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从学校回来的路上,看见小青背猪草回来,蹲在地上吐个不停,阿春急忙跑过去,问小青怎么啦?小青说胃不舒服,老毛病犯了,阿春的心一个激灵。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又问她月经是否来了,小青说已经二个月没来了,阿春的脸一下子惨白起来,她把小青扶回家,她觉得这事必须得给二叔子坦白了。
阿春当面告诉小青,你怀孕了。
啥?小青愣愣地看着阿春反问。
你怀孕了!阿春大声重复。
小青不相信地看着阿春,她怎么会怀孕?
阿春把事情跟王老倔说了,王老倔半天没说一句话,接着,阿春看到他苍桑的老脸上滚下两行眼泪……
那天牛大仙把满娣扔的熏肉捡回去包了饺子,吃完之后才知道屯长家的丢肉事件。大成当晚回来闻见肉味,脸上的汗都没顾得洗,坐在饭桌前狼吞虎咽吃起来,吃完之后,大成才问老婆牛大仙是哪来的肉?
捡的?大成愣愣地看着牛大仙,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呢。不信拉倒,反正自家也没钱买肉,难道是偷的?大成想想老婆的话也有道理,就没再追问下去。牛大仙虽然拿回肉吃了,但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啥满娣不要这肉了?一想就是屯长送的,如果不是屯长提了过份要求,满娣不会把肉扔掉的,还帮她家盖房子,牛大仙认为只有一种可能:屯长睡了满娣。全屯谁都知道屯长的女人不止香香一个,只不过是后来有了阿春,屯长看不上那些女人罢了。满娣不一样,比阿春水灵,人家怎么说也是一个18岁的大姑娘了。而且还没开苞呢。牛大仙第二天去了满娣家,问她还有没有不想吃的肉,昨天的肉可香了,没吃够。满娣一听说熏肉,就想起屯长老婆香香难听的粗话。觉得自己丢透了人,好像自己真的是香香嘴里的烂货一样。牛大仙操个破锣一样的嗓子让她烦,问她为啥那么香的肉扔了不吃?不问还好,越问,满娣觉得委屈,委屈的满娣两眼忽然间涌满了泪水。牛大仙大张着嘴巴,伸着舌头,惊讶不己。愣了好一会儿,牛大仙问满娣,屯长睡你啦?
满娣一愣一愣地看着牛大仙,睡你个球呀!
大仙一眨眼,觉得还是不对劲儿,没睡她为啥给她送肉?咋不给别人送?为啥一问还哭啦?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私。牛大仙这样想,满娣就是有嘴也说不清,加之牛大仙一直还做接生婆,哪家的女人她都认识,人也快言快语,凡事经过她的嘴以后,都说得有鼻有眼。很快应验了那一句话:谣言说了一百遍就成了事实。但这一次,绯闻的主角成了她自己。
第二天晚上,大成一直闷不闷不乐地坐在炕上抽烟,见牛大仙回来了,脸阴得跟下雹子似的,牛大仙问他地里的草拔完了没有,咋回来这么早?大成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把牛大仙摁倒炕上,一阵胖打。把牛大仙打得披头散发的,直到在大成身下求饶大成才住了手。大成不是打老婆的人,这次出手又狠又快,牛大仙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让大成如此愤怒。
大成一边打一边骂她烂货,为啥跟屯长勾搭上了?牛大仙哪里知道,她那天捡了满娣的肉回来,正好被从屯长家看热闹回来的铁蛋老婆看见了,那正是屯长老婆香香骂的被烂货拿走的肉。真正的烂货成了牛大仙。其实,大成也是从男人们跟他开玩笑才知道此事的。那天他在地里干活,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狗毛、铁蛋他们。
狗毛冷不丁的问大成,熏肉包的饺子香不香?大成眯着眼睛说香,香哪!狗毛和铁蛋听后哈哈大笑。笑完了狗毛又说,跟屯长好就是有便宜可占,同喝一壶酒,共穿一条裤子,伙在一起共用一个老婆。大成笑着调侃说,屯长老婆香香肥得跟猪一样,我才不稀罕呢。
狗毛说大成你是假傻还是装傻?把你美成了屁眼,借你个胆,就算香香喜欢你,你敢用香香?她可是屯长的老婆!说完哈哈大笑。大成终于弄明白了。弄明白的大成脸色一片惨白,牛大仙是有口难辩,直喊冤屈。她死死抱住大成的腿,求他别打了。大成的拳头在半空中僵住了,原本也只是怀疑,现在人家主动招供了。
大成说,你讲真话?
大仙说,我讲真话。
大成说,你不讲真话咋办?
大仙说,继续揍我!
大成的拳头就从空中落了下来。眼也不眨地看着被自己差一点捶扁的女人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着。大成伸着脖子,像雨中的鸭子一样,一动不动,支棱着耳朵,生怕漏掉每个细节。很久一会儿,大成都不相信是真的。大仙抹着眼泪说,是真的,不信去问满娣。大成也泄了气。他问牛大仙咋办,也不能这样被人不明不白地作贱着呀!两个人陷入了一筹莫展的沉默中。过了一会儿,牛大仙不甘心的地说,她要去外面告屯长强奸民女满娣!欺压百姓!大成被牛大仙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屯子里的人没有谁敢这样对屯长呢,要是他知道了还不打死大成?想到这儿,大成浑身一个激灵,立即否定了大仙的想法。
你敢!
他们糟贱你老婆你为啥不让告?
你看见人家强奸满娣了?要是满娣愿意呢?大成瞪着眼睛反问牛大仙。其实他是怕屯长报复自己,至于满娣,他并不害怕。牛大仙想去告屯长还有开荒地的事儿,凭什么就不让开?地又不是他家的?他的屯长也不是谁选的,是他自个封的,所以,牛大仙还是想告屯长。为的是让他以后别再对她家有眼无珠。大成坚决不允许。没过多大会,转动着眼珠的牛大仙忽然一拍大腿,对大成说,老娘有法了,大成愣愣地看着手舞足蹈的牛大仙,不知道她又搞什么鬼。
当牛大仙的男人大成满街找屯长报告江西来烧窑的男人程强跑了时,全屯子的人都炸开了锅。屯长也从阿春那里知道了小青怀孕的事。据说,程强还撬了村委办公室的一个桌子,里面有一万块钱现金,也让他拿走了。程强是中午时分逃走的,离被发现也只有半小时,屯子里的男人听说程强拿了屯子里的公共财产,还搞大了小青的肚子时,各个恨得咬牙切齿,他妈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程强吃人饭不拉人屎。身强力壮的男人各个手里拿了棍棒,等待屯长的一声令下。逮住他,非打瘫他不可,让他活不成,死不掉。有的说不行,这样便宜了他,好端端的小青让他给糟蹋了,天理难容,非打死他不可。狗毛的说话声刚落,大成就接上话说,对,非砸死这个狗日的不可!让他欺负小青!屯长叫他们不要吵了,追他个狗日的去!出山的路只有一条:顺着黄水河的流向走去,是低平的谷地,平日里,人们出山往外走,已经走出成亮白的小道。那条亮白的小道鸡肠子一样顺着河岸边隐在庄稼的深处。屯长领着几十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手拿棍棒,在程强可能经过的每一处庄稼地、矮树林子、河边的草丛,都布置了搜寻的人,命令年轻的狗毛,铁蛋他们把出山的通道口守得严严的,来往行人一律不准放过。整整一个下午,大家在草丛,庄稼地,边搜寻边喊话,总之,布下了天罗地网。大成跟在一群人的后面,他第一个泄了气,说不定狗日的真跑了,去哪里找他?有人看了看落了半拉的太阳说,要不咱们往回返吧,估计程强狗日的是跑了。连草缝都看过了,人家真想跑早就做好了打算,显然程强是有计划做这件事的,所以,很难找到他。屯长不同意返回,让大家再坚持一下。他带头搜山,屯长鼓励大家,今晚凡是参与搜捕的全都到他家吃肉。屯长这么一说大家都激动得流了口水,大成他们就不张罗走了。屯长只说话,不看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每一处草丛,树木之处,那神情就好像狗日的程强就躲在他眼前的草丛里等待他揪出来一样。大家听说晚上去屯长家吃肉,都来了精神,搜寻的也更仔细了。这时,不知道谁在前面喊了一声,狗日的程强,你他妈的给我站住!大家闻声望去,程强越过一棵大树的遮挡,猫着腰,迅速朝前跑去,喊话的人也麻利的跟过去,见此情景,大家像饿狼见了猎物一样,追了上去,狗毛轻捷的身影嗖嗖的飞过去,只听扑通一声,狗日的程强就来了个嘴啃泥,趴在了地上。狗毛揪住了程强的头,咚地朝他脸上就是一拳。大家你一拳他一脚的踹过来,屯长下令停止拳脚。程强哆哆嗦嗦地蜷缩在草地里,屯长命令把他押回去,大家把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拿出来,把程强捆上,押往屯长家,把他捆在院子里的一颗树下。屯长命令老婆香香大锅煮肉,今天晚上让大家放开了吃,肉是昨天狗毛打的一只野猪。
狗毛一想起小青被程强糟蹋了,狗毛的心就难受得想狠狠去敲他的脑壳,敲碎他,结束他的狗命。
狗毛经常去小青家,帮着干这儿干那儿的,小青爱理不理,不管她用什么眼神看自己,狗毛都不生她的气,一如继往的帮她做事。小青的身体渐渐显了怀,做起活来越来越不方便,也就不再对狗毛吹胡子瞪眼睛。慢慢地两个人也会在做活累了时停下来讲几句话。
小青问狗毛,我哪点好?
狗毛憨厚地笑,哪点都好。
随着月数的增大,小青的身体越来越臃肿了。如果不是程强跑了,狗毛根本不知道小青怀了程强的孩子,在树林里逮住他的那一刻,狗毛就要屯长把程强这个狗日的废了,让他成为永远的太监,让他尝尝北山口人的厉害。其他人都没意见,还说狗毛这主意不错,就等屯长下令。对待程强这种男人就得要用这样的方式,下次看他还敢骚不?就算不为那一万块钱着想,也得为小青出口气。钱是小事,一个女孩子的青春和幸福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屯长同意打,但不能把人家废成太监。有了屯长这句话,大家左右开弓,把程强吊在树上狠狠的打。看热闹的女人都说把他打死算了,这没人性的东西,败坏了北山口的风水,就得暴死,不暴死也没好下场。小青她爹也在现场,一句言语也没有,不停的抽闷烟。大家正情绪高昂把程强打得声声惨叫时,小青突然披头散发的跑来了。看热闹的女人惊讶地转过头,男人们的拳头每次落下,程强的嘴里都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此时小青的肚子已经大到像倒扣的锅底了。
快生了吧。谁知道呢。生了也是野种,说完,女人们嘎嘎的大笑起来。
谁说是野种?汉子在那儿吊着呢。心疼了不是?八成是来求情的。
就在她们的议论声中,只见小青咚的一声给屯长和屯子里的老少爷们跪下了。她几乎声泪俱下的说,给他留下一条命吧。
小青死死地拽着狗毛的一条腿,求他别打了,狗毛和其他在场的人都愣愣地看着小青。
好歹也是孩子他爹。小青又说。
狗毛的眼睛瞪得都快鼓出来了。
我就想揍死他狗日的,他不配做男人!他糟蹋了你的身子,我容不了他!
我知道,要打你就打我吧。小青几乎是央求着狗毛了。
在小青的哀求声中,众人的手渐渐停了下来。屯长同意把程强从树上放下来,程强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鼻子里流着血。小青把程强接回家里,她爹王老倔一句话不说,除了下地干活就是蹲在墙角抽烟。小青不管爹如何阴着脸,该做什么做什么。狗毛很生小青的气,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程强狗日的那样好?对坏人好就是对自己无情。狗毛在家生了几天的气,实在忍不住了,又跑到小青家去。在小青的照顾下,程强的伤好多了,也能下地走路了。狗毛的拳头握得嘎嘎响,如果不是有小青在场,他真想一拳挥过去,打瞎他的眼。趁小青去灶间的空儿,狗毛恶狠狠地朝程强扬了扬拳头,狗日的,伤好了没?伤好了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白吃白喝,小心老子的拳头没长眼睛!程强低眉顺眼的坐在那儿,不论狗毛说什么,程强都说好。
狗毛气得直咬牙,好你个狗球呀!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在狗毛拳头的威逼下,程强乖乖把身上一年攒下的几千块钱拿出来给他,狗毛一把抓过去,揣在兜里,停顿一下,又想起什么,从兜里又拿出几百块钱扔在程强的脸上,那是路费钱,希望他彻底滚蛋,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想见到他,程强乖乖接回小心揣起来。
屯长第二天来找王老倔,同他商量,是否择个日子把程强与小青的事办了?不论屯长说啥,王老倔都没意见。
晚上,牛大仙和她男人大成摸黑去了屯长家。大成说啥也不去,一去屯长家他就浑身紧张。大仙在背后直打气,你怕啥?又不是你说,你站在旁边看着我怎么表演。大成就跟了老婆去了屯长家里,香香不冷不热地招呼他们炕上坐。屯长在喝酒,一边喝酒一边问牛大仙啥事。牛大仙眼睛盯着屯长正在啃的鸡腿,吸溜着鼻子说香死了。屯长又问她一遍啥事?牛大仙才把眼睛从鸡腿上挪开。身后,她的男人不知所措地站着,屯长让大成坐,大成乖乖地坐下。
牛大仙开口说话,屯长,你看我家的地最少,开荒地上的粮食就别交公了。
你家比别人家特殊吗?屯长眼也没抬一下,依旧啃他的鸡腿。
牛大仙说,我就要你屯长一句话:交还是不交?
屯长扔了嘴里正啃的鸡腿,抬头看了一眼大仙,交。大成在一边不安的嗯了一声,牛大仙又问,屯长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屯长说,没有。
牛大仙说,我大字不识,不知道啥叫法律,但我知道,屯长借送肉强奸民女!
话音一落,屯长就把手中的酒碗摔到地上,好端端的碗变成了一地的碎碴子。香香吓得浑身直颤抖,接着屯长大手一拍桌子,你威胁我?
牛大仙没想到屯长会这样暴怒,既然事情己到了这个地步,怕也没用了。她强行镇定了一下自己,你强奸满娣!
屯长呛得脸一阵红一阵白,香香的眼睛更是瞪得圆鼓鼓的。
忽听屯长说,你想咋办?
从害怕到窃喜,事到如此,牛大仙觉得事情成功了一半。
牛大仙说,我不想咋办,如果不让我交开荒地的粮食,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屯长冷着脸说,我要是非让你交呢?
牛大仙说,那就走着瞧!
好!那我们就走着瞧,身正不怕影子歪。你牛大仙心里那几个小九九我看得清楚,你去告吧。
牛大仙没想到屯长天不怕地不怕。屯长一来硬的,大仙也不知道咋办了。俩人都很坚持,牛大仙不想交粮,屯长让她去告。牛大仙走后,香香就跟屯长吵起来了,原来熏肉让他给了满娣家。屯长不怕香香跟他吵,他的确经常接济满娣家,那是因为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疼,但满娣没有。
她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孩子,爹瞎,妈跑了,比咱家老儿子还小,我是屯长,我对她好,有错吗?香香,你他妈要这样想就是没人性!
你真没睡她?
滚!你妈的,一点人性没有的东西。我睡你个球呀?我还想睡你妈呢,我睡得了吗?香香一下子让屯长给骂没动静了。
香香看屯长对她发那么大的火,也就不知道屯长是否睡过满娣。就算没睡,谣言说了一百遍,也成了事实。不过,屯长是第一次对香香发这么大的火,平时,顶多是不理会香香。所以,香香看屯长的火气如此之大,也就不敢往下吵了。
几个月后,小青生下了一个男孩子,七斤重,但是,满月以后,孩子感冒发烧,怎么都不退烧,第七天后,口吐白沫,突然夭折了。用草帘子卷在一起,放在后山上,用火烧了,这是乡下孩子夭折后最普遍的处理方式。小青大病一场,大病初愈的小青又开始操持家务了。她出现在秋天的田野里,开始收割自家的粮食。狗毛时不时来家里帮她一把,都被小青拒绝了。程强的伤也好了,小青的月子都是他侍候的,秋天收割的时候,窑场的活也停了下来,因此,程强有时间下地帮小青家收割庄稼。
秋天很快就在人们的期盼中来了。漫山遍野的秋色,十分喜人,田野里到处是收割的男人、女人和淘气的孩子,人欢马嘶。男人挥着镰刀,满头大汗,女人跟在后面,淘气的孩子像撒欢的小叫驴,在田野里跑来跑去。人们比所有的时辰更热爱秋天的时光,他们收割着,计划着,来年的日子就在他们的脚下,并不遥远了。伴随着秋天喜悦的到来,也有令人揪心的事发生了:满娣失踪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屯子里的人猜,她是去城里找她亲娘去了。可是,外面的城市多了,去哪里找她亲娘?简直如大海捞针。屯长出山进县城,当然是和阿春一起去的,去过那家原来住过的旅馆里,向老板娘描述满娣的模样,依然没有任何消息。阿春也为满娣担心,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无论如何揪心,他们最后还是回到了北山口,依旧过着从前一样的生活。
秋收过后,庄稼上了场,屯子里仍旧热闹着,在冬天来临以前,这是一段很幸福的时光。一个中午,吃过了饭,屯子里的女人在榆树下聚在一堆儿,东家长西家短聊着每家的生活,他们都为疯掉的王老倔惋惜,觉得他可怜,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命该如此吧。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女人领着一个8岁左右的男孩子朝她们走过去,女人向她们打听一个叫程强的男人是不是在北山口?
屯子里的女人先是惊讶,继尔,脸就变色了。
一个年长的倒是很平静。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南方女人,问,你是程强的什么人?
女人说,我是他老婆。你认识程强?
年长的女人笑着说,没听说有过程强这个人,你找错地儿了吧。
女人站在那里,肯定的地说,程强是在北山口,他给我写信留下的地址。
我说没有就没有,一个大活人谁还能把他藏起来?年长的女人不耐烦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往屯子中央走去,其他女人也纷纷跟着站起来,往家走去。有个怀里吃奶的孩子还没吃够,哇哇地哭起来。很快她们就消失在屯子里的某个角落,大街上,没有人影,只有那个操异地口音的女子领着孩子,茫然的站在那里。
天渐渐的黑了,屯子里升起了炊烟。
日子依旧。
很快,程强与小青的事就像风中飘落的树叶一样,被冬天早早到来的大雪掩埋了。就像黄水河一样悠悠远去。明天在黎明的炊烟中缓缓到来……
责任编辑 鲁书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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