但是这个原始山洞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现代人——宗其香。他既然听说了这里的钟乳石,就非得来看一看。艺术家爱大自然,就得像爱最心爱的人一样不怕一切地去爱。而大自然是最忠实的,最懂得感情的。你爱他有多少,他给予你的就有多少。
大自然又为宗其香展现了一个怎样的梦幻世界啊。这是又一个一般人不敢去的山洞——水岩洞。洞口不到一米高,洞里都是水,一旦水涨高了,就堵住洞口不能出入了。宗其香坐在打足了气的拖拉机内胎上猫着腰划进了山洞,划进五十米,眼前出现了一个晶莹的“大厅”。这里的石头全是经过几百年乃至上千年由水蒸气滴成的,所以都像宝石花一样放着熠熠的光。宗其香对着这满世界的“宝石”快活得大叫了起来:“哦一哦一哦一!”美丽的宝石姑娘呼应着、欢呼着,激动地为这个不顾生命安危来寻找她的知心的人儿,献出了自己全部的美丽。
宗其香像勇敢的王子那样抱着宝石姑娘坐上了充气拖拉机内胎出了洞口,又抱着宝石姑娘走进北京团结湖楼区的他的画室,放进他的书柜里。从此,他的屋里半壁奇石,半壁江山,真是其乐无穷了。
大自然无时无刻不在对他进行着美的教育,启迪着生活的哲理。他那“半壁江山”里种的吊兰,不管枝叶怎么下垂,枝梢总是往上翘的。人也一样,只有不懈地向上、向上,才有生命力。“四人帮”一粉碎,从1977年开始,六十来岁的宗其香就连连走向山山水水。他走进了画一般的大自然里,大自然就涌进了他的画里。《黄果树瀑布》、《漓江夜月》、《秦皇岛外打渔船》、《德天瀑布》……和谐中见力量,豪放中见纯真。这几年他画了多少画?尤其是给那些大宾馆画了多少画?他的精神全用来感受美的事物了。1979年他在广西看景看得太久,得了飞蚊症——眼睛因为疲劳过度,不管看什么都看见眼前有好多蚊子在飞。飞蚊症一好,他又走向大自然了。
可是他的身体行吗?“行,大自然是最爱我的。所以再累、再险我也不会出事。”宗其香对大自然的爱情真是深信不疑。一个热爱大自然的人能生活在辽阔美丽的中国,真是享用不尽!他老说光是一个广西,无山不洞、无洞不奇的就抵得上几个瑞士呢!
到底几个?
他当然说不准了。只要一碰到数字,他就像一个刚在幼儿园里掰着手指头学数学的孩童那样不知所措了。“我今年多大岁数了?”他常常羞怯地问他妻子。因为他问了多少次了,总也记不住啊。当然妻子的年龄他更记不住了:“嘿嘿,你再告诉我一次吧,你今年多少岁了?”
“不告诉你!告诉你也没用,而且我还长呢!”
宗其香像个孩子似的讪讪地笑着。可不,谁让他把心留在祖国的大自然里了呢?不过,一个被大自然钟爱的人就是一个永远快乐的人。
一个长不大的人
在宗其香看来,他妻子武平梅好像不会长大的。他认识她那年,她是一个爱画画又没钱学画的十二岁的小朋友。青年宗其香一走进她家,随着一声“宗先生来啦”,她的八个兄弟姐妹就像一只只小猴似的抓住他的胳臂、腿攀援而上。孩子们怎么会不爱他们的宗先生呢?他教画画不要说不要钱,而且还发画具,从不发脾气。宗先生怎么能不爱他的学生呢?他自己当学生时不是一直被悲鸿先生深爱着的吗?他在重庆的中央大学艺术系上美术课时,有一次他把一幅画往墙上钉。徐悲鸿先生对同学们说:你们听听其香敲钉子的声音!听声音就知道他是看准了才钉的,不是瞎钉的。
钟爱一个人便往往连这个人钉个钉子的声音都爱的。宗其香的画里,融进了多少悲鸿先生的爱、悲鸿先生的精神!
世界就是一个大课堂。人们的精神、人们的思想是不断延续的。武平梅当了中学美术教师后,要带着学生出去写生了。“你怎么随便带学生出去?”宗其香一脸认真。
“你自己不是老带学生写生吗?”
“我是说你得作好准备才能带学生出去。你自己先得到公园把景选好!这样吧,我先去公园给你找一棵树!”
“同学们,你们看这棵树!”啊,宗其香当起武平梅的“助教”,在公园里教她的学生呢:“树是有生命的。树就和人,一样千姿百态,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形象。尤其是树干!画树,应该在没有画叶光画树干的时候就能让人知道这是棵什么树。你们一定要抓住树干的特征才能表现出一棵树的个性……”
一棵树有一棵树的个性,一个老师就有一个老师的特点。武平梅怎么老是一个人背着画板去日坛公园?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好像咔嚓咔嚓地在摄下一个个景物呢。这棵八百多年的古柏不错,很有个性特征,而且前边正好有空地、有树阴,学生们坐在树阴下画古柏,也不会太晒。不过那么多学生不能都坐这儿,要不,会妨碍游人活动的。总得把学生分成几组吧。再找几个景!哦,这个天鹅湖要是从这个角度来画很美。对于学生,就应该用很美的景来吸引他们,使他们想画。啊,日坛餐厅远近的透视多,可以让基础好的学生画。还有这两棵侧柏,画起来比较容易,可以让基础较差的学生来画。而且这四个景相距也就五百米到七八百米。学生分四组写生时,老师也可以一个组、一个组地去指导。要不各组的同学又该嚷嚷了:“老师,你怎么老在他们那个组?你怎么不管我们了?老师,老师!”这些小精灵!
已经五十来岁的武平梅还像学生、像孩子一样认真。她有过一个她最钟爱的叫小梅的学生。那个时候学生不敢叫“老师”了,“老师”这个词汇似乎眼看就要从词典里消失了。只有这个执著地爱着美术和美术老师的小梅,依然叫她老师。“老师!”小梅轻轻一声呼唤,唤起了武平梅心中多少甜蜜的、美好的感情!可是,小梅因此而被赶下乡,再也没能画画……“毁了!毁了!”武平梅跟别人一一叨叨小梅,就眼泪花花的,“把我的学生毁了!”
世上多少人只是因为失去了机会,甚至因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正所长,就草草过了一生!
北京市三里屯二中的美术老师武平梅,便决心不让一个美术人才从她的学生里漏掉。她自己便常常上日坛公园给学生们选景:“啊一呀!这——么美的景呀!”“啊——呀!太——美啦!”
“你成天跟学生在一起,你自己就老像个小朋友,老也长不大!”宗其香怎么又埋怨起她来了?原来,暑假里他想让武平梅和他一起去外地写生,可是武平梅已经计划好和她的学生一起去写生了。
“嘻嘻!”“长不大”的武平梅笑得眼睛闪亮着,“谁让你自己先带学生写生的?我还不是跟你学的?”
再说,六十几岁的宗其香爬猴子岩、钻山岩洞去取景,他哪里像长大了呢?
一个“长不大”的人,就是一个永远快乐的人。
一个无限大的课堂
这是武平梅的一堂课——
同学们,你们从各个小学考进我们这个初一来了。你们有的人本来就爱画画,有的觉得画不画都无所谓,有的就讨厌画画。你们说,哪一种对呢?
第一种对?不,都不对!因为这三种思想都是从兴趣出发的,而不是从需要出发的。画画,对于我们每一个学生来说。是一种需要。有的同学该说了:我又不想当画家,我干吗要学画?
中学有美术课,并不是为了让学生都当画家,而是为了提高每个学生观察生活、认识生活的能力。首先可以提高形象记忆力。写作文的时候,描写入、描写风景,你们就可以增加一些形象的语言了。学画又可以建立空间概念,你们以后学立体几何、机械图什么的,就容易理解了。
画画和各种学科是相通的。美术课涉及的知识面是很广的。
所以美术不仅可以提高观察力、记忆力,还可以培养想像力、创造力。人类社会的进步往往先有幻想,后有事实。你们读过凡尔纳的科学幻想小说吧?他幻想的海底能有潜水艇、人类能上月球,后来都成了事实。所以没有想像力就没有发明、没有创造,没有前进。
而科学、文化的复苏往往明显地表现在绘画的繁荣上。譬如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武平梅的课是包罗万象的课。武平梅的课堂是无限大的课堂。为了这个无限大,她就得无休止地读书。“你不怕胃病又犯了?你怎么像个学生一样吃饭也老读书?”宗其香又在说他的“小朋友”了。
“来我不及读书啊!”五十岁的“小朋友”,头也不抬地说。可不是么,宗其香可以钻进小岩洞探寻,武平梅也可以扎进知识的海洋里求索。武平梅的学生因此都可以得到向美术方面发展的机会。1978年以来,她的学生中有十五人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有五人已经在出版社等单位搞专业美术工作,至于业余搞美术的就更多了。
常有人问她:“你当然很爱你的工作喽?”
“嗳!”武平梅快活得像孩子一样认真地点着头。
一个不懈地探索的人,就是一个永远快乐的人。
风筝的奇遇
武平梅下班回到家,紧赶着洗菜做饭,晚上才好有时间读点书啊。可是宗其香怎么了?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哦哈,地上铺着他今天画的画呢。
“我画的画你都不看!”宗其香忍了好久,终于憋不住了。
“我总得做饭么。”
“做饭又不要紧的,简单吃点什么就行了么。可是这几幅画,我是很认真画的。真的。很用心的!你得给画提提意见,我好进步么。一个人,总应该每天都有进步么。”武平梅只好关上煤气,看起画来。有什么办法?跟宗其香一起生活,大概就得像那个猴子岩上的老寿星似的不食烟火、光吃野果呢!在宗其香认为他的确听到了意见以后,就拿起一个他新糊的蝴蝶风筝说:“我试飞去了!”
从武平梅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爱风筝。1949年解放时,他糊了一只贴着红五星的灯笼风筝送给她,让她拿着去欢迎解放军进城。
1970年他眼看要上千校了,决定带孩子最后到天安门广场放一次风筝。可是一个警卫走过来了:你们怎么还放风筝?你们不知道天安门是个非常严肃的地方?你们看广场上空飘扬着庄严的五星红旗,怎么可以让风可是,我们升起五星红旗不正是为了让生活像风筝一样绚烂,让人们像风筝一样快乐,把希望紧紧地攥在手里,让理想高高地展翅翱翔。
问他。
“那么,我就从放风筝讲起吧。”
风筝在空中邀游着,风筝真是天空的宠儿,大自然的宠儿。不过,他宗其香不也是大自然的宠儿?大自然不时地向他送来一帽幅难得的画面,他老也画不完。他过几天又要坐飞机去那山山水水之间了。飞机其实就是超级风筝。有了风筝,又有了飞机,宗其香自然就可以不断攀登、不断发现、不断创造、不断进步了。
宗其香拿着风筝回到了家里:“我风筝放得这么好,你都不看!”
看?看!武平梅一边做饭一边正在看书呢。
又是一个老想有所进步的人。
一个每天有所收益、有所进步的人,就是一个永远快乐的人,一个生活在永恒的乐园里的人。
啊,只要你愿意,只要你真诚,你就能拥有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永恒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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