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昂和周慧枚这样的人,他们是不会让人按在地上,还一层一层地揭皮的。他们有他们的生活理想和人生追求。就房子这东西而言,他们觉得有个地方住就行了,管它是什么地方,他们对生活没有太多的物质需求,他们更崇尚生活内在的丰富和精彩,寻求一份安详和宁静的生存状态。就在这方面的理想和追求而言,夫妻俩都很庆幸——他们找到了知音,拥有共同的人生理想和生活追求。
江子昂和周慧枚结婚几年来,他们都一直按照他们本来的人生愿望默默无闻地生存着。江子昂的每个假期一到,周慧枚就会找个恰当的时间跟单位领导请几天假,然后背上简单的行李,跟老公一起出门旅行一趟,比如到海南、桂林、丽江之类的地方去住上几天。他们一般都不参加旅行社的组团旅游,他们都是自己去的,这样方便和自由一些,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想玩就找个档次一般却很干净利落的小旅馆呆着,没有人像催命鬼一样一天到晚都在催你。旅行社组团旅游,那一路上,旅行社、导游和所到之处,都在想方设法掏你腰包里的钱,让你完全没有了那份感受风景人文的心情。这样的旅行,完全失去了旅行的本来目的和意义,走马观花的旅行无非只能说明这样一个问题——某某到此一游,仅此而已。旅行一趟,在心里留下的除了旅行社和导游的贪得无厌、景区景点玩阴谋诡计设下的圈套之外,其它的什么也没留下,想起这些就恶心。
江子昂和周慧枚不想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他们也不需要多么宽松的经济环境,他们只希望过一种相对稳定一点的生活,能吃饱穿暖,不露宿街头就行了,有点闲钱可以孝敬一下父母,改善一下生活的内容,就很不错了。物质上的东西,没有是不行的,但多了却是一种累赘,整天为那些身外之物处心积虑的人,到死的时候也是自己活活把自己累死的。在江子昂和周慧枚看来,能够拥有基本的物质保障就可以了,除此之外,他们更多的是追求内在丰富,是属于感觉的范畴,说白了,就是精神上的内容,他们更在乎这个。
本来,周慧枚是没打算进县城工作的,或者说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但她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和良好的基本素质,被县政府慧眼识珠的领导发现了,在没有征求周慧枚本人意见的情况下,县上就把正式调动通知给下了。这在其他人看来,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不少人会以为周慧枚如果不是有关系就是有钱,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调进城了。那些在乡下工作的人,想方设法想调进县城,托亲戚,找朋友,请客送礼,忙乎了几年甚至十几年还不一定办得成呢!周慧枚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进了县城,但她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反正都是工作。
周慧枚这一走,乡下那套单位分配的两居室房子也就随之退还给了单位,而县城好多年前就不实行给职工分配房子了。进城后,周慧枚就跟老公一起挤在学校那间不足20平方米的两间宿舍里,虽然窄是窄了点,但他们的生活很简单,除了一台电视、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衣柜、一套简易沙发,其它也没什么重要家具,经周慧枚花几天时间收拾出来之后,基本上还可以住下去,两个人住在里面感觉还是挺温馨的。
然而,这种日子没过多久,学校要加强基础设施建设,那些以前为教师修的宿舍全部要进行改建,重新修成学生宿舍。也就是说,学校要收回这些教师宿舍了,当然,这一收回,也就不会再为教师考虑住宿问题了,教师的住房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江子昂和周慧枚只好暂时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住。两口子忙乎了一个星期终于搬了新家,但住进去没多久,他们就发现这地方住的人很杂乱,经常半夜三更的还有人进出,开门关门弄出的响声实在有点大了,有些小年轻人半夜三更的喝醉了酒在楼道里胡乱吼叫,吵得让人不得安宁。
有时,半夜里,两口子正在床上亲热,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等他们起来打开门一看,发现是喝醉了酒走错了门的人。有几次,听到敲门的声音,等他们把门打开,敲门人已经瘫倒在门口了,臭熏熏的一大股酒气,恶心死了,想去推推吧,又推不动,简直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关上门回来,倒还反而担心这醉酒的人在自家门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说不清问题了,于是心里就担惊受怕,睡也睡不安宁了。一个冬天的深夜,有个醉酒的年轻人瘫倒在他们的门口,睡着了,呼噜声很大,周慧枚将自家的被子拿出来,给那个醉酒的人盖在身上,生怕人家冻坏了。这样做,一方面是觉得人家可怜,另一方面又怕人家冻死在自家门口,晦气不说,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跟房东说了几次,但没有起什么作用,后来房东听得烦了,干脆说:“有本事自己去买套房子住吧,这里住了那么多人,就你家两口子意见多。”更为恼火的是,租房子住也很不方便,用水用电房东也会经常拿个眼睛把你瞅着,两口子有时觉得像在做贼似的,心里很不自在。
两口子床头上一合计,权衡利弊得失,虽然有些不甘心和不情愿,但经过反复研究和论证之后,还是痛下决心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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