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瘟疫啊……”
身后一人戳了戳莫雨苓，被她一巴掌扇开，“别挡着我讲故事。”
“还有啊美人啊真是可惜了，不行我一定要去百媚楼把花魁叫来醒醒眼，麻蛋那个秦兽不如的东西竟然连美人都……”又是巴啦啦一顿胡说八道，背又被人戳了戳。
正在兴头上的莫雨苓上手就是一巴掌，“没听见你姑奶奶在说正事吗？”这一巴掌呼过去后手被人拽住，才发觉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没脱离奶味的一个小太监。
软绵绵的没有头发。
向来富有同情之心的莫雨苓立马收回手，旁边的八卦群众也是把人家包围住，开始询问这是哪儿的人，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当差。
这一激动就把小太监给吓跑，人流又继续跟上。莫雨苓呆呆的伸着手抚•摸空气，“一群没天良的人。”看样子挤也是挤不进去，就去了药房找药方找古书。
那段奇遇让她知道了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种地方能度日如年。真的有毒蜂会摆阵还有她不曾见过的草药，都是绝版。所以白乐天的毒肯定有解，既然能制作出来那就肯定有解药。
莫家书库已经看过一半，还剩一半只能揉揉眼眶等待明天再来。
已经是午后，太阳都落山。
一出来莫雨苓就被抓住，“小太监，我家小姐找到了。”
啊嘞，小太监急急忙忙赶来，急得额头上一头汗。莫雨苓看见他手里的圣旨时就猜到来龙去脉，又默默为他竖起一炷香。
“马车呢？”
小太监还没来得及报圣旨就被莫雨苓拿在手里，边走边看。不愧是皇上，消息灵通，看来情报局又完善一部分。
“皇上现在在哪？”
在宫门口时莫雨苓拿出令牌，一路乘坐马车畅通无阻行驶在皇宫内部，惹来一顿目光礼。
一路都插不上一句话的小太监终于找到机会能说句话，“大小姐，皇上说让你明天进宫请安。”
……
明天？
莫雨苓嘴角抽了抽，“你就不能早点说？”
小太监那个委屈啊，你一看到我就往马车上跑，我又被府里的那些人好心送上车，这过程快马扬鞭哪有机会。
“算了，今天跟明天也一样。”莫雨苓又一次看在小太监年纪小的份上放过他了，不给责怪，要不然那不得打一顿发发气。
加上，她也有事禀报。
嗯，大概吧。
难得的白沅天这个时候不在御书房，连公公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小太监支支吾吾，其他宫女纷纷快步跑开，莫雨苓心生怀疑，“皇上呢？”
“别忘了我可是莫家的人，有的是手段。”
在莫雨苓威胁下，小太监弱弱地把人带到后宫的一处硕大的宫门口，他不肯再进去。
“放心，我是一个人找到的。”莫雨苓提步进门，轻手轻脚。这歌舞升平的乐声隔着宫门也能听见，还有女子嘻笑的声音。
这么多年，后宫一直没人。
门都忘了关正好能让莫雨苓看得仔细，里头最中央是白沅天。各种莺莺燕燕围绕在他身旁，有人跳舞有人卖笑有人弹有人唱，好不和谐，好不美妙。
而里头的人似乎有所察觉，张扬了一下就被莺莺燕燕挡住视线，接着又是笑容满面的接受一杯鲜红的葡萄酒，饮入下怀。
当那个女人离开时，白沅天手里空了酒杯铛的一声落地。没了妨碍物的俩人四目相对。
莫雨苓率先展露笑脸，微笑着走进宫门。“沅天，真好，你也能笑。”
她很少看见他笑，那时他被先皇夸赞时笑过，在所有兄弟里拔得头筹时也笑过，先皇遗旨他也笑了，唯独没有因为她佩戴什么头饰又或者换了件新衣服而笑过。
“我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快乐了，没想到这冰冷的皇宫也有温暖的地方。找个机会带她们出去见见阳光吧，我爹爹是您的宰相一定跟你站在同一边。”
白沅天甩开杯子，推开拦路的女人，想要抓住莫雨苓，“不，雨苓她们都是你的替代品。”
“可我没能让你笑，她们做到了。沅天，其实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那只是年幼的一种错觉，你习惯把好的给我我习惯替你扫清拦路虎。”
莫雨苓推开一步，避开白沅天的手。多年来的不懂此刻似乎懂了，她不爱他。
她对他一直是兄弟之情，超脱了友情却达不到爱情。“我莫雨苓愿为你生死不顾，不是爱情，只是亲情。我跟你还有多多情同手足。”
白沅天越发解释，莫雨苓就笑得越加醒目，这么多年她一直放不下的事情，今天终于放下了。
没有恨没有嫉妒，只有单纯的高兴。
“真好，沅天。”
白沅天从未见过莫雨苓这样超脱的笑容，从小她就聪明伶俐，比谁都聪明。所以她懂很多自己需要时间才能想明白的事情，她一直不是愁眉不展就是深思熟虑的，怎么会突然这么淡然，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呢？
“雨苓……”
白沅天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他的皇位来之不易，没有莫雨苓他无法拥有莫家的支撑，没有莫雨苓他无法让许多多心悦臣服，如果莫雨苓不再爱他，他的江山他的命令谁去执行？
“雨苓，这都是假的。我爱你，所以才给你留着后位，等你母仪天下成为我唯一的结发妻子。”
莫雨苓随手一挥，散去桌上多余的物品。留出一个空位让给他。“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喝喝酒聊聊天，没有身份没有其他利益。”
“雨苓……”
白沅天轻呼着。
莫雨苓甩手让闲杂人等通通出去，不许偷听。这样的动作让白沅天一笑，她果然还是在乎的。
“沅天，我们好久没坐下来聊聊天了。”
白沅天回忆着旧事，“还真是，从我下旨赐婚你就不肯再搭理我了，不惜离家出走来抗旨。”
“是啊，我以为你想我死特地给我找个理由。”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你长命百岁的人。”白沅天诚挚的目光扫向莫雨苓。
沅天，你这世上只有一个白沅天。同样你也是皇上，是夜国的皇上，从前到现在你都不是我一个人的。
如果那时自己真嫁了白乐天恐怕按照计划，莫家就得承受风暴，而自己也准备随他一起赴黄泉。
身为皇帝的他怎么可能容忍强强联姻，就好像许多多的婚事他也一直关注，哪怕女方怀孕也只能孩子入门，女人还得排查，要么就死于非命。
“从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以后莫雨苓还是会守护你。我爹爹还是为你做事的棋子，许家有财无权，我莫家有权无财，唯有皇上手握天下。”
“雨苓……”
莫雨苓晃荡着手里的酒杯，看着那嗜血的红透着嗜血的光芒。
梦里，他们早有盟约，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喜欢漂亮的衣服珍贵的药材所以白沅天都会给她拿回来。
然后，把成品拿走。
而她为了报答沅天对他的好，研制毒药不出解药残害不服之人，逐渐让沅天掌握一方势力。
喜欢一个人时，眼里只能看到一个人的好。一旦醒悟才发觉那都是骗局，这一切只是场交易，不掺杂任何情感。
这个人不一定得是她莫雨苓，是谁都可以。
“皇上，你觉得津南县令的话可不可信？”
白沅天听惯了皇上这个称呼，一时也没觉得没什么不妥，“我知道你怀疑这一切都是我的主张，不论其他，就说瘟疫对我有何好处？再说主使杀手杀人是我做的，目的催你回京。而派遣乐天作为钦差大臣是因为朕不信他。”
好坦诚的话啊。
这大概是他能说的最直白的话了吧。
剩下的，由她来问。“所以，你利用我去刺探白乐天虚实，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无药可医。而且你还怀疑他在外面有势力没有暴露。”
在白沅天错愕的表情里她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各自为奸互相揣摩。
所以，她才讨厌这个皇宫啊！
“我走了。”
莫雨苓起身被白沅天拦住，面色不善。
“那乐天究竟有没有药可以医？”
“涅槃重生。”说完这句莫雨苓就甩开白沅天的束缚大步流星，没有一丝回头不舍。终于解脱了。
在莫雨苓离开后，宫门口的莺莺燕燕个个争先恐后进到房间，继续歌舞升平寻欢作乐。生怕少了打赏毁了后路。
太阳完全落山，不同于房间里的夜明珠亮如晨曦。这骤的还真看不清脚下的路，要不是有人及时扶了一把自己那还真的就摔倒了。
“多谢啊。”
小太监笑嘻嘻的脸瞬间就吹散莫雨苓心头的阴霾，很想调•戏一把。“要不别在皇宫当差，来我府上好不好？”
这一下把小太监吓的丢下莫雨苓就狂奔而走，余下又默默走了回来。
“你又回来做什么？”
这跑人她见的多了，临时反悔的也有。就是不知道这这小太监是那种呢？
心默默觉得有些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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