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总，关于那辆奔驰，我去调了录像看，车牌被人特意挡住。而且老五的口很紧，咬死了就是他自己见钱眼开，想发一笔横财，没有其他目的，更没有人指使。”打电话来的正是王局长，“虽然从现在的情况看好像线索都断了，但是在事发之前几天，老五曾经和一个神秘人物接触过。这个人是……”
挂断了电话，萧暮影又通知王君豪去调查和老五接触过的人的底细，这才重新下楼。
“你怎么不问我接了什么电话？”他见冰冰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又将目光移回屏幕了，不禁问道。
“你想告诉我自然会说。”冰冰难得主动表示亲近，拉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不喜欢干涉别人的私生活，再亲密的恋人也该有私有空间和时间。”
“你这真像是在说，以后你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也不许过问一样。”萧暮影宠溺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正常的情况不应该是女方都希望男方事无巨细地汇报吗？”
冰冰哼哼了两声，并不打算接茬。在他家住的这一段时间，她真觉得萧暮影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自己的嘴上功夫根本不如他，可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说不过就不说了？这可……”萧暮影一眼看穿了冰冰的想法，还想再好好逗逗她，却又被手机铃声给打断。
屏幕上显示的是王君豪的名字，萧暮影顿觉自己的手下办事效率越来越快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起身，而是单手把冰冰搂在怀里，然后才接通电话，“怎么样？”
“对方的背景比较简单，但是各种情况都表明他和江氏集团的一名员工过从甚密。而这个员工，目前正是江雨姗小姐的助理……”
看萧暮影面色不善，冰冰忍不住在他怀里仰起头，“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你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谁在指使吗？”萧暮影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江雨姗。”冰冰沉默了片刻，随即吐出三个字，见他面露疑惑，又补充道，“其实我之前察觉对方不是为钱而来就怀疑过她，只是我觉得也有可能是我小人之心。你的竞争对手很多，未必就不是其中之一，所以不好做判断。但是现在看你的表情，我就能肯定了。”
“你……唉！”萧暮影怜惜地将她重新拥入怀中，一时无言。若换了别的女子，心里有这种怀疑如何还能保持这样的沉默，早就当做把柄好好利用了，哪会先怀疑自己“小人之心”？头脑聪明的大有人在，但能做到看在眼里却心存善意，缄口不言的人却在少数。
冰冰伸手环住他的腰，平静地靠在他的胸前，“你找雨姗好好谈谈吧。之前似乎每次我都在场，难免越谈越糟。心结总要打开的，否则一次不成，还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只怕没这么简单能解开。”萧暮影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散落的长发，将她抱得更紧，“我真怕……”
冰冰明白他未说出口的话，她也怕，只是怕又能如何？大多数女人的想法都是：我爱的是人，不是他的身份地位、金钱权力。但她们都忘了人是具有社会性的。所以她接受萧暮影，就得接受他带来的一切，自然也包括江雨姗的妒火。
第二天清晨，冰冰醒得很早，却从吴妈那里得知萧暮影离开得更早。不是工作日，也素知他没有这么早就加班工作的习惯，便猜想他是去找江雨姗了。
“吴妈，通常暮影烦恼的时候，会愿意做什么呢？”冰冰突然问。
吴妈想了想，“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萧先生那么厉害的人，其实很少有烦恼的时候，只是有些时候比较累，就会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什么都不做。我曾经帮他按摩过头部，应该能缓解压力。”
“那麻烦您教我一些按摩手法吧。”冰冰淡淡一笑，猜想今天必定是能用到了。
“雨姗，刘安臣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萧暮影将江雨姗一大早就约到了离公司不远的咖啡厅。
江雨姗爽快地承认了，“不错，他是我的助理。”其实她明白，以萧暮影的能力，既然人都抓到了，必定要查到她头上的。
“雨姗，你不能这么任性！”萧暮影见她毫无悔意，不禁有些动怒，“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采取这么不理智的做法。冰冰有哪一点做错，让你有理由这样对她？”
“她没错，是我硬要这样。”江雨姗一听萧暮影的话，处处维护冰冰而责备她，更是铁了心要与他对着说。
萧暮影被她的理直气壮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花了几秒钟强压下自己的情绪，尽量使自己语气平静，“雨姗，我知道你有气，我们把话说开来，不要背地里动手脚，好不好？”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她，怕她有危险！”江雨姗大声道。
“雨姗！”萧暮影也终于提高了音量，她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江雨姗沉默了几秒，突然冷笑道：“萧暮影，你知道你今天的谈判有多失败吗？处处只显示出自己的立场，不懂得换位思考，没有为对方谋利，这是商业谈判的大忌。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下来，你已经习惯成自然了，没想到……你还是为了她……为了她……”
“雨姗，这不是商业谈判。”萧暮影无奈地扶额，“我是把你当妹妹，当家人。”
“我不需要！我不过是让人吓唬吓唬她而已，那炸药我也早让人动过手脚。我若真想要她的命，她现在已经死了！你只懂得对她将心比心，百般理解，对我呢？哪怕不是现在和将来，过去你哪怕有一点可以考虑我的感受，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江雨姗霍地站起身，放下狠话扬长而去，“但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要与她为难，我要把从她那里受到的耻辱讨回来。不止与她为难，我也要让你看看，是不是每一次你都能护得住她。”
江雨姗离去后，萧暮影低叹一声，又默默摇了摇头，她到底是不能释怀当年的事情，才会如此激烈。
晚上萧暮影到家时，果然如冰冰所预料的那样，一进门就躺倒在沙发上，双目紧闭着，似乎被烦心事压抑着。
“吴妈，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感觉到有人将热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萧暮影出声道。
只是那人闻言并没有回应，而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为他轻揉了揉太阳穴。
“冰冰？”熟悉的触感让萧暮影发觉不是吴妈，便睁开了眼。
“好好闭眼休息一会儿吧。你眼里都有血丝了。”冰冰轻声道。
萧暮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依言闭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累。”
“这种事情我们能做的只是慢慢开导，能不能放下，什么时候能想通，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冰冰有些心疼地劝道，“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冰冰，等这次项目过半，我就带你去见我妈。不会太久的，就再一周，一周就好……”也许因为江雨姗临走前放下的狠话，萧暮影竟然莫名感到不安，只希望早点把事情定下来，似乎再晚就来不及了一般。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寻常，冰冰也就不再多问，只一口应下，“好，你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现在事情也查清楚了，我想我可以回自己家了。白芳也快出国了，临走前我想和她再聚聚。”江雨姗再怎么任性，也不会傻到这么短时间内故伎重施吧。
“嗯，你自己做主吧。”萧暮影得到冰冰的应承，安心不少，于是握着她的手，只是静静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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