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献给陕西苹果的发源地
Ⅰ
让太阳屈膝
交回雨水,和血液
让血液奔跑在树干与树叶的广阔之间
一枚青苹果喂养蝴蝶
一百岁根须的干儿郎
Ⅱ
一头贩卖时间的瘦驴
背着苹果树苗子
在青青水样的月亮地踏碎潼关城来临了
苹果树苹果树
和一个人的名字已经苍老成一根绿骨石
雪白的暗
使我面向苹果树就要掏出眼睛
盛下祭祀的经文
Ⅲ
太阳一点一点传递着汗水
苹果树的花芽藏给了下一个春天
请回埋人的黄尘
培在苹果树的根部 也顺风修一条大道
鹰神和精灵沿着大道出走
羊皮袋[37]
我把血液拱手让给了口语里的羊皮袋
和暴动的风,和热烈的力量
从时间以外打开河水
羊皮袋,湿漉漉的羊皮袋
下河多少遍之后
奔跑的李自成越过睡眠的村庄
野生生地打翻了天
太阳启程,灵魂生养的风是我的神
安塞腰鼓[38]
牛活了,从洪荒的大水里复活
携带着鹰扑向太阳时遗落的血海复活。
罡起的黄土 和金质的声音是牛的灵魂群
祭奠对垒的士兵 或者劳动的背影
嗨,嗨,打击鼓面的安塞处子是神的精灵
破了天 破了地 旋动了日头。
闭住眼睛,
耳朵,足够在雷鸣的轰隆中扶起轩辕氏的犁柄
马坊[39]
在罡风溜过眼睛的瞬间
老窑喂养了千年的蜘蛛趴在牛的背上
捏弄着沙子和孤独的露珠
草根僵硬成了一条石料
灰屑和砖头让早到的先人拿走了
还有马蹄、梢公飘起的白土布
坐下,在老式的门洞旁
叩叩木门板和铁门环
驱赶主人的说话声,沿着光滑了的石台阶
向有水的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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