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此事如实讲给自己的儿子元归靡, 嘱咐他千万不可因此而产生不满汉朝的情绪,千万不可流露出背离汉朝的怨气,凡事应以国事为重,从国家大局出发考虑问题。
解忧语重心长地叮咛元归靡在她离开乌孙后, 凡事要和二昆莫乌就徒商量,依靠大录将军处理好国事。元归靡点头应承下来,表示不负母亲的重托。
此时的乌孙国已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西域三十六国均都倾向汉朝,与乌孙和睦共处,与匈奴断绝来往。所以,解忧对乌孙的和平与稳定充满了信心, 认为自己的儿子元归靡在大录将军的辅佐下完全可以治理好乌孙国。
她认为在她离开后的数月中不会出现什么不安定的因素。
她也想借此机会锻炼一下自己儿子元归靡独立治国的能力。
她又嘱咐乌就徒和大录将军务必以大局为重很好支持元归靡,共同治理好国家。
对于那三名女杀手的事和启程赴长安的诸项事宜, 解忧完全托付冯嫽全权处理。
冯嫽把罗小芳的七名侍女和三名女杀手交给自己的丈夫大录严加看管。
她告诫大录绝不可泄露这十名侍女的任何消息。也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她们的存在与去向,一切都在保密之中。
大录明白冯嫽的用意,表示照办不误。
冯嫽妥善安排好一切事项之后,便奏请解忧择日启程。
于是,在一天夜里,她们一行近百人骑马悄悄离开赤谷城向长安的方向疾行而去。
冯嫽的手下个个都是忠心耿耿、武功高强的一流高手。她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官凡来史亲自护卫解忧。又让武功高手庄阳亲自押送罗小芳。她们日夜兼行,很快就到了长安郊外。
她们全都乔装改扮成商人的模样,伪装成行商的马队,悄悄住进了长安郊外的一家客栈里。
她们的言语举动事先都经过严格地训练和模拟。她们的装束全都是汉朝商人的打扮。
所以,她们的行踪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就连客栈的老板和佣人们也都认为她们是地道的商人。
安顿好人马货物之后, 在一天夜里冯嫽在凡来史和庄阳的护卫下骑马驰往长安城。在城门关闭之前, 她们一行三人进了城,住在一家客栈里。然后,冯嫽带上解忧的亲笔信,来到主管外事的大臣李志相的府宅。
经过门卫的通报,李志相命随从将冯嫽带进了他的客厅。
李志相见到冯嫽非常高兴,立刻命侍女给她沏茶喝,并给她端上精美的点心。
冯嫽将一块西域特有的名贵玉石敬献给李志相, 作为见面礼。
李志相推让了一下,便收起来了。
冯嫽把解忧的亲笔书信交给李志相, 李志相看后明白了冯嫽的来意。
李志相和解忧的爷爷楚王有过深交。楚王在前不久谢世时也曾拜托过李志相多多关照解忧。
解忧在乌孙也常与李志相书信往来,保持密切的关系。
他从解忧的信中得知了罗小芳假冒尚芙公主的事。解忧在信中请求他帮助冯嫽揭开这件事的隐秘。
李志相决定帮助冯嫽搞清内幕。
他让冯嫽把罗小芳的事实真相讲述了一遍, 然后想了一会儿,喝了一口香茶,开始谈起他所知道的有关罗小芳的事。
他对冯嫽平心静气地说:“如果没有掌握和亲事宜的楼敬的支持,刘彪的目的是达不到的。”
冯嫽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 ”
李志相解释道:“因为皇上选择刘氏宗亲的女儿作为公主和亲远嫁前,早已掌握了谁家有符合条件的女儿和孙女。这些情况是全靠楼敬提供的。如果以假弃真,冒名顶替,肯定瞒不过楼敬。要想隐瞒,只有买通楼敬才行。”
冯嫽又问:“为什么只有买通楼敬才行呢? ”
李志相进一步解释说:“因为楼敬以皇上的圣旨带领宫廷画师亲自要到刘彪府上为他的女儿尚芙公主画像, 然后呈报皇上审查,认为确实相貌出众,方允许代表皇室作为公主出嫁。”
冯嫽说:“那就是说楼敬让画师把冒名顶替的罗小芳故意画美,呈交皇上,冒充尚芙公主。”
李志相颔首道:“正是这样串通起来做了手脚。”
冯嫽说:“难道皇上在罗小芳出嫁时,没有亲自过目吗? ”
李志相说:“罗小芳出嫁时,皇上正在生病,顾不上审看,此事全由楼敬处理了。”
冯嫽恍然大悟似地说:“难怪他们的假冒行为这样容易得逞,原来皇上因病无暇顾及,给他们造成了机会。”
李志相气愤地说:“楼敬和南天王勾结起来,欺蒙皇上,大逆不道。必须奏明皇上。”
冯嫽说:“我们的目的在于掌握证据。根据李大人的提示,我想那画师肯定知道内幕。”
李志相点点头说:“冯夫人说的对。想法从画师嘴里得到真情,就不难掌握他们的内幕。”
冯嫽说:“不知皇上对南天王刘彪是什么态度? ”
李志相说:“南天王刘彪在江南一带称王称霸,扩充势力,早不把皇上看在眼里。皇上担心他有谋反的心思,处处提防着他。”
冯嫽说:“从冒名顶替这件事上也可看出南天王无视皇上,贼胆包天。”
李志相说:“罗小芳冒充尚芙公主的事是个导火索, 一旦查证奏明皇上,皇上就可以以欺君之罪趁机除掉南天王刘彪。”
冯嫽说:“皇上会有这样的决心吗? ”
李志相说:“会有的。为了牵制南天王,皇上暗中收买了南天王刘彪的镇关大将军刘天雄。此人年青有为,是刘彪的侄儿。”
冯嫽担心地说:“他的侄儿会反对他吗? ”
李志相肯定地说:“会的。”
冯嫽疑虑地说:“那是因什么原因? ”
李志相说:“因为一个女人。”
冯嫽疑惑不解地说:“女人? ”
李志相说:“刘天雄在杭州买到了一个绝色美女, 被刘彪知道了, 要他带来赴宴。在酒宴上那美女以绝妙的歌舞迷住了刘彪。刘彪不顾刘天雄是否割爱,便当场将那美女领走了。气得刘天雄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来。只有背后暗骂刘彪禽兽不如。”
冯嫽说:“刘天雄有无反抗的举动? ”
李志相说:“那美女嫌刘彪人老性暴,暗中私通刘天雄,将刘彪的军事机密泄漏给刘天雄。刘天雄暗中通报皇上,皇上便支持刘天雄设法除掉刘彪,让刘天雄取代刘彪。”
冯嫽兴奋地说:“如此看来, 我们参奏刘彪肯定会得到皇上的重视。”
李志相说:“只要人证物证具备了,皇上肯定会以此为理由,除掉刘彪的。”
冯嫽说:“到时连楼敬也一同治罪。”
李志相说:“那是肯定的。”
冯嫽说:“当务之急,先从画师开刀。”
李志相说:“为了活命,画师会供出一切的。”
为了能准确地抓到画师, 李志相把画师的府宅和相貌告诉给冯嫽。
冯嫽一一记在心中,辞别了李志相,返回客栈,向凡来史和庄阳说明了有关情况。她对这两个心腹护卫讲明了画师的重要性,三人研究出一个活捉画师的行动方案。
第二天,凡来史和庄阳化装后依据李志相的提示,来到画师的府宅进行观察。
画师住在离宫廷不远的一座砖瓦盖就的小院,高墙铁门,门口有护卫的卫士。宫廷的画师虽然官职不大,但他却掌握有关宫廷的许多秘密,所以受到皇上的保护。他不仅享有丰厚的俸禄,而且住在豪华的住宅。
根据李志相的介绍,这位画师名叫费文耀,身材不高,体型略胖,年纪大约在五十岁左右,圆脸小眼,留有短须,行走起来慢条斯理的,颇有几分悠然自得的气度。
冯嫽将此人的相貌举止告诉给凡来史和庄阳, 他二人在白天早朝时躲在暗处看清了走出红墙小院的画师费文耀径直走入皇宫大院。
于是, 他二人认下了画师。他们准备在夜深人静时绑架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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